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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宇的說唱封神路

07 理發(fā)店里遇稀客 陳龍心中起風(fēng)波

張小宇的說唱封神路 我是主角就好了 1951 2021-04-26 22:47:00

    理發(fā)店里又來了稀客。

  夏天的正午似乎比午夜還寂靜,就算蟬鳴聲聒聒。所以當一輛車在理發(fā)店路邊停下時,它的聲音還是很刺耳。

  張小宇和陳龍在店里扒盒飯,不約而同朝門外看去,原來這個車不僅聲音刺耳,而且長的更是惹眼。盡管此時只能看見它的側(cè)面,張小宇也看出來,這個黑色的大家伙是一輛路虎。

  方方正正的,像一個大怪獸。

  從車里走出來一個胖子,不是王銘章那種肥胖,而是脂肪和肌肉混合的粗礦身材;帶著墨鏡,留著寸頭,不是張小宇那樣茂密頭發(fā)剪出來的寸頭,而是露著頭皮的清碴,和他的胡子完美的結(jié)合在一起。

  這樣的人似乎和“帥”沾不上邊,但是形象卻又頗為惹眼,使得張小宇在看到他時竟然有種男人的羨慕。

  那人朝這邊走來,理發(fā)店中的倆人以為他可能是去左邊隔壁的便利店,也可能去右邊隔壁的飯店,就是不會想這個人能走進這個小理發(fā)店。

  可這人偏偏走進來了,張小宇走到門口,這人的寸頭都快短成光頭了,他能是來理發(fā)的?不會是來砸場子的吧?可是這個小理發(fā)店有什么被砸的理由嗎?

  張小宇很是警惕,他幫這個男人拉開門,雖然還是滿臉堆笑的說:“你好,哥?!钡睦飬s已經(jīng)計劃好了自己的拳頭打在這人面門上的路線。

  “聽說你們這能辮臟辮?”那人問,語氣爽朗,和他的形象和車都很符合。

  張小宇暗自松了口氣,陳龍卻緊張起來,他給李硯山接臟辮賺了800之后,倒是在朋友圈宣傳了自己做臟辮的業(yè)務(wù),有人來找并不奇怪;只是以男人這個幾毫米的頭發(fā)長度,接臟辮不就是天方夜譚嗎?

  陳龍問:“您自己要做嗎?”

  “我?”那男人摸了摸自己的頭,“嘿嘿”笑了兩聲,“我這頭發(fā)怎么做?我有個小兄弟一會過來?!边@幾句話說罷,這大叔倒顯得可愛了。

  這大叔是個自來熟,他說完話就自己找了個位置大咧咧地坐下,支愣著膀子,舒暢地長呼了一口氣。

  盡管他帶著墨鏡,張小宇和陳龍也能感覺到他在盯著他們看,在一個開路虎的“上層人士”眼皮子底下吃盒飯是很不好意思的行為。畢竟那沒有什么油水的盒飯仿佛就寫著“我們沒錢”。

  “你們這主要還是理發(fā)吧,臟辮應(yīng)該很少人做的吧。”

  “哎,是呀。”陳龍停下了筷子。

  “哎,咱們這對這種文化的接受度還是太少了。”大叔盤起了腿,他似乎打算好好聊聊。

  陳龍道:“是啊,最近出了個hiphop節(jié)目,情況倒是好些。”

  “Hiphop節(jié)目?”那大叔仿佛聽到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話,“咱這里哪能有真正的hiphop啊,那玩意是美國老黑嗨的時候玩的,可能手底下就是白粉?!?p>  陳龍忽然沉默了。

  那大叔接著說:“咱這里治安好,嘿嘿,沒有槍支,沒有種族歧視,沒有幫派,要是真照著美國那么來,政府也不會同意的,咱這里玩的是什么hiphop?純純是富二代們消遣的東西。”

  陳龍笑著點點頭,張小宇不知道這是客套,還是說陳龍真的贊同大叔說的話。

  “不過”,大叔話鋒一轉(zhuǎn),“中國人聰明啊,請個明星,加上嘻哈的頭銜,再剪輯剪輯,大家就都愛看,掙錢嗎,也沒啥!我這剛從美國回來一年,準備開個酒吧,要是這節(jié)目真能帶紅所謂的hiphop”,大叔頓了頓,剛才“所謂的”三字他刻意加大音量,“那我也在酒吧里放hiphop,請rapper來唱,能掙錢誰還管那些。”

  這些天張小宇聽了不少說唱,熱愛讓他覺得一切似乎都是在合理發(fā)展。他對于大叔說的話心中頗不同意,但心中也在思考著:“他剛才又是說什么槍支又是說什么幫派,這都是不好的東西,難道只有這些罪惡的東西才能滋生出正宗的hiphop?”

  其實此時的張小宇會錯了大叔的意思,所謂“有壓迫的地方就有反抗”,大叔是說正因為有那種環(huán)境,hiphop才能作為武器發(fā)出巨大的能量,而在這里,hiphop精神就無所謂了。

  張小宇現(xiàn)在只是覺得,這個大叔的語氣和神態(tài)都像極了那些只會吹牛的小混混,只不過他是更加高端的那種。

  而陳龍,作為一個服務(wù)行業(yè)的工作者,他只需要笑著接這個客戶的話茬,但作為一個歐美說唱的資深聽眾,卻不得不讓剛才那番話流進腦子里,掀起漣漪。

  時間回到李硯山編臟辮那一天晚上,陳龍醉的很深。

  王銘章扶著他一步一步挪開步子,邊走邊說:“陳哥,原來你也聽這玩意呢,還真有職業(yè)的rapper,以前我都以為這是鬧著玩的東西?!?p>  陳龍忽然回頭,看著李硯山和張小宇的背影,特別是張小宇,自從張小宇聽了hiphop后,陳龍明顯感覺到,張小宇比以前精神了不少。

  陳龍有時候覺得自己很虧欠張小宇,或者說,他為張小宇感到惋惜:明明是最好的年紀,卻只能跟著自己龜縮到這個小理發(fā)店里,一個月掙不到多少錢。

  幸運的是,那個節(jié)目讓張小宇看見了hiphop,盡管這個被看見“hiphop”因為帶上了商業(yè)的濾鏡而片面。

  更幸運的是張小宇遇見了他,得以窺見大洋彼岸更純正的hiphop,為張小宇庸碌的人生中開了一盞燈。

  讓張小宇擰巴的生活體驗到了一種“thug life”的快感,就算這種快感只是虛幻,就算這種快感并不理智,那又怎樣?生活已經(jīng)足夠無聊。

  所以,在那次喝醉之前,陳龍的觀點和這大叔倒是相同;

  但自從那次喝醉之后,他就明白了,把hiphop局限在任何一個地區(qū)任何一個方式,都是對hiphop的褻瀆。

  回過神來,他發(fā)現(xiàn),門外又有一個人朝理發(fā)店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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