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在一個稍微暖和些的暗堡里,那個人睜開了自己眼睛,看到的是一雙雙沒什么希望的眼睛。
他們圍在一個吊起來的鐵鍋面前,那口鍋冒著騰騰熱氣,下面燒著一些黑乎乎的東西。
有人發(fā)現了那個人醒了,他先與那個人說話。
“你命可真大,死了那么多人就活了你一個。”
“我怎么活下來的?”
“這個??!你腦袋上落了坨鳥屎,結果勾了幾只老鼠出來啃,那些老鼠蓋著你的臉,估計讓你暖和了些,把飄走的魂勾回來了?!?p> “我被糞便救了?”
“也不能這么說,沒那些老鼠我們也不會冒險出去,也就不會發(fā)現你還活著了?!?p> “你們煮的就是那些老鼠了。”
“會給你分些湯水的,你可別嫌棄?。∵@大雪天不吃點會死?!?p> “這種情況我怎么會挑,不過……我還是不吃了?!?p> 他們的眼睛一下子都看了過來,有些激動不過他們壓制著。
他們看著那個人,有些癟了癟嘴,有揉著眼睛,還有的又把視線放到了像那個人搭話的人身上。
和那個人搭話的他咽了下口水,然后說道:“你不想活嗎?這個時候別挑食??!這吃不得嗎?”
有人砸了一下嘴,聽到他這話的那些人的眼神稍微帶了點嫌棄。
看來這里的人和外面那些尸體都差不多,只是他們還能動還能說話而已。但他們都已經爛得差不多了。
這不是錯,誰都想活下去不是嗎?為什么要把珍貴的食物分給一個外人,現在外人提出不吃是多幸運的事。
另外……
爬到那個人頭上的老鼠也就那么瘦骨嶙峋的兩三只,現在這鍋里煮著的肉可不少。
“那些老鼠也救了我的命不是嗎?我沒有權利吃它們?!?p> “你是個好人??!那我也就不勸了,希望你好人有好報吧!”
說完他們的眼神都離開了,開始全神貫注那口鍋。
那點火的溫度也讓那人的身體軟了些,悄悄的摸了摸自己的兜——放在里面的餅干已經沒有了,錢也一樣;這個地方拿走那些東西有什么用。
又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那個人發(fā)現了拉鏈有拉開的痕跡,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雙腿中間——發(fā)現了卻抑制住了?還是只有一個人發(fā)現了,并不打算告訴別人。
他們開始瓜分那些肉了,拿著頭盔做碗,可是吃了幾塊之后頭盔就沒有用了,直接伸手進了鍋里。
那個人透過窺孔看向外面,已經入了夜烏漆麻黑的一片一片,幾只野狗的眼睛發(fā)著慎人的綠光。
那些狗像是發(fā)現了食物的眼神,然后沖過去彼此互相撕咬起來,可是不遠處有一條野狗安安靜靜的看著一切。
交配權?
此時那人的背后,有一雙與外面野狗相同的眼神看了過來。
那人察覺到了眼神,看著外面的野狗笑了出來。
這些人還沒有意識到——他們救了一個最該死的人……
“想玩玩了?!?p> 黑漆漆黑壓壓的看久了讓人窒息,密集有序的排列,全副武裝密不透風的行頭,不愧是東區(qū)最大個人勢力樂園,這樣的部隊與其說是警衛(wèi),不如說是軍隊。
“開什么玩笑?”
我看著那些像是復制粘貼出來的人們,那么厚的武裝讓人懷疑里面究竟有沒有人。
被我扛著的柳如歌醒了,她也看到了面前的景象問道:“你在發(fā)抖嗎?”
“我在害怕?!?p> “男子漢這么容易承認了?”
“這種情況,你還是把我當小屁孩比較好?!?p> “我們怎么會被運到這種地方?”
“我哪里知道?可能是因為你那把惡魔武器的原因。你沒有打算給他們嗎?”
“廢話,給了怎么讓你活?!?p> “你那還真是殺了我啊!”
“現在說這個還有意義嗎?你有什么辦法沒有?”
“投降,然后死得漂亮些?!?p> “哇,你可真是人才?。 ?p> “多些夸獎,所以你不會聽的對吧!”
“難說?!?p> “不會吧?”
“我們現在在上方,他們要攻擊只有從梯子沖上來,這點算我們唯一的優(yōu)點??墒恰?p> “要逃出去也必須下這個梯子對嗎?”
“對?!?p> 這里是樂園警衛(wèi)總部,十米多的高墻圍繞一圈,頂上還有一層高壓電網,里面這些建筑的高度要做跳板跳出圍墻很難,而且現在還背著她,這就更麻煩了……
我回頭看向背后這個房子,古風十足的外面,內部卻是瓷磚水泥。
“我提醒你一下,如果你想從這里跳出去,那高度是不夠的?!?p> “這個我知道。不過現在告訴你一下,這棟小樓還有別的用處?!?p> “什么?”
“惡魔可以免除惡魔武器使用后的黑斑這個你已經知道了,就是不明白你知不知道惡魔的身體素質可以強到什么地步?!?p> “誒?”
我放下了她,這棟小樓靠著四根紅柱子支撐前面,我拿出匕首繞著它們跑起來,下面那些人看到我動了,他們也立刻還是壓近。
以最快的速度我用短刀切入這個房子的墻根,然后繞著它跑了一圈,同時在四根柱子的里面都切出了一個尖對外的三角形狀。
我將短刀扔到了地上,對準墻面一拳一拳的砸了上去!
她能清楚感覺到我拳頭制造出的震動感,不過她也很明白我現在這種力氣想要推到這個小樓就和白癡行為差不多;這點我也很清楚,所以我才會這樣。
一拳一拳的下去,最近一排警衛(wèi)已經爬完了梯子階梯,我兩個拳頭已經可以看到骨頭了;畢竟我現在可是全力再砸!
“我不想殺人的其實,這是你們自找的?!?p> 繞開那把短刀,我沖向那些上來警衛(wèi),一腳瞄準一人踹碎盾牌的同時,讓他們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倒下一大片!
“注意,那小子是惡魔武器的使用者!”
有人高聲喊道,那些被推到的人起來有些麻煩,不過每個人還是在以最快的動作起身,然后改變了進攻方式;剛才他們都是一個擠一個的緊湊著慢慢畢竟,想要以此來震懾,不過現在他們之間分成一排一排的往上逼近,個排之間也隔開了些許距離。
我嚴重受傷的雙手微微顫抖,面對他們的新陣勢果斷過想要抗起柳如歌,可是她卻站了起來。
“別小看人類,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你有辦法了吧!”
“嗯?!?p> “我需要做什么?”
“那把刀,拿著?!?p> “好?!?p> “然后跟緊我?!?p> 她點點頭跑過去撿刀,而我則是無視了過來的警衛(wèi)們的攻擊,讓他們打到我的身上,然后忍著痛一腳一個。
我能聽到他們肋骨與內臟炸開的聲音,我血肉模糊的手逐漸可以像破開一張拉直的紙那樣破開他們的盾牌,最后甚至做到了穿盾的同時直接給他們開膛破肚。
有十幾人橫躺在了我面前,他們的武器也從普通的棍子換成了電棒,我也感覺到了疲憊。但力量已經夠了!
“跟緊我別掉隊!”
我大吼一聲,然后一腳跺向地面,階梯上的人被震得晃倒,那些在我面前已經倒下冰涼的尸體則是震得飛了起來。
柳如歌她也跪倒了下來,不過也立馬站了起來,而那些重裝的警衛(wèi)們,他們還是摔在梯子上,后面的警衛(wèi)們被他們攔下了路,他們也來不及立馬起身。
我跑向這棟樓的后面,她也很快跟了上來。
“你這究竟是什么能力?”
“讓自己幫忙而已,算不上什么能力。你跳得了多高?”
“誒?”
“坐過房子嗎?”
“???”
“算了,來不及細說了?!?p> 我停在了這樓的背,兩腳踏碎面前的墻內我切開的下面部分,然后抓著這兩個地方用盡力氣猛的一掀開!
“跳到房子上快!”
我這樣吩咐道,她從看傻的情況中恢復,然后反應過來跳了上去,我見這樣放開了拖著房子的手。
轟的一聲房子塌了下去,此時有幾個警衛(wèi)已經繞了過來,剛才一松手我已經脫力了,身體沉甸甸的往后仰過去。
“糟了……力氣沒存夠!”
現在我的身體可是在副作用狀態(tài),就和漏了氣的氣球差不多,我“自己”正在離開根本用不出什么力氣了……
“完蛋……”
“你確定?”
她聽到了我可憐的聲音,雙手拽主自己的外套,讓這外套像一個兜子那樣把我兜住扯了上來。
“哇哦!難怪你能從柳敬手里逃出來,我還以為你只是單純的運氣好而已。”
“慶幸你自己現在只是個小孩子的體重吧,不然我可拉不動。傷怎么樣?”
“比起這個先看一下這房子的效果吧!”
說著我扭過腦袋看向旁邊,這房子現在的移動速度還有些慢,那四根柱子還有一點勾著它,不過前面的那些警衛(wèi)他們已經……
我眺望過去——那些家伙一個沒跑!
他們眼中沒有任何的恐懼的站在那里將盾牌舉起,另外兩邊居然有人用手來阻攔這棟即將滑落下去的大樓!
“開什么玩笑,這些什么家伙不命嗎?這樣的大樓,居然用人力來抗,怎么可能……誒!”
我回看向柳晴舞,她也在驚訝著——這棟樓好像真的停下了……
“怎么可能?現在就六個人?。 ?p> 我咬著牙費力的一跌一跌的走到大樓正面——一個人沒有在前面,旁邊那單獨的六人沒有一點費力的表情,就像摸著這棟樓那樣!
“這怎么回事!”
我回頭看向柳晴舞,她保持著剛才那個驚訝的姿勢表情,沒有一絲改變……
我明白了過來,不是大樓被攔下了,是時間停止了!
一股熟悉的氣息我察覺到了,她讓我露出了絕望的表情,讓我發(fā)抖著待在原地。
聽著她的腳步從背后傳來,我內心數著數,然后在腳步停止的瞬間我拿出黑針猛地一個回身投擲了出去!
一只手摁住了我的腦袋,那根針脫手之后也停在了半空,我的手中也沒有產生出新的針。
“總算找你了?!?p> 她這樣說著,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的語氣。
我將視線移到了那邊的短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