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瑜嘆了口氣,他耐著性子跟那姑娘相處了不到一個月,最后還是人家女孩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白馬王子就是個人中之渣,以一個耳光作為結束,主動給了彼此一個解脫。
溫瑜也有點愧疚,托關系送人家去了B市一家三甲醫(yī)院,算是兩清了。后遺癥就是現(xiàn)在聽見“實習”兩個字,眼角就抽搐,他說這是PTSD。
白書禮這王八蛋肯定是故意的。
溫瑜惱羞成怒的大吼:“白書禮!你會不會說話!”
白書禮面沉似水的把手腕活動的咔咔作響,無聲的威脅。
溫瑜完全是腦力型選手,就吃這套,面不改色的立刻認慫:“會說話就多說點……”
正說著,Ortiz鉆了進來,大馬金刀的一屁股坐下,連沙發(fā)都跟著虎軀一震。
一坐下就開始抱怨:“這幫小孩,續(xù)酒還得我盯著,一個個都木頭一樣,沒個機靈的?!?p> 胳膊順勢搭上了溫瑜的肩膀,另一手給自己倒了杯酒:“欸,你們嘗嘗這水牛城雞翅,廚子自己配的料,挺好吃的?!?p> 溫瑜嫌棄的推開肩膀上的胳膊:“你這整天一副登徒浪子的德行,怪不得生意好?!?p> Ortiz無奈的笑道:“好什么啊,我這沒有道上的白貨,又不收那些‘撈魚’的,生意跟隔壁那幾家都比不了。就算勉強靠我出賣色相,流量也不行,過了2點人就少了?!?p> Ortiz一攤手:“遵紀守法,生意難做啊。”
這個確實,Ortiz浪歸浪,思想沒下限,道德還是有底線的。
白書禮對他的吐槽嗤之以鼻:“你又不靠這酒吧養(yǎng)家糊口,去年虧了有五十多萬吧?”說著捏了個開心果扔嘴里嚼,“你就安心啃老得了,做生意也得有天分,至少不能整天和客人員工亂搞男男關系?!?p> Ortiz故作不悅:“是因為我沒對你倆下手么,怎么這么大怨氣呢?!?p> 溫瑜終于逮到機會發(fā)泄一下剛剛對白書禮敢怒不敢言的忿恨,見縫插針的懟他:“那真得感謝你放我們一條生路,先干為敬?!闭f罷舉杯碰了一下Ortiz的杯子,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桌面上,溫瑜的手機震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憑借醫(yī)生的手速迅雷不及掩耳的回復了信息,嘴角揚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老道的白書禮一眼就看出來這是個有故事的笑容,揶揄他:“溫醫(yī)生又把小妹妹拿下了?”
溫瑜拿叉子插了雞翅啃,含糊不清的說:“哄了半個月,送花送禮物接送上下班,這才跟我說晚安?!?p> 白書禮懶得談戀愛,就算談,也一定要講求單刀直入的感情。溫瑜那種溫水煮青蛙,耗時半個月就為了一句good night,他肯定做不來。
半個月,如果他想,都不知道換了多少個女朋友了。
白書禮撇嘴鄙視:“喜歡就直接撲倒,干什么扭扭捏捏的跟個姑娘似的。”
溫瑜皺眉嘖了一聲,搖搖頭:“怎么那么粗魯呢,都是斯文人。談戀愛要細水長流,就像脫人衣服一樣,一件一件的剝下來叫情趣,直接扒了的那叫禽獸?!?p> Ortiz是佛系向的:“合則睡,不合則散。愛情講究個感覺,就一個對視,過不過電就知道了?!?p> 最后白書禮恬不知恥的總結:“睡了就睡了,反正不戀愛,逼事沒有?!?p> 三個大老爺們聚一起喝酒聊薛定諤的愛情,像Tony老師新設計的發(fā)型一樣奇怪。
三人齊齊不想再繼續(xù)這種畫風清奇的話題了,白書禮生硬的轉移注意力:“Ortiz,你家DJ太吵了,適當?shù)囊瞾睃c輕音樂吧,我最近太放縱,心臟不太好?!?p> 白書禮日常流連花叢,但是絕對不上床。應酬的時候可以左擁右抱,只要一解扣子,馬上就給人家攆出去。
溫瑜懟他的時候,經(jīng)常建議他去看看男科,白書禮也不以為意,總是輕描淡寫的說家里有個一夜要七次的。
有個屁!
倆人都知道白書禮是萬年單身狗,就總是拿“一夜七次”來羞辱他。
溫瑜輕輕搭住白書禮的手腕,出于職業(yè)病,關心了他一下:“據(jù)我判斷,你有問題的不是心臟,很有可能是腎臟。真的,該使就使吧,留著沒用,可再生的?!?p> 白書禮真是佩服溫瑜順嘴胡謅的能耐:“這種光線,你都能看出來我腎不好?”
溫瑜酌了口酒,輕抬眼角:“不信我的專業(yè)判斷?就你這病都不用看,搭個脈就可以確診了?!?p> 白書禮一臉的期待:“那還能治么?”
“吃點進口藥吧?!?p> ……
兩個歲數(shù)加起來已過耳順的行業(yè)精英,就這么你來我往的呈口舌之快,幼稚的像吵架的小學生互相扔紙團。
Ortiz懶得理他倆,渙散的目光穿過鐳射燈,盯著DJ,認真思考著“輕音樂”的問題。
白書禮瞥了一眼手表:“快一點了,散吧,我得遵醫(yī)囑,修身養(yǎng)性?!睖罔ひ簿氲牟恍?,叫了代駕要回家,臨走的時候被酒吧老板抓壯丁,明天過來試酒。
白書禮從后門出去,不想找代駕了,便要走回車里拿家門鑰匙,準備叫個車走,第二天還可以跟溫瑜一起來試酒。
溫瑜對酒是真有研究,浸淫了很多年了。
午夜的冷風鬼魅般鉆進敞開的衣領,他下意識攏了攏外套,加快了腳步穿過燈光搖曳的后巷。
不知道哪家酒吧的后門竄出來三個男人,中間的那個被架著,看樣子是個已經(jīng)喝到不省人事的醉鬼。
一個小個子男人摟著醉鬼的腰,另一個掏出手機在一旁正在打電話。
巷子太窄了,白書禮不得不側了一下身,才能避免迎面撞上幾個人。
側身時,目光掠過醉鬼斜靠在小個子男人胸前的白皙面頰,斯文的半框眼鏡,顴骨上醒目的紅色小痣,頓時像一把尖刀,劃開了迷蒙昏暗的燈光,狠狠的扎進了他的眸子里。
白書禮不由自主的停下步子,僵住了。
小個子緊張的盯著白書禮,又看向打電話的高個子男人,心虛的喊了聲:“哥……”
高個子這才注意到這個不速之客,收了線靠過來,滿臉橫肉的恐嚇他:“少特么多管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