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石申倒也沒有隱瞞,將當(dāng)年的事全部說了出來。
當(dāng)年,蕭祁川還是先帝最為看重的秦王,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但所謂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
當(dāng)時在眾位皇子中就屬蕭祁川跟魏王的勢力最為龐大。
魏王是已故溫嫻皇后留下的唯一的兒子。
魏王是嫡長子,按說是最有資格繼承皇位的,但因為先帝對蕭祁川頗為看重,所以他一直視蕭祁川為眼中釘。
在那一年的秋狩中,他更是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將蕭祁川跟他的隨從沖散,引著他進(jìn)了包圍當(dāng)中。
但蕭祁川硬是一個人沖破了層層的包圍,生生的殺了出來。
因為這事,先帝極為生氣,說要徹查此事。
但這事出了沒多久,蕭祁川再從宮里回來了之后就中了毒。
與此同時,也查到秋狩是設(shè)下埋伏,給他下毒的人是魏王,先帝氣急,一病不起,沒多久也撒手人寰了。
蕭祁川成了這副樣子,魏王也因為殘害親兄弟被削去了爵位,貶為庶人,諸位皇子中最有勢力的兩個都廢了,所以由現(xiàn)在的皇帝繼承皇位。
這魏王沈萱曾見過一次,那時還年幼,跟著沈遠(yuǎn)山進(jìn)宮,第一眼見著他就被他陰鷙的樣子嚇哭了。
她那時年紀(jì)還小,旁的已經(jīng)記不大住了,只記得那時他皺著眉說:“也是將門女子,怎也這般草包?”
沈萱低頭沉思著,她在那里沉思了多久,石申就眼巴巴的看了她多久。
“王爺余毒未清,需要蒼云山上的寒霜草,你去采了過來,我告訴你是如何給王爺驅(qū)毒的。”
“寒霜草?”石申的眼里滿是疑惑,低頭思索著。
“白君陌是何人?”
不等石申想明白這寒霜草的用處,就又聽見沈萱問話。
石申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寒霜草上,根本就沒有在意沈萱的問話,直接脫口而出,“獅麟軍副將?!?p> 說完之后,石申才驚訝的抬起頭來,使勁的拍了自己的嘴巴一下。
“王妃莫要聽我胡言亂語,我……我……”
石申著急解釋,但沈萱卻聳了聳肩,“什么,剛剛我什么都沒聽見?!闭f著轉(zhuǎn)身就往外走。
石申追在后頭,想要弄清楚寒霜草跟蕭祁川的毒有什么關(guān)系。
“你自去采摘了過來,現(xiàn)在山上的雪還沒有化,寒霜草的藥效還是不錯的。”
沈萱能看的出來,石申也是個醫(yī)癡,雖然一副邋遢不修邊幅的的樣子,但靠的近了,就能聞到他身上特有的草藥味。
出了屋的沈萱再看向白君陌,眼神已經(jīng)有了些變化。
這個看起來文文弱弱的男子居然還是獅麟軍的副將。
獅麟軍是一支鐵騎,當(dāng)年也是大晉軍隊的精銳。
在大晉,幾乎無人不知獅麟軍的名號。
但這支軍隊卻在幾年前突然就沒了消息,這么多年了,也沒有人再提起。
沈萱朝著白君陌勾了勾唇,這突如其來的微笑讓白君陌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禮貌的躬了躬身子。
石申拉了白君陌一起去了蒼云山。百里要沈惟跟他下棋,沈惟有些頭疼的找了蕭祁川,讓百里跟蕭祁川下,自己則坐在一旁溫書。
眼看著就要過年了,沈萱跟福嬸還有無霜準(zhǔn)備過年時的東西。
這府里的氣氛突然就讓人覺得無比的溫馨。
這普通人家的年,應(yīng)該就是這么過的吧!
但這溫馨的氣氛卻很快就被打破了。
宮里來了傳旨的宮人。
那個宮人嫌惡的看了四周一眼,尖細(xì)著聲音,趾高氣昂的宣著手里的懿旨。
等手里的旨意讀完了,也不等他們接旨,那人異常鄙視的將手里的懿旨扔到了沈萱的面前,如同在施舍一個路邊的乞丐。
“臟的要死,記得進(jìn)宮的時候好好洗洗,莫要熏著了太后娘娘?!?p> 那宮人的態(tài)度實在讓人氣憤,百里就要起來跟他理論,卻被身邊的無霜給拉住。
沈萱不動聲色的將懿旨撿起來,還順手撣了撣上頭粘的灰塵。
“看來公公對這差事并不滿意呀!”
沈萱慢條斯理的站起來,將手里的懿旨小心翼翼的卷起來,那模樣畢恭畢敬的。
那宮人重重的哼了一聲,大力的甩了下衣袖,就準(zhǔn)備離開,這樣一群廢物,這樣破敗的府邸,他一刻都不愿意多待。
“看來公公真是不滿意呢,既然如此那本妃進(jìn)宮之時,定然會向太后娘娘講明白,往后萬不能再派給公公這樣的差事了?!?p> 那宮人邁出去的腳生生的頓住,回過頭來對著沈萱怒目而視。
“胡說八道,雜家何時說過這樣的話?”
沈萱也不抬頭,只是一個勁的拿著自己的衣袖擦拭卷的整齊的懿旨,好像手里拿的是什么了不得的寶貝。
“既然公公沒有這樣的意思,怎么就把太后娘娘的懿旨給扔到了塵埃里了?這般蔑視太后,難道不是因為不滿意這件差事?”
“胡……胡言亂語……那……那是雜家不小心掉到地上的。”
沈萱了悟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原是本妃錯怪了公公,等進(jìn)宮的時候,定然是要當(dāng)著太后的面,親自向公公道歉的。”
“你……”
那宮人指著沈萱重重的哼了一聲,咬牙切齒的說道:“那雜家就在宮里好好恭候秦王跟秦王妃了?!?p> 說完扭頭就走,不過腳下的步子卻急了許多,能看出他心里的憤怒。
這蕭祁川癡傻了這么多年,從來都沒有被請進(jìn)宮里參加過宮宴,今年就突然被叫了去,怕是跟寧藍(lán)二人死了也有幾分關(guān)系。
“王妃跟那種人一般見識干嘛?這進(jìn)了宮還不定怎么為難您跟王爺呢!”
無霜湊過來有些嘆息的說,原來的沈萱碰到這種事都是不放在心上的,這次倒是怎么了,居然跟人對了起來。
沈萱無所謂的擺了擺手,“便是我受了這氣,等宮宴的時候也少不了要被他們這群人刁難,現(xiàn)在我倒是不愿意忍著了?!?p> 沈萱撇了一眼手里的懿旨,隨手扔到了一邊,全然沒有把要進(jìn)宮這件事放在心上,只招呼了眾人,該干嘛干嘛。
蕭祁川也是手舞足蹈的,吵著要跟百里下棋。
只有沈惟的臉色不大好看,目光一直放在沈萱的身上,眼神里有些擔(dān)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