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萱站在左將軍府門前,神色清冷。
陸柳從府里頭匆匆的走出來,見到門口的沈萱,很是怔愣了一下。
“夫人,久違了?!?p> 沈萱朝著陸柳勾唇一笑,這聲音跟表情讓陸柳找到了一點當初的痕跡。
“快進來,進門再說。”
陸柳緊張的四下里看了看,慌忙把人迎進門去。
“你是?”
進了門,陸柳才有些不確定的問出口,她旁邊的桌子上還放著一個錦盒。
沈萱瞥了一眼盒子,嘴角一抹淡笑。
“夫人還真是貴人多忘事,這才幾日的功夫,夫人就不認得了,不過我這樣的小人物,夫人記不得也就罷了,但這靈焱草夫人總該記得吧!”
聽了沈萱的話,陸柳的身子明顯的瑟縮了一下,她心里竟是有些怕了。
她剛打開盒子看過了,這里頭兩株草一片葉子都不少,那就說明當初蕭祁川就沒服用寫個,那蕭祁川當初的死……
陸柳越想越是心驚,當初做下那事的時候,她就心虛異常,現(xiàn)在就有一種罪行被人揭開的恐懼。
“你……你……”陸柳半天說不出話來,她感覺面前的女子就是沈萱,但一個人才短短的這些時日,如何就能讓容貌發(fā)生這么大的變化?
“夫人不必懷疑,我就是你心中所想之人?!鄙蜉嫣裘?,淡然的神態(tài)同與陸柳的驚懼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不是死了?你這個時候出現(xiàn)在這里,到底是要干嘛?”
陸柳的眼色有幾分閃爍,很顯然,她跟魏長新不一樣,她知道的更多一些。
“看來夫人還是知道不少的,不過我既然敢回來,就已經(jīng)是想好了對策,這期間還是要勞煩夫人收留了?!?p> 聽了沈萱的話,陸柳立馬就站了起來,她的臉色十分難看,手里的帕子緊緊的絞在一起。
“你不能在這里,我們府里的人都會被你連累的。”陸柳咬唇,雖然她對沈萱他們心里有愧,但也沒到了她會拿一家老小的性命來賠罪的地步。
“夫人先莫要這般說,今日若是我從這里走出去了,那上京城中就很快都知道秦王是夫人害死的。
我孑然一身,什么都不怕,便是被蕭祁塵知道了,也無非就是再死一次罷了,但若是蕭祁塵知道左將軍府跟秦王關系過從甚密,那不知成安郡主能不能保全了你們一府人的性命?!?p> 沈萱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說出的話也是讓陸柳的臉上一陣青白。
蕭祁塵原本就是忌憚他們左將軍府的,也是因為有了之前給蕭祁川下毒的事,才讓他盯著這里的目光松了一些。
這才沒安生幾日,這府里又來了這樣一尊大佛,這可讓她如何是好?
“不過,我這次過來,也不是來跟夫人算當初的下毒之事的。
現(xiàn)在右將軍周安頗得蕭祁塵的信任,這個左將軍府就有些尷尬了,不知道依著蕭祁塵的脾性,沒有了成安郡主,左將軍府還能撐多久?!?p> 這倒是說到了陸柳的心坎里,但聽沈萱的話的意思,多少是想拉攏了他們的,但沈萱他們當初是既然已經(jīng)是知道了是她下了毒,那他們怎么肯輕易的饒了她。
所以對于沈萱的話,陸柳還是揣著疑慮的。
“我說的話,夫人怕是不信,不過沒關系,夫人會看清楚蕭祁塵的真面目的,一個為了得到權位可以不顧蒼生的君王,他又怎能容得下別人手握軍權?”
沈萱的話說的陸柳心中一動,朝堂上的有些事她并不是太清楚,只是自從蕭祁塵繼位,她的丈夫周岷就時常告誡她要謹言慎行,處處留意。
她沉默了一會,還是給沈萱找了一個稍微偏僻點的小院把她先安頓下,她怕府里的人走漏了風聲,只說是替成安郡主請來的神醫(yī)。
她一個婦道人家,這種關系存亡的事情,還是要同周岷還有成安郡主商議的。
沈萱也沒有再說,逼迫的緊了,反倒會適得其反。
她自己坐在屋里,無霜在忙著整理鋪蓋,她看了外頭一眼,不見有人,才將蕭祁川送給她的那個小盒子打開。
里頭幾個圓溜溜的黑球,黑的有些發(fā)亮了,不過,見著這東西,沈萱就明白了,他們之間原來一直都是靠著這個來傳信。
這個是精心養(yǎng)了來的特殊的蟲卵,被封了起來,別人的手里應該是有母蟲的,一旦這個蟲卵外頭的殼被捏碎了,母蟲那邊必然是有感應的,便能帶著人找到蟲卵所在。
不過這樣的方法太過復雜,飼養(yǎng)母蟲極其嚴格,沈萱雖然聽說過,但卻從未見過。
沒想到蕭祁川會一下子給她這么多。
她會心的笑了笑,將要合上蓋子,難卻眼尖的發(fā)現(xiàn),盒子底下的綢布下頭似乎還有什么東西。
她將黑丸盡數(shù)的倒出來,拿來綢布,入目的卻是一對翠綠的碧玉手鐲。
沈萱拿出來套在自己的腕上,兩鐲相撞,發(fā)出清脆的撞擊聲,格外好聽。
沈萱端著手腕看了好一會,又將鐲子從手腕上褪了下來,還是放在盒子里,用綢布端正的蓋了。
無霜將沈萱的動作都看在眼里,她見著了沈萱眼里的黯淡,嘆了口氣,同為女人,她能明白沈萱心中所想。
她放下手里的活過去同沈萱面對面的坐下。
“王妃怎么就摘下來了?”
沈萱自嘲的笑了笑,“我這輩子就是為了報仇生的,等一切都結束了,我就離開?!?p> 蕭祁川是要做新帝的人,他的身邊自然少不了那些個鶯鶯燕燕,她是不愿意委屈了自己同旁人共侍一夫的人,等一切塵埃落定,離開就是最好的選擇。
無霜搖了搖頭,“王爺待您,可見是動了真情的,若是您走了,王爺定然傷心。”
沈萱苦澀一笑,她又何嘗沒有真情,從秋狩時開始,她的心里就被他眼角的疤痕給占滿了,她如此決定也是不想破壞一直在心里的這份情。
“若真一直在這里,兩下里都難看,何苦呢!”
沈萱搖了搖頭,不欲再說這個話題,她將哪些黑丸也裝起來。
現(xiàn)在還有好多事沒做,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從現(xiàn)在開始,她就要反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