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終至峰頂
眼見實在沒有頭緒,陳啟收回心神,放在了眾人身上。
經過一場惡戰(zhàn),眾人雖多有狼狽,但均沒有受傷,看起來似乎是躲過一場劫難。
一旁的圓臉女子看起來十分興奮,在沼澤地里來回踱步,像是在慶幸眾人的平安。
趁著眾人微微調息的工夫,陳啟看了眼稱號任務的進度。
【當前獸靈怨氣:147/300】
不知道大半是來源于蟒蛇兇獸因卑鄙的偷襲而暴斃,還是因為毒蟾兇獸的一死一逃,兩只死亡的兇獸為陳啟提供了大量的怨氣。
以至于他離稱號的進階任務完成了將近一半,要知道他可是剛剛完成第一步稱號任務不久。
“也不知道在這個世界里到底能不能完成?!?p> 陳啟心中暗暗自語,對自己所帶稱號的進階抱有很大期望。
值得一提的是,他已經悄悄把稱號【獸靈獵殺者】卸下,他嚴重懷疑,他被毒蟾兇獸偷襲的原因,除了他的氣息不強以外,更有這個稱號所拉仇恨的作用。
他這小胳膊小腿的,恐怕承受不了這些兇獸們的“厚愛”。
另外,斬首任務中所要求的六大兇獸已經死了三只。
這讓陳啟心中開始猶豫,能不能尋找機會請求師姐出手,助他完成任務。
但無論怎么樣,這請求也只能在眾人返程的時候順口提出,陳啟此刻也只能是憋在心里。
眾人沒有選擇在沼澤地里多呆,很快選擇重啟征程,想要盡快走出這片廣袤的毒沼。
或許是因為沼澤中強大的兇獸都已聯(lián)合起來阻擊眾人,這導致了后半程的毒沼的空虛。
在云天心的氣息壓迫之下,眾人沒有再碰到強大的兇獸,幾只不長眼的兇獸也被她隨手解決,小隊一行終于是走出了沼澤。
前方是恢復了黑色的山間樹林,后方是剛剛跋涉而過的無邊毒沼,陳啟忍不住同眾人歡呼起來,大口地呼吸著沒有毒瘴的空氣。
隨即眾人也是各自盤坐,飲水用食,享受著此刻彌足珍貴的停留———在沼澤地里眾人可是一刻不停地移動,以免陷入其內。
不知不覺爬到樹梢上的云天心含笑地看著這一幕,沒有阻止,她保持著警戒姿態(tài),體現著作為領隊者的責任。
“啪?!?p> 陳啟不顧地面上的塵土,呈大字型地躺于地上,眸子享受般地微微瞇起,盯著半空中恢復正常的蒙蒙水霧。
他終于有時間去繼續(xù)他的思考和總結。
首先他想起了他深陷毒潮后劈出的那一刀。
毫無疑問,這一刀的威力是他平生從未斬出過、甚至完全超出一階能力的一刀。
即使沒有對比,他也自信強于孫若??嘈你@研的大招——那招血氣狼頭。
這一刀不同于他此前融會貫通的快慢刀、逐漸掌握的彈刀,以及自主領悟的刀術呼吸法,他劈出這刀的時候仿佛忘卻了一切,腦中只有長刀,像是什么技巧都沒用。
陳啟單手握著長刀,竭力放空著思想,控制大腦形成一片空白,試圖重復出這一刀的威勢。
他有預感,只要他能微微掌握這一刀的些許皮毛,他的刀法將有質的飛躍,以至于他蓄勢一刀就有他人技能之上的威力。
很快,陳啟失望地睜開了眼,長刀入鞘。
他隱隱明白了一個道理,他此刻內心所含的功利心是重現此刀的最大阻礙。
他愈是想要無想,心思就會愈躁動,這完全是南轅北轍。
無想,無想,非是刻意去無想,玄之又玄,仿佛是一種貼近刀道的感悟。
強心按下內心對刀道的悸動和渴望,陳啟抓緊時間,重復著對所謂“未知風險”的思考。
此前在沼澤地中,他只是微微思量,并為下意識地去深入思考。
在安全的環(huán)境下,陳啟很快又皺起了眉頭。
盡管他很想將“未知風險”歸結到沼澤地里那超出記載的兇獸數量和質量,但小隊成員的無一傷亡和斬首任務所展現出的畫風,似乎與‘萌芽空間’這隱晦的提示所矛盾。
也就是說,“未知風險”,還沒有展露出來,他,陳啟,依然可能會遭遇滅頂之災。
想到這里,陳啟還是忍不住露出一絲苦笑。
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外門弟子,卻承擔了他這個實力和身份所不該承擔的壓力。
即使這個所謂的“未知風險”真的發(fā)生,他又能做什么呢?
他又能保護誰呢?
云天心?恐怕反而會被她保護,甚至拖累她。
孫若海?恐怕到時候他自己也是自身難保。
察覺到了陳啟突然出現的苦笑,一旁的孫若海挑著眉頭湊近,面帶著疑惑之色。
陳啟不答,躺下的身體瞬間跳起立直,煞有其事地沉聲道:
“孫兄弟,仔細觀察四周的地形,回憶穿過沼澤地的路線,也許這會成為我們的生路!”
這是陳啟在轉瞬之間想到的,面對未知的未來,他能做的只有做好自己,把握好自己而已!
這樣即使身死,也不枉在這‘萌芽空間’走上一遭。
孫若海臉上疑惑之色更濃,口中有出聲質疑的沖動,卻因瞥到了陳啟凝重的面容和干澀的嘴唇,最終化為一言不發(fā)。
最終,他選擇相信陳啟,與陳啟一起記憶這處山林的布局,回憶著沼澤穿行的路線。
其余休息的眾人并沒有在意這二人格格不入的舉動,倒是樹上的云天心對此盡收眼底。
她水潤殷紅的嘴唇輕啟,似有什么話語要說,最終化為一聲長嘆,引得俏臉微微帶上了一抹愧疚。
她顯然是以為此行的過于兇險和自己的保護不力,造成了陳啟這位剛入門的師弟的過度敏感。
......
短暫休憩過后,一行人繼續(xù)沿著山道前往山頂。
四周的黑色植被仿佛萬年沒有變化,山道百步九折,時而平坦寬闊,時而崎嶇難行時而又需要用內力劈開擋道的植被。
陳啟對此盡入眼底,他一邊強迫著大腦對此盡數記憶下來,一邊于心中勾勒著周圍的標記點,用于腦海之中的地圖串聯(lián)。
一旁的孫若海也是強忍著滿肚子疑問,學著陳啟的樣子,冥思苦想。
終于,在登上最后一個高坡后,眾人清楚地眺望到了前方不遠處的山頂。
山頂依舊被一層似乎萬古不變的瘴氣環(huán)繞,通向山頂的道路極陡,高度被迅速拉升,而到了山頂以后,地勢卻突然下陷,形成了一個盆地。
如一個正立著的石碗,碗的中心神秘而不可見,在記載上被標記為四品兇獸——千眼瘴魔的棲息地。
“云師姐,我有話要講!”
一聲不合時宜的男聲突兀地響起,打破了團隊眾人的眺望,眾人目光再次齊刷刷地聚焦于陳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