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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門針傳之公卿文羽

第十九章:野鬼搬碾

  而就在我對那神婆子的言論,妄加揣測,將信將疑,對此嬉笑打岔時,卻未料世事再生轉(zhuǎn)機(jī)~

  老媽過后告訴我,那神婆子為了不讓她的錢白花,曾千叮嚀萬囑咐過,最好讓我再去那臨近的凈塵道廟,去拜個神、祈個愿,以保安和順?biāo)臁?p>  那神婆子還說,那個地方的‘雷仙官’能辨前世、今生因果,一般有求必應(yīng)。

  這個凈塵廟,我先前倒是曾聽說過,雖離我所居處不是太遠(yuǎn),但卻從未去過,只聽說那地方的香火甭提多旺了。

  且那廟間里有送子觀音、地藏王菩薩、財神爺?shù)龋袛埾晌簧鯊V,神仙頗多,人人相傳,此處是個名副其實、佛道共存的道廟。

  只是我始終不太明白,這廟就廟唄,怎的‘道廟’之說,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可雖覺無關(guān)緊要,但又因心內(nèi)迷茫疑惑,再加之老媽孜孜不倦的日夜催促,最后,我還是如期去了,那凈尖道廟。

  去到那方后,我特意買了水果上了供,還挨個拜了每一尊菩薩和神仙。

  那時還什么都不了解的我,真是如菜鳥一般,全然不知所謂。

  心愚惱笨的我,竟渾渾不知,當(dāng)時我去的時候,雖壓根兒沒見到那傳說中的‘雷仙官’,但卻不察,實則有人一直自默身后,在步步緊盯著我,從未遠(yuǎn)離他視線開外…

  春去夏移,轉(zhuǎn)眼便就到了秋收時節(jié)。

  我自那日道廟回來后,便一直都從婆家住著,因還忌憚先前經(jīng)歷的邪事,幾乎再沒回娘家去,且凌辰在家多陪了我?guī)兹蘸?,便就又因公干出遠(yuǎn)門了。

  玉米頭熟的那個月里,我日期夜盼的駕照終于拿到手了。

  趁著凌辰回家空檔,也趁著我摸車摸得正是熟絡(luò)的時候,那天晴空碧日,在我的軟磨硬泡下,凌辰方才硬著頭皮,勉強(qiáng)陪我去練車。

  剛開始的時候,本一切都還進(jìn)行的挺順利,可就在我們剛剛回村的轉(zhuǎn)角處,由于我的眼拙疏忽,于是發(fā)生了些突如其來的小變故。

  其實在路口頭拐彎時,我看得清清楚楚,前方明明什么都沒有的,可就在我剛打方向盤、輕踩油門之際,突然間,不知是哪里來的一股子阻力,當(dāng)即就把我們的車給別在了原地。

  我不明就理,沒聽凌辰勸阻,又固執(zhí)的踩了兩下油門,等真的發(fā)現(xiàn)不對勁時,凌辰方才下車查看。

  只見不知從何處,滾落到路中間來的,一個直徑大概在四十多公分的石頭碾子,赫然阻擋在了我們的車前。

  看凌辰一時眉頭微皺,貌似神色稍有端倪,我尋思著是不是我軋到什么東西了呢,于是急忙下車查看。

  由于我相當(dāng)不專業(yè)的疏忽,車子的前臉兒,出了點兒小問題。

  “剛才…剛才明明什么都沒有的???”

  觀眼前狀況,我一時有些惱火,心里莫名有種說不上來的委屈。

  一方面心疼車子前臉,被我往那石輾上懟的,給生生懟凹進(jìn)去了兩大塊,另一方面又覺得理虧、不好意思,難免心里開始莫名的,焦躁崩潰開來。

  “沒事兒!沒事兒,這叫什么啊~這誰開車都難免…”

  凌辰本想試圖安慰安慰我的,但他又不是不了解我的火爆脾氣。

  “艸,這TM誰家的破玩意兒呀?還把這玩意兒搞到路中間來,懂不懂人事兒啊…”

  凌辰話才說了一半,我便惱羞成怒,忍著一股子沒由頭的旺盛肝火,開始了我的撒潑表演。

  隨即,一邊狂罵一邊匆匆回到了車上去,冷不丁地使勁兒一關(guān)車門,然后朝著車?yán)?,狠狠按了去?p>  離車不遠(yuǎn)的大門外,不知何時走出來的中年男子,望著車?yán)镂夷菒琅?,一時不免有些惹不起的困頓。

  凌辰見狀,站原地尷尬笑了笑,然后跟人家簡單打了個招呼。

  經(jīng)溝通,我們才自那人口中道聽途說,得知了這個石碾子的特殊來頭。

  原來他們家前鄰,也就是眼下石頭碾子正對著的,大門緊閉的那一家,男人這幾天又犯了臆癥,這個奇怪詭異的石頭碾子,也是突然就跑到他家門口來的。

  “哎!還不回家???難道想在這,讓別人看我丟人現(xiàn)眼嗎?”

  車上的我又羞又臊還又氣,在強(qiáng)忍了半天后,終于沒好氣的打斷了,凌辰與那人的攀談。

  雖當(dāng)時我也自知,此做法尤為失了禮教,且還非常沒禮貌的,但不知怎的,當(dāng)時就是沒忍住。

  凌辰再以尷尬笑意回敬,汗顏掩面,寒暄拜別后,方才盡顯不自然的,回到了車?yán)飦怼?p>  回到家后,雖是我犯錯在先,但仍卻心情低落至極,莫名惱火的直想亂發(fā)脾氣。

  婆婆聽說車子被我刮擦了,也沒好意思說啥,不過呢,在跟我閑聊時,卻無意談到了,大街上那個石頭碾子的來歷。

  據(jù)說前兩天,在下毛毛小雨的晚上,那個叫小馬的大小伙子,跟媳婦鬧了點兒別扭后,大半夜不睡覺竟提溜著五、六瓶子白酒,開著他們家的破面包車,出門就跑沒影兒了。

  他媳婦見他總也不回來,擔(dān)心他又出什么事兒,于是便打電話叫來了族里好多人。

  因為雨后淋濕了地皮,輪胎印記比較清晰,族里有些個膽大的男人們,開著車便一路順著他家破面包車的轱轆印跡,匆匆尋去。

  他們一行六七人,將車子開出村外老遠(yuǎn)后,終于從別人家的自留地里,方才找到了小馬的蹤影。

  據(jù)當(dāng)時去找小馬的人回來說,在找到他時的那個場面吶,那可是甭提有多瘆人了。

  夜間,刨除一片片秸稈茂盛的玉米地,四下還算空闊曠野,汽車遠(yuǎn)光燈的穿透力還是極強(qiáng)的,特別是在那什么都沒種的荒地里。

  大家本自遙遠(yuǎn)處,先是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了,小馬家的破舊面包車,且那面包車當(dāng)時,該是熄著火的。

  再尋著那周遭,用強(qiáng)光手電筒一照~

  不遠(yuǎn)處,一個還插著白幡子,添著新土的墳頭旁,大家清清楚楚地看到,有一十分突兀的漆黑人影,正深蹲在那處,咕嚕咕嚕地往自己嗓子眼兒,猛灌酒呢。

  大家一時心內(nèi)驚喜歡悅,尋思出來大半個鐘頭,可算是找到他了。

  可就在有兩人壯膽下車,朝著那黑乎乎的人影,大聲喊了一嗓子后~

  “小馬~哎…”

  待墳前小馬聞聽到異樣,那冷不防的一回頭,嚇得當(dāng)時車上那幫大男人,竟險些個個都閉過氣去。

  倏然直觀,

  就在小馬緩慢放下酒瓶,赫赫轉(zhuǎn)頭的那一刻,他眼睛里竟正突兀冒著,邪乎詭譎的幽深綠光!

  且那綠光陰森至極,隔著老遠(yuǎn)仿佛都能攝人心魄,擊人神魂,瞬間直逼每一人的脆弱心房,直直震撼人之根本。

  眾人見之,瞬間石化原地,一時驚恐無語,心里打鼓,顫抖無度,無不嚇得全身白毛汗直冒,就連呼吸,登時也都亂了頻率。

  緊接著,那小馬又突然朝著車?yán)锶艘贿肿鞊P(yáng)笑,再將身旁那最后一瓶白酒,熟練擰開,咕嚕咕嚕的對瓶吹完以后~

  似像得到了滿足一般,只見自他口中所露于外的一排大白牙,當(dāng)即便十分恐怖的,整個向外呲著,咔咔碰響開來…

  據(jù)彼時在場的那幾個人說,小馬當(dāng)時那邪性模樣,果真是世間難尋的恐怖至極,嚇?biāo)廊瞬粌斆。?p>  在他們肯定看來,那一刻的小馬,他絕對不是真正的小馬,不然的話,一個大活人,在這黑漆模糊的大半夜里,怎會獨(dú)自坐在一個新埋的墳頭前,咕嘟咕嘟的對瓶吹白酒呢?

  關(guān)鍵這個新墳頭,他還是一個小馬完全不相熟的,新死的一個老光棍兒,且這個老光棍生前還嗜酒如命,死就死在了飲酒過量上。

  你說這事兒邪性不邪性?

  可就在剛剛下車的那兩個人,萬般膽怯地慢慢挪步,回到車上想與眾人商議,下一步具體該怎么辦時~

  沒想到接下來發(fā)生的,出奇詭異一幕,卻又登時讓所有在場的大男人們,無不心跳漏拍,幾乎都快同時被嚇抽了過去。

  只見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吧,在他們整整一車男人,六、七雙眼睛的直視下,大家還沒反應(yīng)過來之際~

  突發(fā)轉(zhuǎn)瞬間,誰料那不遠(yuǎn)處的小馬,也不知是使了什么樣的瞬移飛毛腿,當(dāng)著眾人的面,悄無聲息間,他竟早已坐到了自家破面包的,駕駛座位上去了。

  “他不會…對咱們不利吧?還是…”

  眾人觀狀,登時,頓感大驚失色,不禁懷疑此時是被鬼附身的小馬,可能在發(fā)現(xiàn)他們存在后,或許會對他們有所不利。

  再者,恐他又亂跑到別處墳地去,而令眾人再難找尋。

  雖此刻,車?yán)镞@些大男人們,都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遇到,小馬發(fā)生這樣的邪乎事兒了,但像他眼冒綠光這樣邪性,卻尚且還是初次看到。

  在大家眼里,小馬本身就是個奇才、怪胎,他經(jīng)常犯臆癥,就連常年給他收魂,給他施過法的江湖術(shù)士們,都對其完全沒有任何辦法。

  到最后,都因再無計可施,且將他拒之門外,省得自招晦氣,而斷難撇清其禍至罪業(yè)。

  而小馬之所以會生的這樣與眾不同,凡人不知,無非卻全因他只有一魂七魄,且這是他的命格運(yùn)數(shù),從一出生,便早就注定難改了。

  當(dāng)然,我這也是后來才從雷罡那處,一知半解打聽來的。

  而此時,那早已膽小慎微,面面相窺的大男人們,在終無計可施的狀況下,無奈只好又給同村的一位,剛出道不久的小術(shù)士,打去了叨擾電話。

  小術(shù)士還算是個痛快人,聞聽同村人有難,當(dāng)即便表示速來救急。

  可當(dāng)一切落定,大家又尋著小馬那處再次觀望之時,可無論怎樣,卻都再也望不見,那小馬和他家破面包車的,一絲蹤跡了。

  大家又壯了壯膽子,開著車在漫洼里轉(zhuǎn)悠了半天,可始終也沒找尋到,關(guān)于小馬的任何蹤跡。

  所幸就在大家全都泄氣時,同村那個剛出道不久的小術(shù)士‘來子’,卻剛好出現(xiàn)在了大家的車前。

  幾語寒暄過后,來子讓大家先開車回去等著~

  只唯獨(dú)留下他,手提著一個似著非滅、昏暗至極,甚至,將快余燼的小煤油燈,開始自己在漫洼荒地里游蕩著。

  直至籠罩他身形的微弱余光,緩緩消失在了,高聳茂密的玉米地中去……

鎮(zhèn)妖珠齊公子

要開始了,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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