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心殤渲染
不得不說,有時候凡人就是凡人,非大智慧者,背離大器,愚妄,不成才也。
世人皆如此,他們永遠(yuǎn)都不會猜到,無知的愚蠢究竟有多可怕!
就比如說我,在朝那石碾子發(fā)狠泄憤的同時,竟蒙昧到絲毫未知,今后的我,究會遭遇到何等不可預(yù)料的,難堪后果。
而我之所以會感到如此后怕,也無不只因,那場借魄還愿之后,沒過多久的…人命大風(fēng)波。
姨姥爺:“你以后都是兒子命,看你這八字跟手相,應(yīng)該會生三個兒子吧…”
我:“姨姥爺,那我怎么沒有女兒呢?”
姨姥爺:“看你這命數(shù),應(yīng)該很難有女兒的罷~就算是有,估計也,也是有緣無分…”
我暮然回憶起,就在我上學(xué)時剛剛升入初中的那年,我姨姥爺原給我算過的卦數(shù),以及我先前經(jīng)歷過的種種~
冥冥中,我不禁捫心自問,思忖良久,最終總結(jié)卻只惟一句:‘難道這就是命?’
此后一連三四天里,我都大門兒不出、二門兒不邁,披頭散發(fā)、破衣爛衫的窩在家里,立馬便全然沒了,之前那股子活泛靈氣兒。
且在這期間,我不斷糾纏著過往的回憶,頻頻難以自拔,越發(fā)失了生機(jī)心氣兒,這把自己搞得,眼看竟似活鬼無異。
婆婆見我還總是低燒,怕我身上不好,因體太虛,再被邪靈附體。
畢竟,自從給他老凌家上完墳、燒完紙回來后,我才漸漸淪為了,這病入膏肓的弱模樣。
所以,婆婆經(jīng)左右斟酌后,竟把那越發(fā)入道的來子,給請到了我們家中。
不得不說,在我記憶里,這還真是我有史以來,發(fā)得最嚴(yán)重的一次燒了,且還是這樣厲害的高燒不退,甚至把我折磨得,都快沒了人形。
來子看到我這人不人、鬼不鬼的頹廢樣子,不知是裝模做樣,還是咋滴,在給我收了收魂后,臨出我家門時,竟突然莫名其妙地,忽對我疑云幾語:
“那天的話,他說他…還沒說完~”
“他說以后若是有緣,你們…自會再見!”
來子此言意蘊(yùn)雋永,我當(dāng)即并未及時心領(lǐng)神會,他無緣無故,所言此話的個中涵義,究竟是為何意。
可稍待須臾,我貌似微有醒轉(zhuǎn)、反應(yīng)過來,追至門口之際,可見那神乎其神的來子,卻早已消失在了街口處。
‘我怎么就沒想到呢?’
‘昨天那個聲音明明是…明明是他!絕對是雷師傅,錯不了!’
‘可這一切,又都何從說起呢?’
‘他怎會知我的癥結(jié)所在?他又是利用怎樣的手段,跟我憑空傳音?既不用左耳,而施心術(shù),且還能讓所傳信息,完全無誤地直達(dá)我腦中…’
‘看來,這雷師傅,斷不會是尋常高人…這就是了~’
直至夜半,躺在床上的我仍輾轉(zhuǎn)難眠,苦思冥想,似乎終得依據(jù)。
或只是因此番事件的沉重打擊,所致我悲傷過度,頭腦混亂,而憑空聯(lián)想,刻意捏造出來的假象也罷~
凝望著皎潔月光,映射出那年畫娃娃的燦爛笑魘,也不知突然哪里來的股子勇氣。
總之,我竟第一次嘗試了件,不可思議,且不同尋常的,詭異之舉。
慢慢閉起雙眸,輕輕堵住右耳,放空心神,再放空一切,然后自靈魂深處,努力向心中企及之人,發(fā)出了求助信號。
或者是說,發(fā)出了急需聯(lián)盟的,同行交攀之兆…
“若想偵破此事,肯非雷師傅不可,若得師傅相助,我愿悉聽尊便,哪怕為此付出慘痛代價,但凡能夠打破這宿命牢籠,我寧愿舍命相陪…”
剛開始,我在心中默念幾句,未得回應(yīng),干脆又明目張膽地,轉(zhuǎn)成了小聲嘀咕。
但無奈,不知此做法究竟錯與對的我,卻始終沒得到一絲回應(yīng)。
我并非執(zhí)著于此,只是自小到大,不管是聽家中長輩言傳身教,還是親身經(jīng)歷,我總有種無形中被逼近的感覺~
似乎都在一步一步指引著我,大概應(yīng)是到了該去探索,其曲徑中的秘密之時。
我必須得找到一個穩(wěn)健的靠山,去實(shí)現(xiàn)自己心中良久的祈盼。
家族的興衰,族中的秘密,還有族人們的悲慘境遇,都須有人去揭穿,去捅破,去掀翻,其暗種罪業(yè)的惡果淵源。
這是當(dāng)年姥姥在我面前仙逝后,幻作魂靈守護(hù)我的交換。
盡管,這只是對我而言的,單方面交換,而姥姥對我們后輩,卻從來無所為求,終是萬般呵護(hù),生怕再遭那業(yè)障侵害。
冥冥回想,貌似一切蝴蝶效應(yīng),肯有莫大淵源,應(yīng)皆由陰謀而致。
所有渾沌亂象,發(fā)展軌跡,雖同時存在不可測的變數(shù),但細(xì)研不難發(fā)現(xiàn),這其中,定當(dāng)有跡可循。
就拿姥姥家來說。
起初是祖姥爺一家的驟然衰敗,再是我姥爺?shù)脑缡?,后舅舅因不得志精神崩潰而致神?jīng)錯亂,二姨因痛失愛子、落魄成神經(jīng)病,大姨丟子再婚,大姨夫絕癥慘死,我媽自幼身體孱弱、精神欠佳…
而我生來,便卻與常人有異,雖根基不穩(wěn),但靈覺強(qiáng)大,夢魘能見鬼,左耳能聞異域聲…
若說這其中一切沒有關(guān)聯(lián),估計說出來騙鬼,鬼都不會信。
所以,我始終堅(jiān)信自己的特殊,便就是破解這迷境的,唯一坎途。
我想,也許這就是我生而為人,跳脫輪回的使命罷。
故,我不會就這么輕易被打到,更不會輕言放棄。
‘究竟還有什么,是我始料未及的,都盡管放馬過來罷!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
夜深人寂,此刻我卻仍無半分睡意,瞪眼觀星辰,回首再看年畫人,壯志凌云金不換,竟不知自己,反倒已是那局中人。
浩瀚星空,辰星閃閃,再次映照著屋內(nèi)的人兒,心緒波瀾。
我只顧一味蒙昧的思量輾轉(zhuǎn),卻愚不知,此刻窗外究竟有何神秘莫測,早已造訪至此,默默守護(hù),其聞不詳。
惟在我后半夜起身小解時,恍惚間,只模糊覺得對面電線桿上,貌似有一靈物佇足,它目攜靈光乍閃,看那個頭,我琢磨著,有可能是個前來打探的報喪鳥。
想到這處,我心內(nèi)不覺一驚,尋思這夜貓子現(xiàn)身準(zhǔn)沒好事兒,不知誰家又有,要去那邊報到的人了。
但細(xì)想來又覺奇詭,怎的這報喪鳥夜貓子,今兒卻沒有瞎叫喚,簡直怪哉,怪哉!
本也就剛小憩不多時的我,觀此狀,竟又莫名醒了盹,越偷偷觀望那處,便就越是心虛暗覺,‘它該不會是在緊盯著我看呢罷?’
要不說這靈物就是靈呢,不知又是我的憑空想象,還是咋滴。
許是察覺到了我的心驚,須臾只聞,那正站在電線桿的夜貓子,登時一個展翅騰飛,竟頭也為回地朝著東邊,徐徐盤旋而去。
心大膽大的我,一時瞪大了雙眼,默默自床上起身,匍匐著半跪到了窗前,終不敵好奇心的驅(qū)使,癡癡凝望著那靈物的去處。
半空回旋,仍無一聲嘶鳴,我且看它在月光的籠罩輝映下,身體越變越大,直至變得龐然大物,后慢慢朝東北方向,奔赴而往。
許是夜半恍惚,再加之我思維稍稍混亂,我本能自覺,應(yīng)是眼珠子沒準(zhǔn)兒,興許看錯了,不然這世上,哪里會有那般體型碩大的夜貓子呢~
我?guī)缀跤质菑匾闺y眠,縱使偶有小憩,但卻都須臾醒轉(zhuǎn)。
第二天,輸完液后,我又獨(dú)坐家中,默默將心中所念,再次來回盤算。
‘看來哪天若遇良機(jī),我須得去會會這個,名叫雷罡的雷師傅了~’
畢竟老話說得好,不怕百事不利,就怕灰心喪氣;不擔(dān)三分險,難練一身膽!
我若一味的萎縮逃避,不磨不煉,又豈能與那無形中的豺狼虎豹去搏斗,去拼殺,難道還是這樣繼續(xù)被動下去,讓爾等囂張為刀俎,我等孱弱為魚肉?
斷是萬萬不能,絕對不可。
許是因一時沖動作祟,要么就是這次流產(chǎn)打擊,所帶給我的傷痛至深,甚難完好痊愈。
總之,年少氣盛的我,在一連幾天里,都仍舊心潮澎湃,心氣兒有增無減。
或也只有這樣,方才能將我從悲傷的淤泥中,徹底解救出來,而讓我終得解脫,不再被心殤渲染。
因怕我體虛無力,再者方便照顧,后經(jīng)凌辰勸說,我暫且搬到婆婆那院,去跟她作伴。
自此之后,雖我還是會經(jīng)常神游,但卻再也沒有夢到過,闖進(jìn)我夢中的那個可愛小娃娃。
還有,其實(shí)我之前是會經(jīng)常夢到,早已過世的姥姥,夢中的她,雖從來都沒跟我說過話,但每回卻總對著我慈笑不倦。
只是最近,我又添疑惑不解,突莫名深感有恙,跟之前相提,總覺哪里有了不察的變數(shù)。
‘是啊~怎么我最近,好像都沒怎么夢到過…姥姥了呢?’
心之所及,我當(dāng)即便神思至此,不禁空嘆,原這才是我魂游之際,默感忽略的細(xì)枝末節(jié)。
確也不知怎么的,自這次嬰靈事件后,反倒讓我夢到姥姥的機(jī)率,幾乎微乎其微,甚至在以后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我都再沒夢到過她。
冥冥中,我總覺得這期間,是不是有什么東西,正在無聲、無形地限制著我~
或者干脆是說,他已經(jīng)基本快要掌握,并能完全控制,我的所思所感了?
總之,那感知很不好,而且我這心里開始神神叨叨,總覺沒著沒落的,貌似越發(fā)糾結(jié),一時徹底沒了底兒~
鎮(zhèn)妖珠齊公子
挖坑,挖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