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天罰
四月,春回暖,湖面上的冰已經(jīng)消融在水中,柳樹枝的芽異常顯眼。
卿灼這是第一次去許珩的屋子,因為他們半年都沒有見過面了,每日都有人來向她匯報許珩的動靜,每日的結(jié)果都大同小異。
許公子今日的早飯只動了兩口。
許公子的午飯全部吃完了。
許公子說不吃晚飯。
若非每日的消息都不一樣,她甚至都懷疑那院子里不住人了,或者許珩已經(jīng)走了。
姬雨站在卿灼的面前,“已經(jīng)招到不少人了。”
“嗯,你好好訓(xùn)練他們?!鼻渥瓶聪騿∨?,說道:“一號最近的表現(xiàn)呢?”
一號,就是從安瀾山帶下的那個小土匪,因為他是第一個進入卿灼編制的隊伍中,所以命名一號。
“很好?!眴∨皖^。
“你且好好訓(xùn)練他?!鼻渥瓶戳艘谎蹟r在自己面前的姬雨:“有事?”
“我可以替你去看他?!奔в陳灺曊f道,“不用你親自跑一趟?!?p> 卿灼拍拍他的肩膀:“我有事找他,你們都下去吧,今日給你們放一天假,椿芽和月牙那兩個丫頭說是想去軍營,你們陪她們?nèi)タ纯窗伞!?p> “放假?時間不應(yīng)該是自己安排嗎?”姬雨的語氣有些強硬,他伸手?jǐn)r住卿灼:“他就是在等你去找他。他這是在逼你!”
啞奴已經(jīng)和姬雨相處了快五個年頭了,也是第一次見姬雨這么激動,他不由伸手一把抓住姬雨的胳膊,對他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違背卿灼的意愿。
姬雨也知道自己一時間情緒失控,他深吸一口氣:“請你想清楚他的計謀?!?p> 如果可以,他要帶著卿灼遠(yuǎn)遠(yuǎn)的走開,因為幾個月前他曾和許珩談過話。
許珩說,他賭七個月,最多七個月卿灼就會去他的院里找他。
這幾個月里他也觀察過卿灼對許珩的態(tài)度,卿灼每日的照常詢問,卻不曾有任何的動靜,這讓他心里放松了,他的判斷依舊是原本那樣,卿灼對許珩不上心。
畢竟,他是最先和卿灼接觸的,卿灼的一切他都懂,甚至是卿灼的一個皺眉,一個小動作他都知道其中的含義。
“我知道?!鼻渥茀s只是輕輕的瞥了姬雨一眼,快六年了,姬雨的個頭早就和當(dāng)初天差地別。
當(dāng)年那個因為逃命兒誤入她院子的小家伙也長大了,她只有他的肩頭那么高,可是她那不容質(zhì)疑的眼神卻兩姬雨退卻了。
姬雨被啞奴拽著離開的,他不甘心,明明是他先遇到卿灼的,為什么一個外人就要來搶走卿灼的關(guān)心。
許珩的院子干凈簡潔,沒有任何多余的東西。
推開遠(yuǎn)門,院里空蕩蕩的,一點多余的聲音都沒有。
卿灼抬腿走了進去。
盡管現(xiàn)在是早上,可是這院子里卻給卿灼一種夜幕般黑暗的錯覺。
房門和卿灼想象的一樣,沒有鎖上,只是她輕輕一推就推開了。
許珩就躺在軟榻,那雙柔情的雙眼緊緊的閉上。身上穿著的潔白無暇的袈裟。
看著前面人的模樣,卿灼微微一怔,這人已經(jīng)四年沒有碰過袈裟了,可是現(xiàn)如今卻又穿上了。是不是說明他已經(jīng)放棄了,已經(jīng)準(zhǔn)備回去走他該走的道路,去往那條凡人可望而不可求的道路。
“你來了?!痹S珩的眼睛依舊是緊緊的閉著,就連眉頭也擰了起來,“你不是不在意我嘛。來作甚?是想看我還有沒有死嗎?”那聲音異常委屈中還帶著死死幽怨。
“可能是吧。就是瞧著你不出門,挺好奇的?!鼻渥谱哌M,伸手想要摸摸他那光溜溜的頭,手卻在半空頓住,一時間也不知該是該繼續(xù)自己的想法還是應(yīng)該保持距離。
卻不料,許珩一把抓住卿灼的手,他的眼睛雖并未睜開,但卻準(zhǔn)確無誤的抓住了卿灼的手。
在卿灼一驚準(zhǔn)備推開時用力一把將卿灼拉到自己身側(cè),緊接著將她一番壓在自己的身下。他手一揮,原本開著的房門突然關(guān)上。
感覺到近在咫尺的人,他緩緩低頭,雙手雖然撐在卿灼肩膀的雙側(cè),可那頭卻逐漸朝著卿灼靠了過去。
卿灼想要動彈,可是身上卻又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她壓制,這力量讓人覺得自己渺小無力,仿若是一直螻蟻,隨時等待宰割。
“許珩,我只說一遍,放開我,不要用你的力量來禁錮我!”卿灼看著緩緩壓下來的人,聲音沉而緩。
許珩輕笑一聲,他雖未睜眼,但那薄薄的唇角上揚時勾人心魄的魅力可不減。
望著面前這張令人窒息的絕美面容,卿灼不由咽了口水。
“我可聽見了你吞口水的聲音?!痹S珩低下頭,在卿灼耳旁說道,那暖暖的氣息仿若電流竄滿了卿灼的全身。
“我再說最后一遍,放開我?!鼻渥评夏樢患t,她的身體此刻不受她控制,剛才的咽口水是,現(xiàn)在的雙頰發(fā)燙也是。
她能對天發(fā)誓她對許珩沒有想法,可是身體的反應(yīng)卻讓她羞憤難堪。
“讓我抱一會兒行不行?”許珩身子微微一側(cè),還沒等卿灼說話就將卿灼用力抱在懷里。一時間狹小的榻上兩人一動不動。
卿灼感受道壓制自己的那股氣道消失了,她剛想將許珩推開,卻感受到自己的臉頰上又溫潤的濕熱感,她以為許珩哭了。
伸手剛要替許珩抹去眼淚時,她愣住了,那是血。
不是許珩在哭泣,是許珩在泣血。
“別動,也別怕,一會兒就好。現(xiàn)在的我有點控制不住自己,你別動就行?!痹S珩的聲音很輕,很空靈,像是馬上就要得道成仙離開凡塵一樣。
“為什么會這樣?”卿灼問道。
許珩沒有說話,只是更加用力的保住她,她感覺自己就像是要被捆散架了,可是許珩的力道還在加重,他自己可能沒有察覺,可是卿灼卻覺得自己已經(jīng)不能呼吸了。
終于,在許珩手上的力道松下來的時候,卿灼大腦已經(jīng)缺氧。她粗粗的喘著氣,抬頭看去也只見許珩臉上留著的血跡。
“告訴我,怎么了?”卿灼的語氣也發(fā)生了變化,不再是之前的沉著冷靜,她的語氣沾染上著急和害怕。
許珩微微一笑,緩緩的睜開雙眼:“別怕,只是…天罰而已。”
卿灼瞪大了雙眼,此刻的許珩是那樣的妖艷魅人心魄。他的雙眼猩紅,那血淚就在他眼角欲落,他的眼里纏倦和深情令卿灼身心顫抖,她很想要捧著這張臉,很想要親近他,很想擁抱他。
她想著,卻不知她的身體已經(jīng)在這樣做了,她捧著許珩的臉,癡呆的看著他,她不由的揚起頭卻將那吻落在了許珩的喉結(jié)上。
許珩的身子微顫,他連忙閉上眼睛。
卿灼回過神來,回想起自己剛才的舉動,她一把推開許珩利索的翻過他站在地上。
“不用羞惱,你剛才只是被我的美色迷住了而已?!痹S珩閉著眼,淺淺的笑著,可卿灼卻瞧見他的臉頰上那緋紅的顏色,不由更加懊惱:“許珩,你對我用幻術(shù)?”
“怎會?你是這樣想我的?!”許珩的臉?biāo)查g就冷了下來,之后嘆了口氣,一把將自己衣袖撕扯了一節(jié)下來,用白綢緞?wù)谧∽约旱碾p眼。
他站起來,俯身看著卿灼:“我最不屑的就是用這種方法,我不會對你用幻術(shù),更不會讓你把我當(dāng)作別人。我只要你知道,站在你面前的,小心愛慕你、呵護你的男人一直都只有我一個?!?p> 卿灼雖然看不到他的眼,卻知道他此刻的眼中應(yīng)是如火一般灼熱。
獨繪夜暮
今天更新晚了,是因為八點多沒有醒來。 本應(yīng)該提前起來預(yù)定時間上傳的,可是因為做著一個令我焦躁卻又懷念的夢來。夢里的我是委屈和焦躁的,可是夢里的那個人卻又是我心心念念舍棄不了的。真是該怎么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