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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章 偶遇恐嚇

  明汲的話語間談及到自己時,周瑤瞬間明白過來,是與徐家有關(guān)。

  不然,周釗為何擔心自己聽到什么風(fēng)言風(fēng)語?

  雖然這么多年,周釗對待自己時總是只有一句話——

  “你全家都死了,是我救的你?!?p>  可是周瑤明白,救自己的的確是周釗,可是殺自己全家的,也是周釗。

  周釗也總是說,殺她全家的人,是這個世界上最有權(quán)勢的人,總是會下意識的將自己洗腦,將責(zé)任什么的全然都推脫在上元王的身上。

  上元王是王上,是這整個上元的主宰,若不是自己知道內(nèi)情,區(qū)區(qū)一介被洗腦的弱女子,又怎會在這謊言與欺騙中選擇正途?

  鼓起勇氣復(fù)仇,或者在虛偽之中找到事情的真相,是多么困難的一件事。

  “鄭老國公欲要退隱歸朝,這不是件什么好事?!泵骷车恼f道。

  “什么時間?”

  “昨日到了江寧,按路程,今日便可抵都?!?p>  透過絲絲春葉,周瑤瞧見那松容的臉上忽然浮現(xiàn)出來一股若隱若現(xiàn)的擔憂。

  她隨后又低頭在明汲的耳邊耳語著什么,兩人點了點頭,便沖著各自的反方向腳步匆匆地離去了。

  鄭國公鄭藺,兩朝元老,一品軍候。

  原是欲退朝歸隱,上元王也是求了若些天。他的治軍手段毒辣利落,雖不是常上戰(zhàn)場的常勝將軍,但好歹也是上元一代軍候。

  鄭藺、徐紹還有周釗的父親周展,三人原為同窗好友,是打小一起長起來的情分。

  可是不知怎的,后來這鐵三角分崩離析。

  周瑤知道,鄭藺雖如周釗的叔父一般,這些年明里暗里幫襯了周釗不少,可是兩人的關(guān)系,不知怎的,卻發(fā)展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鄭國公此次回朝,怕是想要制衡周釗的一步棋。

  緩慢的從角落中踱步出來,周瑤有些出神,這偶然間聽到的消息,對于自己來說,也許是一件好事。

  有人對付周釗,他便自顧不暇,何以見得再來對付自己?恐怕就連對待自己的看顧都要松上許多。

  “你在這里做什么?”

  許是周瑤深思太過入神,竟是連身后走來了人也未曾可知。

  冷冽的聲音忽然響起,沒由頭的從雙耳直擊心口,嚇了周瑤好大一跳。

  她捂著胸口,轉(zhuǎn)過身來,毛躁的撞上一個結(jié)實的胸膛。

  面前的男人將日光完全遮擋住,在日光陰影下她抬起頭來,一瞬間,四目相對,周瑤的心臟漏了一拍。

  大概率是被嚇的,小概率......也有被帥到的可能性。

  “嗯?”

  周釗又開口,他垂著腦袋,細細的盯著周瑤,打量著。

  “沒什么,我就是在這看看風(fēng)景?!敝墁庪S意敷衍道。

  可是她那點說謊話的本事,怎能瞞得過周釗這雙毒辣的眼睛。

  更何況這里本就只是府內(nèi)通往各院的交叉路口罷了,四處除了花草樹木,就是屋檐瓦舍,何來的風(fēng)景?

  周釗的眼睛緩緩的瞇成了一道縫,嘴角不輕易的上揚著,若有所思的說道:“看什么風(fēng)景?看這幾片灰墻土瓦?”

  周瑤吐了吐舌頭,自知自己一向是騙不過周釗的,也知道若是不跟他講實話,他定是會不依不饒的打破砂鍋問到底。

  于是周瑤干脆心一橫,直白的說道:“明汲回來了?!?p>  周釗“嗯”了一聲,忽然有些心不在焉:“對,他是回來了,怎么了?”

  “沒什么,我剛剛瞧見他了?!敝墁庪S意的敷衍道。

  周釗下意識的輕輕吸了吸鼻子,這是他一直以來的一個習(xí)慣,這個信號就代表著此時在談?wù)摰脑掝},他是十分不愿意提及的。

  果然,下一秒鐘,周釗便立刻轉(zhuǎn)移開了話題:“跟你沒關(guān)系,不用聽這些有的沒的?!?p>  就知道他會這樣說,周瑤也無心與他多做轉(zhuǎn)圜。

  剛想拔腿要走,卻被周釗反手拉住。

  他目不轉(zhuǎn)睛的凝視著周瑤小半晌,眸中雙瞳是深不見底的赤裸裸打量。

  “昨日夜里,你去了哪里?”片刻須臾,周釗緩緩開口。

  該來的躲不過,周瑤知道,他怕是起了對自己的疑心。

  “哪兒也沒去?!敝墁庪S口敷衍。

  “是么?”

  看著如死水一般平靜的神情,便知道他根本不信。

  “我說了你別生氣。”周瑤思慮片刻,還是開口道。

  “你說?!?p>  周釗饒有興趣的盯著她,心想看看這小女子能編出個什么花樣來。

  “我去了西執(zhí)院,晉寧郡主的房間。”周瑤有一說一,如實回答道。

  可能是沒有想到周瑤這么實誠,周釗一時間不知該說什么。

  原本準備的那些腦海中咄咄逼人的審訊都絲毫沒有派上用場,周釗只能不咸不淡的繼續(xù)道:“然后呢?”

  “沒有然后,去了又走了?!敝墁幰荒樥\摯,倒叫人不好再繼續(xù)質(zhì)疑什么。

  許是她說的是實話,又或許是日子久了,會做戲了,周釗竟是一時間分辨不出來。

  “我只是好奇,好奇新嫂嫂長的什么樣子,更是好奇郡主是什么樣子的?!敝墁幍恼f道。

  他是尾隨周瑤一路走來的,自然是也瞧見了周瑤在偷聽明汲與松容的對話。

  更是了然這少女對自己的敷衍。

  將她從小養(yǎng)到大,同住一府,兄妹相稱,卻是如陌生人般看不透她。

  她這不到巴掌大的腦袋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周釗緩緩俯身過去,與她的距離縮短至了分毫。

  日光灼灼,本是刺眼,現(xiàn)如今被全然擋住,陰影之下的周瑤,有些不明所以。

  只隱約感覺得到他呼出的熱氣拂在耳廓,氣若游絲,像陽春三月的柳,撩撥的人心癢。

  “那你可曾看見,昨夜西執(zhí)院里發(fā)生過的一切?”

  聽到這話,周瑤一愣,須臾之間很快清醒了心神。

  “未曾。”

  只是淡淡的回了二字,身子卻忍不住的抖擻一陣。

  就算她再是淡定,也敵不過面前男人的冷冽氣魄。莫不是,他有意來試探自己?亦或者是,他對自己起了疑心?

  透過間隙,周瑤望見那四四方方的天,心想這種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

  “你看沒看見都無所謂,只是,不要多事。”

  耳邊的話語又不咸不淡的響起,婉轉(zhuǎn)跳躍,是警告,亦是給了機會。

  兩人耳語之間,不遠處的交叉口,有一人影鬼祟的閃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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