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山之巔,灼灼桃花之間。
公子蚩帶著滿身的傷和碎了的心回來時,正巧櫟山神君來廬山尋他。
櫟山神君是怎么尋到這里來的呢?人家是先到桃山去尋了一圈的,那兒沒有,又尋去田鎮(zhèn),那兒也沒有,最后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想著到廬山之巔來尋尋看,一尋還真在,只是剛巧趕上公子蚩最出糗的時候,看著鼻青臉腫,衣衫襤褸的公子蚩,櫟山神君驚得嘴巴可以放進去一個大雞蛋。
櫟山神君關(guān)切的問:“桃山公子,你這是怎么啦?”
公子蚩在一棵桃樹下坐了下來,冷冷的道:“打架了?!?p> 櫟山神君聽說他打架了,頓時來了精神,忙一屁股坐在公子蚩的身旁,問道:“和誰啊?”公子蚩沒有回答他,冷冷的坐在樹下,看他這生人勿近的架勢,櫟山神君也識趣的閉上了嘴。
許久,公子蚩終于問了句:“你怎么到這里來了?”
櫟山神君興奮的道:“我來尋你的。”
公子蚩道:“你尋我做什么?”櫟山神君眨了眨眼,一臉興奮的看著一臉冰霜的公子蚩,不過,他心里想著,此刻,自己說這來尋他的緣由合適嗎?畢竟看他這架勢,好像是。。。是死了夫人的樣子。
躊躇再三,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我來尋你,是給你送喜諫的。”
自己公子蚩道:“喜諫?什么喜諫?誰要成婚?”這問的什么問題,真是傷透櫟山神君的心了,櫟山神君的心情就像一盆燒得很旺的火,突然被一不開眼的家伙澆了一盆水,熄了。
公子蚩再傷悲,也感覺到了櫟山神君的心情變化,望著櫟山神君的臉問道:“你說是來給我送喜諫的?”
櫟山神君悻悻的道:“是啊,但好像我來的不是時候,要不我改天再來吧。”
公子蚩苦笑道:“怎么,這也要和我計較嗎?”
櫟山神君道:“我不能和你計較嗎?你把我放在這廬山幾千年,別的神君都娶妻生子了,就我一個在這里孤零零的守著,現(xiàn)在好不容易要成婚了,你不光不送祝福,還不把我當回事?!?p> 公子蚩忙道:“抱歉,我走神了?!逼鋵崣瞪缴窬矝]有真的要和公子蚩計較,尤其是看著他現(xiàn)在的這個樣子,真不知道他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本想表示關(guān)心,但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從何關(guān)心起。
櫟山神君道:“不用道歉,我也沒真計較,不過,你這是怎么啦?怎么住到這廬山來了?”公子蚩黯然傷神,沒有回答櫟山神君,只道:“來陪我飲盞酒吧?!?p> 兩位神君在廬山之巔的桃樹下相對小酌起來,邊飲酒,櫟山神君就邊好奇,最近在公子蚩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公子蚩一直就只顧飲酒,根本就沒有想和櫟山神君交談的意思,既然不想說,那也就不問了,也就只在陪著飲酒。
也不知道飲了多少,公子蚩放下酒盞,道:“這酒你知道為什么總吃不醉我嗎?”櫟山神君看了看他的神情,這沒醉也差不多了吧。
櫟山神君道:“你的酒量一直都很好的,我記得你從沒有醉過啊?!?p> 公子蚩搖了搖手道:“不,有一種酒我一飲就醉?!?p> 櫟山好奇的道:“那是什么酒?”
公子蚩道:“田鎮(zhèn)的桃花釀。她釀的?!彼?,是誰?
櫟山問道:“她是誰?。俊?p> 公子蚩痛苦的閉上了眼,半晌才睜開,眼球布滿血絲,眼眶里有水霧在彌漫,這神情,嚇了櫟山神君一跳。
公子蚩道:“她要隕落了?!?p> 櫟山神君終于明白了他今天這樣子的原因了,只是這個她是誰呢?按理說,他不可能想著別的女人的,櫟山神君知道他有多愛他現(xiàn)在的妻,但自己剛剛從田鎮(zhèn)來,那位夫人明明好好的啊。
公子蚩也不管櫟山神君的疑惑,接著道:“她過的好,我就真的放手了,沒想到,她不光過的不好,還丟了自己的性命?!甭牭脵瞪缴窬且苫蟛灰?。
公子蚩低著頭喃喃的道:“我其實是知道的,知道她過的不好,從上次見到時我就知道了?!睓瞪缴窬汛_定這個她另有其人。
看到公子蚩如此的難過,櫟山神君哪怕家里再忙,也還是留下來陪他吃酒解憂愁了,只是陪了三日,也沒能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誰,三日后,櫟山神君留下喜諫,告辭了。
走時,公子蚩醉眼朦朧的對他道:“娶了她就好好的痛惜她?!惫域空f的一臉真誠,把櫟山神君這個男人都感動了,想著自己要是個女的,一定要嫁給他。
櫟山神君走后,公子蚩自己接著飲酒,但飲再多,心里的痛還是沒法排解。廬山之巔在魔氣退去一半之后,那絕美的景致也露了出來,公子蚩看著美麗的風景,心里終于明白那些桃樹的由來了,原來是一種等價的交換。
看著那灼灼盛開的桃花,公子蚩心里真的好痛,如果可以,這一切他愿意來做,他不會要求她什么,唯一的要求就是她幸福。
正當公子蚩沉浸在自責和悲傷中時,邪帝的聲音響起:“你還真是長情,可惜啊?!?p> 公子蚩真的極討厭這個聲音,如果不是他,自己的夭華也不會在此送命,所以沒好氣的問道:“可惜什么?”
邪帝大笑道:“你和她是沒有緣分的,最多也只能算是欠了你的債,她把她的影子給了你,就當是還了,你為什么還放不下了?
公子蚩憤怒的道:“債?憑什么說我的就是債?憑什么?”
邪帝冷笑道:“憑你們根本沒有緣分?!?p> 公子蚩怒道:“笑話?!?p> 邪帝哈哈大笑:“本帝勸你還是放下吧,回家去,好好的去痛惜你現(xiàn)在的妻,她和你只有這一世的緣分,錯過了,那真的就什么也沒有了,其實她也是她,你怎么就這樣的迷糊呢?曼娘和彧那是天定的,誰也進不了他們的生活,他們生死相依,你明不明白?”
公子蚩能明白嗎?此刻,他只知道自己錐心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