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娘虛耗的實在有些過分,沒個一年半載很難恢復,彧決定,繼續(xù)在靈霧村住著,讓曼娘恢復好了,再回國都,只是慶國祭祀這件事,怕是暫時舉行不成了,其實也是無妨的,都遲了十幾年了。
只是曼娘覺得有些惋惜。
經(jīng)過一段時日的修養(yǎng),慢慢的可以下地走走了,只是彧看的緊,也就是在屋里走兩步,多的,就不讓了。
曼娘在屋里悶得實在是無聊,就央求著彧帶她出去走走,最不濟,就叫雪若來陪陪自己,但彧一樣都沒答應,自從上次雪若離開后,就再也沒來過,一位貼身侍從,就這樣的消失了,洗漱之事彧是全包了。
彧每日把公文都搬到臥房來,他要來看著她,這好不容易好一點,可以下地走了,怕她一個不小心,又溜出去了,彧現(xiàn)在尤其不想她見到她的那個貼身侍從,也說不出來是什么感覺,就是不想她見到。
黃昏時,彧在窗前就著窗外的光看著公文,曼娘靠在椅子上也就著光看著他,只覺得逆光里的他更是好看,不覺的看呆了,正當她發(fā)著花癡的時候,彧突然回過頭來,魅惑的一笑,問:“娘子,為夫我好看嗎?”
曼娘還沒有從花癡的狀態(tài)中清醒過來,聽他這樣一問,忙點頭道:“好看。”說著還不自覺的咽了一下口水。
彧見了,更是魅惑的一笑:“娘子,你這是在饞為夫了?”曼娘一下還沒懂彧說的什么意思,無意識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經(jīng)過這段時日的修養(yǎng),唇色已轉(zhuǎn)紅潤,她這一舔,倒是把這男人給饞住了。
看到她懵懂的模樣,彧心中邪火在亂串,眼神更是風情,只是看著這連路都不能走遠的模樣,彧還是理智的壓住了這情緒?;剡^頭,繼續(xù)看手里的東西。
曼娘也只好繼續(xù)看著逆光里的男人發(fā)呆,歲月靜美,一切剛剛好。看著看著,曼娘道:“夫君,我想吃茶了。”
彧放下手里的東西,答了聲“好?!?p> 沒一會兒的功夫,茶煮好。其實曼娘想的不是吃茶,只是想和他說說話,更是有些事情想問問他,從自己被大火燒了之后,兩人還沒有好好的坐下來聊聊發(fā)生的這一切,既然知道了事情的原由,那就不會放過這里面的任何人,不管是誰。
看這眼前清亮的茶水,想著這男人什么時候煮茶的手藝這么好了?
彧看著眼前含著笑只顧看著自己的女人,不解的問:“你看著為夫我干嘛?我又不是茶水?!?p> 曼娘笑眼彎彎的道:“你比茶水可好多了?!闭f完意味深長的笑看著他。
彧想著自己這娘子,何時變得如此油滑了?
他指了指茶碗,道:“嘗嘗看,今日的茶有什么不同?!?p> 曼娘依言端起碗,輕輕的吃了一口,她已在沐昊那里學乖,不再一吃茶就是一大口了,那樣是會經(jīng)常燙到嘴唇的。
茶不錯,不是平常吃的那種,曼娘問:“夫君,這是什么茶?清香甘甜?!?p> 彧道:“這是這里特有的一種茶葉,叫霧濛,在每年的八九月,黎明時的那段時辰采摘的,采回去后,立馬在石鍋里燒火炒制,火候一定要把握好,火大了,茶就會帶苦味,火小了,茶就有很濃的澀味。要趕在第一縷日光照到的時候拿出去曬,一日就要曬好。如若到了第二日,那茶的味道便失去了一大半?!?p> 曼娘一聽,這茶有如此的講究,問:“這么麻煩,那這茶能有多少?”
彧端起溫了的茶水,吃了一口,道:“沒能有多少,因工序麻煩,都不會選擇做這茶。”
曼娘問:“那這茶是哪里來的?”
彧端著茶碗,慢慢的吃著,直到吃完了碗里的茶水之后,才答道:“我制的。”
曼娘睜大眼,表示不相信,彧看著女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表示很受傷,他問:“你不信?”
曼娘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彧道:“你這是何意思?點頭又搖頭的?!睆獫M臉都是受傷的模樣。
曼娘好半日才明白,原來他是一個這么容易受傷的人。曼娘覺得好笑,想起自己在人界時小時候的事情,因為此刻的彧就像極了自己小時候在人界的樣子,哪怕就是做了件尋常的小事,也經(jīng)常的向母親邀功,其實心里就想要母親肯定自己。
曼娘笑著道:“你這是什么表情,我沒有不相信你,我只是覺得你好厲害,工序這么復雜的茶你都可以制出來?!?p> 果然,一聽到曼娘這樣說,那魅惑的笑容又出現(xiàn)在了他的臉上,但還是不確定,又問:“好吃嗎?”
曼娘道:“好吃。”茶是的確不錯,煮茶的手藝也是極好的,曼娘想著,她什么時候把煮茶的手藝練到如此之好了?
表示是真的好吃,曼娘又端起茶碗慢慢的吃起來,茶湯入喉,沁人心扉。
曼娘問:“你怎么想到要去制茶的?”
彧溺寵的道:“制給你吃的?!?p> 曼娘不解,自己有了真身后,身體已不需要再用茶湯養(yǎng)了,之前本也不是特別喜吃茶的,在神殿時,只是涅煌煮茶的手藝實在是好,他煮的茶根本就拒絕不了,就這樣,一直是只要涅煌煮茶,就吃了,只是在那時起,便更喜飲酒,這釀酒的技術和煮酒的手藝也是因為自己喜酒,就這樣的煉成了。
后來在人界,自己成了釀酒的師傅,那更是喜飲酒了,茶,更是不放在心間了。今日這男人竟然親手給自己制茶,這是什么意思?
曼娘端著茶碗慢慢的吃著,插空問道:“夫君,你怎么想著要制茶給我吃的?”
彧看著曼娘的眼睛,只見她是真的不明白,但彧心中的那缸醋已是釀了上萬年。
彧委屈的道:“怎么,為夫我的茶你就不想吃了?你在神殿時,那只鳥不是一直都給你煮茶嗎?”
這委屈的模樣,曼娘在想,這人原來一直挺記事的。
曼娘真是有點佩服他了,這都過了多久了,還在記著。
曼娘道:“和你說過了,涅煌他對于我來說,就是如兄如父,現(xiàn)在想起,和他還真沒有半點的男女之情?!?p> 彧用力的把碗往桌上一放,沉聲道:“敢?!币粋€敢字,道出了心中多少的醋意,任誰聽都可以聽出來。
曼娘哭笑不得的看著他,沒想到,原來他還有這樣的心思的,只是真的是吃涅煌那缸醋嗎?不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