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狗東西裴紹卿
蓬萊殿。
武則天俯臥在軟榻上,唐顯友顯分開腿跪伏在武則天腰上,正用一雙搓背搓出來的強(qiáng)健有力的大手給武則天捏肩。
唐顯友的手法很專業(yè)。
弄得武則天十分舒服。
看到武則天滿臉享受的樣子,
唐顯友心下便難免有些飄了。
“天后,我的這番手段如何?”
武則天輕嗯一聲,道:“不錯?!?p> 唐顯友趁熱打鐵問道:“那天后是不是應(yīng)該有所表示?”
“好啊?!蔽鋭t天隨口回應(yīng)道,“你想要什么樣的賞賜?”
“要不然……”唐顯友估摸著武則天此時心情應(yīng)該不錯,便壯起膽子說道,“要不然天后賞小人一個三品官當(dāng)當(dāng)?”
聽到這,武則天身子明顯一僵。
見武則天這么大反應(yīng),唐顯友心頭一凜,壞了。
旋即武則天半轉(zhuǎn)過身,低叱道:“給孤滾下去!”
唐顯友嚇了一跳,趕緊滾下榻跪在地上求饒:“天后息怒!”
看著神情惶恐的唐顯友,武則天不由心下一軟,這小郎君可是帶給了她此生從來沒有過的男女歡愉,把她的激情都給點燃。
武則天從未像現(xiàn)在這般,感覺到體內(nèi)充滿激情。
單憑這,就該重重有賞,但是三品官絕對不行。
三品官員都是朝中重臣,唐顯友一介市井之徒,哪能勝任?
此時的武則天畢竟才五十七歲,正是年富力強(qiáng)的年紀(jì),還沒老邁昏聵。
當(dāng)下武則天說道:“顯友,不如去白馬寺出家吧,過得一陣,孤再想個辦法助你當(dāng)上白馬寺的住持,這一來,你就能以誦經(jīng)的名義出入禁苑?!?p> “喏!”唐顯友雖然不愿,但也只能滿口答應(yīng)下來。
眼前這個女人可是大唐的主宰,他又豈敢違逆于她?
一招手,武則天又召來高凌松:“高公公,送他出宮?!?p> “喏。”高凌松恭應(yīng)一聲,又對唐顯友道,“唐小郎君這邊請?!?p> 送走唐顯友,武則天洗了把臉,振奮精神準(zhǔn)備批閱奏章、處理國事。
自從三天前查出太平綁架案的幕后元兇竟然是天皇,武則天心力交粹就幾乎沒有上過朝、處理過政務(wù)。
昨晚更是和唐顯友淫樂了一宿。
不過武則天的意志力還是很強(qiáng),很快就約束住自己,專心處理國事。
眼下的大唐,表面看烈火烹油,堪稱古往今來從未有過的盛世景象,但是武則天卻很清楚,盛世之下其實早已經(jīng)暗流洶涌。
最大的問題,是北方的土地兼并日益嚴(yán)重。
土地的兼并,導(dǎo)致府兵制崩壞,不僅是動搖了大唐軍事力量的根基,更使得北方陷入到嚴(yán)重的糧食危機(jī)。
富庶的關(guān)中,竟然歲歲鬧饑荒!
但這個問題,處理起來卻又極為棘手。
因為兼并土地的不是別人,就是各大世族。
要想讓這些世族把土地吐出來,可謂難如登天。
更何況這些世族是她盟友,曾幫助她斗倒了以長孫無忌為首的新貴,更曾經(jīng)幫她贏得與天皇之間的權(quán)斗。
所以對于北方的糧食危機(jī),武則天也一籌莫展。
除了北方各道的糧食危機(jī),還有就是邊患不斷。
經(jīng)過五十多年的開疆拓土,大唐的國土已經(jīng)擴(kuò)張到前無古人的程度。
然而隨著國土的極大擴(kuò)充,大唐所要面對的敵人也是變得越來越多,大唐立國之初只需專心對付東突厥,可現(xiàn)在卻要面對數(shù)百個國家部族的無盡侵?jǐn)_。
而且這些國家或者部落的戰(zhàn)斗力往往十分強(qiáng)悍,動輒給予唐軍重創(chuàng)。
比如說吐蕃,大非川一戰(zhàn),名將薛仁貴竟也遭受慘敗,喪師十?dāng)?shù)萬!
又比如突厥,降而復(fù)叛,叛而復(fù)降,牽扯了大唐大量的人力、物力,西陲還有北境就像兩個巨大的黑洞,瘋狂吞噬著大唐的錢糧以及軍力。
到了近幾年,大唐的國力已經(jīng)明顯支撐不住了。
更多的時候,武則天覺得自己就像是個裱糊匠,正拼命對著一間搖搖欲墜的大廈進(jìn)行裱糊,但她知道如果不進(jìn)行徹底的修葺,這間大廈終有一天會傾覆。
也許是時候?qū)Υ筇七M(jìn)行一次徹底的修葺了,時機(jī)也成熟了,不是嗎?
但是修葺畢竟不是重建,所以推倒重來是不能推倒重來的,而只能從局部著手,那么又該從何處著手呢?
府兵制?或者關(guān)隴世族?
就在武則天陷入深思時,忽有腳步聲響起。
武則天的秀眉立刻蹙緊,她最討厭在考慮問題時被人打擾。
“何人……”武則天下意識的就想要喝斥,但只說了半句,后半句就又咽回去,因為進(jìn)來的不是別人,而是她的寶貝女兒、她的心尖尖兒,太平公主!
“太平?你不是去找裴紹卿了嗎?”武則天道,“怎么又回來了?”
“女兒才沒有去找他呢?!碧焦鬏p哼一聲道,“女兒只是在綾綺殿中悶壞了,所以想出去透透氣?!?p> “透氣?”武則天愕然。
“嗯吶。”太平公主道,“現(xiàn)在透氣完了,就回來陪阿娘嘍?!?p> 一邊說,太平公主一邊坐到武則天身邊,又幫武則天打開一封奏折,笑著說:“阿娘,我來幫你念。”
“營州都督李文暕。”
“關(guān)于契丹暨奚相互攻伐疏?!?p> “去歲冬,松漠大寒又大雪,牛羊凍斃無算。”
“契丹八部聯(lián)盟酋長李窟哥率部十萬眾,南侵饒樂都督府。”
“奚、契丹互相攻伐三月余,死傷籍枕,及營州軍至,李窟哥遂引軍還松漠,又譴使至營州求糧賑災(zāi)。”
念著念著,太平公主的聲調(diào)忽然就變了。
淚水也如脫弦的珍珠般。撲簌簌往下掉。
武則天不由得吃了一驚,道:“我的心肝,你這是怎么了?”
“阿娘?!碧焦鞅銚淙胛鋭t天的懷抱,開始嚶嚶的抽泣。
“寶貝兒別哭,你一哭,阿娘的心都碎了。”武則天就像兒時那般,輕拍著太平公主的肩膀,遂即又眼神一厲叱道,“是不是裴紹卿這狗東西欺負(fù)你了?”
“沒有,他沒有欺負(fù)我。”太平公主搖頭道,“我都沒見過他。”
頓了頓,太平公主又帶著哭腔說道:“女兒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他。”
“還說沒欺負(fù)你,你都傷心成這樣。”武則天雷霆大怒,厲聲喝道,“高公公,宣裴紹卿這狗東西覲見,聽著,不許更改一個字!”
“喏!”高凌松嚇一跳,慌忙去傳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