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街機廳的門,王遠之就被人倆喇叭褲蛤蟆鏡截著招呼道。
“兄弟,看錄像嗎?有好看的……”
“絕對精彩!”
王遠之不吭聲,悶頭出擊,快步走出去。
精彩不精彩不知道,只是這年頭,那些熟悉的老師應(yīng)該都沒出道吧?就是號稱破紀錄一年三百部,兩年五百部產(chǎn)量之神武藤都沒出道吧。
當然,就是出道了,王遠之也不會搭腔。
這個城中村,算是如今最混亂的地方,就這倆家伙,王遠之都看到他們腰里的蝴蝶刀了。別說搭腔,就是多看兩眼,都有可能出問題。
九一年了,隨著改革開放,思想解放,伴隨重心偏向經(jīng)濟,經(jīng)濟高速發(fā)展的同時,各種東西都在狂野的生長。
很多人的思維一時間迷茫,龜縮角落里多年的牛鬼神蛇都冒出來了。
之前幾十年,最關(guān)鍵的詞,大概叫勞動最光榮!
如今,這個詞更多叫膽量。
這年頭似乎真有點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味道。
快出巷口時,旁邊還有個長相相當漂亮,就是濃妝艷抹的有點太風(fēng)塵的女人招呼道,“小帥哥,進來洗個頭?”
“……”
大白天,洗你妹的頭!
王遠之滿臉無語的徑直離開。
見王遠之落荒而逃,漂亮女人笑了笑,帥氣少年,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啊,可惜,看這低頭離開的模樣是有點害羞了?
“下次來姐姐給你優(yōu)惠?!?p> “???”
王遠之一臉茫然,我知道我長得帥,可是這也行?
一出巷口,就看到一個更漂亮的美女一臉鄙視的看著自己……瞧這模樣,這是誤會了?
到了大路,王遠之心里可就踏實很多了,見她鄙視自己,直接說道,“看什么,你也想給我優(yōu)惠?”
“流氓!”
美女啐了一口,轉(zhuǎn)身寒著臉走了。
王遠之聳了聳肩,想著之前巷口的經(jīng)歷,搖了搖頭,要說開放程度,如今大部分人確實遠沒后世開放,可要說各種亂七八糟的事,如今可比后世明目張膽的多。
各種錄像廳就在路邊,到了晚上本來各種應(yīng)該私人欣賞的帶子隨便放,實在是不堪入目。
而進了舞廳,五塊十塊就能領(lǐng)到人。甚至一些約定成俗的地方,看中旁邊依門而立的絲襪美女直接進屋就行,錢不要帶多,十塊還能吃頓不錯的飯!
帶多反而危險,就問你牛不牛。
到了停車場,看車的老大爺就走上來說道,“一個車子,五分?!?p> 九一年基本每個公共場合都有寄自行車的,大家花錢的主要目的就是找個人看車子,不然一進一出,十有八九車子就不見了。
王遠之老實付了五分錢的自行車寄車費,然后蹬上了自家的大永久二八往下一個目的地去。
跟一些邊邊角角總是野蠻而粗放相比,這年頭的大街上很有生氣,一串串的自行車,每個人都很精神,顯的這年間的生機勃勃。
雖然主色調(diào)還是藍灰為主,可潮流的人早就花襯衫,喇叭褲,蛤蟆鏡了。
除了這些之外,王遠之旁邊還有更牛逼的,一輛二八大金獅,雙卡四喇叭收音機已經(jīng)掛到自行車把上,行走如風(fēng),自帶BGM。
“來日縱使千千厥歌,飄于遠方我路上,來日縱使千千晚星……”
伴隨歌聲飄揚,這貨真是街上最靚的仔??!
蹭著這潮流霹靂青年的BGM,王遠之蹬起永久大二八直奔郵電大樓。
九一年信件還是一個重要的交流方式,筆友貌似后世的網(wǎng)友。而在電子匯款,銀行卡都沒實現(xiàn)的九一年,異地匯款也首選郵局。
這幾樣功能加一起,加上郵電還未分家,大體就是后世的郵局,郵儲,外加被狂噴的不動,不通,信不過等一系列公司的合體。
所以,這年頭的郵電局不是普通的牛,而是真特么的牛。
不僅是實權(quán)要害部門,而且這年頭澎城的電子產(chǎn)品,手機,BP機,乃至隨身聽之類的,也基本全在郵電大樓。
“這晚在街中偶遇心中的她,兩腳決定不聽叫喚跟她歸家……”
到達郵電大樓前,蹭來的BGM換成了最潮流的護花使者,可惜王遠之到了地方,沒辦法繼續(xù)蹭了。
找個寄車的地方鎖上自行車后輪,人潮中王遠之進了郵電大樓。
大廳里人很多,王遠之沒排隊,而是找到保安,沒掏華子,而是低調(diào)的上了根塔山。
這不是王遠之心疼華子,或者區(qū)別對待。
而是他如果真拿出華子,整不好會被人當成有錢人,冤大頭,甚至讓人感覺到不舒服!
就這么現(xiàn)實!
五十多歲,一臉皺紋的保安把煙湊到鼻尖聞了聞夸獎道,“塔山,好煙??!”
王遠之沒應(yīng)這句,而是笑著問道,“大叔,知道這里哪兒有賣街機的嗎?”
保安大叔夾著煙,奇怪道,“街機?什么東西?”
王遠之介紹了一下,保安拿著粗糙的手護著風(fēng)點著煙,想了想說道,“你這么說我倒有點印象,四樓好像有一家,你去問問。”
按照保安的指點,王遠之順著樓梯跑到四樓,果然找到了一家街機經(jīng)銷商。
里面坐著一個中年人,三十多,不到四十的模樣,叫周虎,這里的老板,拿了張名片,上面有個這年頭特別潮流的稱謂,總經(jīng)理。
“大哥,你這里賣街機?”
“對!”
“什么價格?”
“一臺街機四千五,基板一千二?!?p> “什么?”聽到辦公桌后的中年人的報價,王遠之震驚道,“你搶劫吧?”
這玩意在后世好一點的也不過兩千多,現(xiàn)在一臺要小六千?
你是盜版??!
坐在寫字臺后的周虎嘿嘿一笑,端著茶杯抿了一口茶才說道,“你這話說的,澎城就我一家賣街機的,好好的錢我不賺,我去搶劫干嗎?”
這個奸商,王遠之氣憤道,“你當我不知道去深口那邊?”
周虎端茶的手抖了一下,放下后,打量了王遠之一眼,知道深口,看起來也是個懂行的,想了想便說道,“一臺街機帶基板,五千五。你要還是不滿意,那你就自己去吧。”
“真是奸商!”王遠之吐槽道,“五千!”
一聽這個價格,周虎立即夸張道,“不可能,我根本不賺錢!”
周虎那夸張的模樣,讓王遠之就知道這價格他還有利潤,這么說他一臺機器最少賺小一千?真是奸商啊。
想著,王遠之呵呵笑道,“那我就去深口,怎么,真當我不知道賽格電子市場?我不僅自己買,我還在你辦公室對面開一個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