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站:能力問題
倪應竹不甘心,可又能怎樣,母親的遺愿,她一個也不想違背。
“邵溪學長,您幫我送送學姐和各位學弟,我的家事,我知道要怎么做!”
她都這么說了,他們即便再不放心,終歸不是自家事,沒有強勢介入的理由。
邵溪比了一個撥電話的手勢:“好,有需要給我打電話,我最近都在惠城?!?p> 倪應竹點點頭,轉(zhuǎn)而看向張主任一家:“叔叔阿姨謝謝你們,我沒關(guān)系的?!?p> 趕人的姿態(tài)不用太明顯,大家都明白她的言下之意。
張衡很氣,窩出眉心的一簇川字眉:“什么沒關(guān)系,他們差點把你推下去!”
“張衡閉嘴,跟我回家!”
礙于倪老師教過張衡,高中時候的倪應竹輔導過張衡兩年課業(yè),該幫的忙張媽媽一定會,但清官難理家務事,倪應竹說不需要,她斷然沒有替人做主的習慣。
張衡像個小時候被大人冤枉偷吃糖果的小孩,倔強的站在那兒等一句他們后悔的道歉。
倪應竹抿唇,沖他搖搖頭,張衡還是不放心,可固執(zhí)的孩子氣卻也消失的沒了蹤影。
“那你自己當心!”
小心讓這些惡狼扒了皮啃骨頭喝血。
倪應竹會意的點點頭。
“張衡,親歸親情是情,倪家攤上這事兒,我們盡力幫忙是情分,若你還有那多余的心思,趁早給我收拾利索了?!?p> 張主任一家三口下樓,沒走幾步,大約也就是倪應竹完全聽不到他們話語的范圍,張媽媽開口給張衡鄭重的警告。
張衡愣了一下,一開始沒明白母親的意思,待他想透,本能讓他再次攢起了川字眉。
“為什么?”
張主任有同樣的疑問,兩個孩子算是一起長大的,成不成的,按理說都不該有這樣大的反應。
張媽媽緩緩地吐了口氣:“我算是看出來了,倪家這姑娘呀,太冷清、太理智,她主意大著呢……”
已經(jīng)算是看著倪應竹長大的人都會這樣想,更何況別人,張主任重重的嘆了口氣。
送走所有人,倪應竹不樂意跟他們廢話,既然房子始終要給他們的,就無需再跟這些人浪費口舌。
“想要房子?”
倪舅舅佝僂著身板腦袋卻揚的很高,莫名其妙想要表現(xiàn)一把在上的優(yōu)越感,奈何畫龍不成反為狗:“那你不是說廢話,我妹妹的財產(chǎn),不屬于我難道給你這個白眼狼!”
倪應竹沒什么太多表情,這境況,早在母親勸她的時候,她多少料到了的,所以到如今,面對這樣的親戚,沒辦法再有更多的句子了。
“明天早上九點來,鑰匙我放在茶幾上?!?p> 還以為要費盡唇舌,沒想到得來這般容易,倪舅舅一下卡了殼,而后高興的忘乎所以,剛要承諾,倪舅媽擠眉弄眼的捅他一肘子。
就這一下,仿佛戳準了倪舅舅身上開懷的總開關(guān),男人即可收住笑意:“不行,萬一你趁晚上把家搬空了,我上哪說理……”
倪應竹沒有再給他們繼續(xù)糾纏的機會,開門關(guān)門只在一瞬間:“不信你盡可以等著!”
倪舅舅兜頭吃一個閉門羹,易怒的男人火氣上頭恨不得敲碎倪應竹的骨頭。
倪舅媽拉著他和自家親妹妹,三個人碰著頭嘀嘀咕咕幾句,除了等目前為止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不過,以免倪應竹把家里搬空,他們今天就在樓下車棚湊合一晚對了。
關(guān)上門的剎那,倪應竹的眼淚隨著門板的震顫滑了下來。
原本以為流干了的眼淚,這一刻竟毫無收勢的可能性。
二十四歲,正是花骨朵一樣的年紀,卻要以這樣的形式失去生命中最為重要的親人,這讓人如何不難過。以后的日子,都只剩下她一個人獨自面對,這又怎能讓人不哀傷。
悲傷、心痛的快要死掉,卻不得不堅強的像個無事人,這又何嘗不是往心口上撒了重重的一把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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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奕銘不得不親自來一趟惠城,像他這種事事有條理,任何時候都是有條不紊忙中取樂的人,這計劃之外的行程讓他頗為不爽。
是以,一輛豪華的商務車內(nèi)一路上鴉雀無聲,他這個大老板面無表情,剩下的人不用什么多余表情,眼觀鼻鼻觀心,從川城到惠城三個小時的路程,冷氣壓就是貫穿所有人所有時間的主節(jié)奏。
“鐘總,我們先去景區(qū)?”
下了高速有兩條不同的路,一條去往未來會成為惠城首屈一指的度假景區(qū),一條去到惠城縣城。
鐘奕銘冷著臉,此行已過三個小時,期間,他不是低頭處理公務就是盤算近期的事業(yè)目標是否可以提前實現(xiàn),喜歡賺錢又習慣把錢當成數(shù)字的工作狂大抵都他這樣。
“嗯!”
不冷不淡的氣音嗯聲,終歸是讓胡助理和司機馬師傅松了一口氣,甚至胡助理的胸口忽然冒出一點小確幸,這熟悉到高高在上的氣音,似乎他雖然辦事不利,也不是不能被鐘總原諒的。
胡助理殷勤狗腿的心官方平靜的語氣:“好的鐘總?!?p> 鐘奕銘丟開手中的文件夾,兩指捏捏鼻翼,后腦勺擱在軟枕上,現(xiàn)場表演了一個全天下老板都習以為常的動作-裝睡。
沉寂了一路的商務車,前后腳傳來幾不可聞的兩聲喘氣,皆來自前座。
此次鐘奕銘三人之所以會來惠城,因為今年年初以鐘奕銘為首的鐘氏集團拍下了這里的幾塊地皮,計劃是要做療養(yǎng)院的,后來鐘奕銘親自考察當?shù)氐沫h(huán)境,折服于青山綠水的自然美景,回去后他以一己之力扭轉(zhuǎn)勢局,說服董事會追加拍地,有意打造惠城獨一無二的度假型旅游景區(qū)。
本來這是利人利己的好事,無論是當?shù)卣€是鐘家老爺子,都是萬分支持和喜聞樂見的。
錯就錯在胡助理“能力”有問題,鐘氏集團二期拍下來的地皮旁邊有一部分老舊建筑物,合理拆遷補償這一塊,打前站的胡助理一直沒有穩(wěn)妥的拿下。
事不宜遲,在胡助理兩次匯報鐘奕銘后,大老板因著對項目的萬分重視,決定親自來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