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搬家了
喬冉躺在床上，回想著晚上發(fā)生的種種，總覺得不可思議。
我們交往吧！
只有這句話記得清清楚楚。
她還沒回應(yīng)呢，他怎么就走了？
“不知道你是否能等到我們高考結(jié)束？”
“我也喜歡你……”
“你想怎么辦？”
“我們……”
喬冉心中不斷地想著怎么回應(yīng)楚驍，她眼下不能和他交往，但又不是不喜歡他。
還未等喬冉想好措辭，楚驍就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
一如既往，仿佛平安夜那天晚上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小冉，那天晚上我胡說的，你不要當(dāng)真。”
楚驍滿不在意的語氣讓喬冉的心緊了一下。
“哦?！?p> 喬冉一路上想說的話都憋下去了，她慶幸自己沒有說出口。
同時也不愿承認(rèn)心底里的那份失落。
“你說什么了，我都不記得了?！?p> 兩個人很默契地都沒再提起此事，而兩人的關(guān)系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也在慢慢疏遠(yuǎn)。
高二結(jié)束的那個夏天，喬冉搬家了。
喬一帆出軌了。
喬冉不知道他出軌的對象是誰。
她只看到喬一帆開著他才買的車離開了這個他住了二十多年的家。
劉佳麗的臉上十分平靜，可能她不愿讓女兒看到她傷心猙獰的一面。
倒是喬冉流下了眼淚。
“哭什么？不許哭，我早知道有這一天?！眲⒓邀惖脑捪虻蹲釉诹藛倘降男纳稀?p> “你爸爸就那樣，沒了他，我們會過得更好?！?p> 劉佳麗沒有說謊。
她靠著娘家的關(guān)系，將教師的工作調(diào)到了市里，喬冉在媽媽的照顧下繼續(xù)走讀，只是換了個地方住。
喬冉能感受到喬媽媽的脆弱。
有一天，大概是白天看到了喬一帆和那個女人，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她以為喬冉睡了，便小聲哭了起來。
喬冉躺在被窩里，聽到媽媽斷斷續(xù)續(xù)傳來的的低沉的哭聲，心都要碎了。
這件事，她沒有跟任何人講。
就像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她搬家了一樣。
對于楚驍，她多希望他能發(fā)現(xiàn)她的異常，能夠主動來問自己。
可是不知道是天意還是人為，兩個人相交甚少。
高三第一次月考的時候，喬冉要將自己課桌上的一堆書搬回家，恰巧碰到了樓梯間的楚驍。
“我來幫你吧。”楚驍伸手準(zhǔn)備去拿幾本書。
喬冉則側(cè)了側(cè)身子，“不用了，我搬得動?！?p> 以前的她也是如此，因?yàn)椴辉敢馇废氯饲?，即使是楚驍?p> 楚驍?shù)拿奸g閃過一絲憂傷，苦笑道，“那你小心，我先走了?！?p> 看到楚驍那干凈利落的轉(zhuǎn)身，喬冉的心里泛著苦澀，但隨即又恢復(fù)往日平淡的神情，向校門口走去。
“喬冉！”喬冉繼續(xù)走著，只等后面的人跟上才回了句，“干嘛？”
姜毅不等喬冉反對，便拿了幾本書到自己的手中，“你是不是搬家了？”
“嗯，是啊。”
喬冉有一種被戳中心事的感覺，為什么說這話的人是他而不是他。
“我就說嘛。這么久都沒有碰到你?！苯愕哪樕蠋еp松的笑容，語氣中竟有那么一絲遺憾。
“我應(yīng)該告訴你一聲的?！眴倘秸Z氣懶懶的，“現(xiàn)在我們不順路了，所以把書給我吧。謝謝啦，大班長?！?p> 說著喬冉便奪過自己的書，頭也不回地走了另一條路。
她回想剛才楚驍那冷漠又受傷的表情，心中隱隱作痛。
她實(shí)在不明白為什么她和楚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可即便如此，喬冉一直相信楚驍仍舊喜歡著她，畢竟她還是原來的她。
這個想法在開運(yùn)動會時停止了。
這次運(yùn)動會，喬冉除了報名跳長繩。
還報名了100米賽跑。
當(dāng)她將報名表交到姜毅手中的時候，姜毅還挺詫異。
“不是沒人報名嗎？”喬冉語氣仍然淡淡的，“我就湊個數(shù)吧?！?p> “你可以嗎？”姜毅似乎不是很放心。
“不就100米嗎，走也會走到終點(diǎn)的?！?p> 運(yùn)動會當(dāng)天，她看到了喬一帆。
只是偶然間瞥見了，白雪兒從他的車上下來，喬冉從窗口看到了他和副駕駛的楊彩華。
她蹲在起跑線上，眼前都是喬一帆對著白雪兒溫煦的笑容，是那樣的刺眼。
“砰”地一聲槍響。
她飛快地跑起來，她想跑快點(diǎn)兒，好甩開那個煩人的畫面。
可肺里的空氣逐漸不夠了，她每一次呼吸都感到疼痛充斥著嗓子，隨即蔓延到全身。
她是第三個沖到終點(diǎn)的。
沒有見到想見的人，她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喬冉，你沒事吧。”
“小冉，你怎么樣？”
只有趙子睿和姜毅在終點(diǎn)等著她。
她的努力，她的奉獻(xiàn)，一文不值。
喬冉結(jié)束跳長繩后，就安靜地坐在看臺上，目光有些游離地看著跑道。
“楚驍，你好好跑?！?p> “那必須啊?！?p> 后來楚驍又笑著對白雪兒說了一句，“為了你?！?p> 只是隔壁班，有些話順著風(fēng)就飄進(jìn)了耳朵里。
喬冉看到楚驍如往常一樣蹦蹦跳跳，但取悅的對象變成了巧笑嫣然的白雪兒。
明明身在盛夏的喬冉，心卻好像在嚴(yán)冬一樣。
你喜歡的人再也不會喜歡你了。
漫天的絕望向她涌來。
月考的失利讓喬冉的天空更是蒙上了一層陰影。
她只能在黑暗中蜷縮著，因?yàn)闆]有人注意到化學(xué)老師好久沒有叫她起來回答問題了，也沒有人注意到她多久沒跟人說話了。
那段時間，喬冉總會不自覺尋找楚驍?shù)纳碛?，看著他在隊列前面做操，看著他在人群中瘋鬧，心中越發(fā)寒冷。
喬冉覺得自己一直在黑暗中下墜，不知什么時候墜到了谷底，她的心態(tài)倒坦然了。
沒有什么能再傷害她，最壞也不過如此。
晚自習(xí)結(jié)束，她又是最后幾個離開教室的。
“喬冉，你怎么每次都走這么晚?。俊?p> 姜毅今天走得也很晚。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p> 喬冉感嘆了一句，便背著書包準(zhǔn)備離開。
剛出門口，就聽到教室的燈啪啪都關(guān)掉了，姜毅一邊鎖著門一邊討好似的說著，“你等等我唄，我們一起走。”
“好?！眴倘绞炙斓卮饝?yīng)著。
姜毅倒有些詫異，要是以往總要嗆他幾句的。
“好了，走吧?！?p> 姜毅鎖好門就看見喬冉的神情有些異常，這人剛剛才好好的。
突然他看到樓梯那里有一對情侶正在邊下樓梯邊調(diào)笑。
本來他覺得這種事還是假裝沒看到比較好，畢竟學(xué)校里的情侶很多。
但是當(dāng)他看到男主角似乎是楚驍?shù)臅r候，心中已然明了，不自覺地將目光移到喬冉的臉上。
只見喬冉雖然面色如常，嘴角帶著一絲微笑，可是卻少了剛才出門口之前的光彩。
若是旁人看了可能覺得喬冉和往常一樣的高冷，但姜毅卻知道高冷之下有著難以言說的苦澀。
“你知道孫老師就住在我現(xiàn)在那個小區(qū)嗎？我回家吃午飯的時候經(jīng)常會看到他，也是挺尷尬的?！?p> 喬冉目光已經(jīng)移開，不快不慢地說著無關(guān)緊要的話題，好像絲毫沒有受到那對情侶的影響。
“你這次考得這么好，孫老師應(yīng)該請你去他家吃個飯?！?p> 姜毅見身旁的人假裝不在意，他自然無需再安慰什么。
“我哪兒敢??？！”喬冉眼睛瞪得大大的，故作驚訝。
“也是，到時候?qū)O老師再叫你喝點(diǎn)兒。”
二班的人都知道他們的班主任孫老師就好喝酒，因此調(diào)侃他的酒癮是二班人共同的話題。
喬冉聽到這話笑得露出了牙齒，不禁打趣道，“我可不行，怎么著也得孫老師的得意門生，我們姜大班長陪著喝，輪不到我們這等小嘍啰?！?p> “要說得意門生，你也是啊。”姜毅好笑地說道。
“不敢不敢，孫老師最得意的還是您?！?p> “得了，說不過你?！苯闩e手投降。
喬冉的臉因?yàn)閯倓偟幕ハ啻蹬踝兊糜行┪⒓t，昏黃的燈光下整個人熠熠生輝。
“喬冉?！?p> “嗯？”
“你打算去哪個學(xué)校？”
“考到哪兒算哪兒吧?！?p> 喬冉的成績在高三后半段已經(jīng)追回來了，并且穩(wěn)定在全校前三。
在她全心備考的時間里，本該同樣埋頭學(xué)習(xí)的少男少女們不知道是因?yàn)榍啻簾o敵還是高考臨近，校園里成雙成對的景象竟越來越多。
班里關(guān)于這個人喜歡那個人，那個人其實(shí)已經(jīng)和那個誰在一起的緋聞或者新聞也是層出不窮。
當(dāng)然，其中最受矚目的一條莫過于班長姜毅和班花尹夢茹的花邊新聞了。
比較流行的版本是尹夢茹一直喜歡姜毅，而姜毅的態(tài)度則是若即若離，一時之間關(guān)于兩個人的戀情發(fā)展成為二班最具話題性的談資了。
喬冉偶爾也會在空閑時分跟趙子睿聊聊班上的趣聞軼事，但身在局外總是笑笑。
“我覺得姜毅不喜歡尹夢茹?！壁w子睿帶著些許的不確定。
“尹夢茹長得漂亮學(xué)習(xí)也不錯，沒道理啊?！?p> 趙子睿目光深邃地看了一眼喬冉，“你覺得沒道理，有些事情真的沒道理?！?p> 喬冉皺了皺眉，“什么意思？”
“喬冉，我都不知道你腦袋里天天裝的什么？”
“顯然是跟你不一樣的東西?！眴倘叫χ貞坏?。
她腦里除了學(xué)習(xí)，就只有封存在心底里跟楚驍有關(guān)的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