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再探曹府
土戎與乾朝爭戰(zhàn)已有幾十年歷史,邊塞人民長期受到土戎的侵?jǐn)_,生活苦不堪言,乾朝多次派兵回?fù)?,在?shù)次戰(zhàn)役中乾朝都沒有占到優(yōu)勢,直到五年前,皇六子定王平州一戰(zhàn)重挫土戎勢氣,又一鼓作氣將土戎驅(qū)逐出境,元氣大傷的土戎從此也無力再犯邊,百姓才得以過上太平日子。
土戎以游牧為生,鐵器全靠從乾朝掠奪或者通過商人走私購買,平州一役后,朝廷下令嚴(yán)禁任何人向塞外販賣鐵,將此罪定為死罪并株連九族,可以說幾年來沒有人敢以身試法。
顏玉看著沾在手上的鐵粉,心中充滿恐懼。想這鐵粉從何而來?是昨晚曹府馬車上所載之物嗎?曹府將鐵粉運往何處?曹府和土戎會有關(guān)系嗎?
這一連串的問題都沒有人可以回答顏玉,恐怕這些問題也沒人敢回答她,人人都會談之色變吧。
宋元琮看到顏玉心事重重的回來,還以為她在曹府受了欺負(fù),但是轉(zhuǎn)念一想有玉琪在,受欺負(fù)絕對是不可能的事。
“你沒事吧?看你臉色不太好?!彼卧P(guān)切地問顏玉。
“我沒事,只是昨晚沒有休息好,我認(rèn)床?!鳖佊耠S便找理由搪塞著宋元琮,反正她說什么他都會相信的。
接下來幾日顏玉都在為成衣鋪的生意忙碌,成衣鋪的生意已經(jīng)步入正軌,因為衣服非常受歡迎,顏玉招了幾個裁縫教了她的設(shè)計,基本上現(xiàn)在從制衣到銷售,都可以放手不管了,現(xiàn)在她和宋元琮真的可以說是老板了,只要把握成衣鋪的大方向就可以了。
這天,顏玉和宋元琮坐在成衣鋪里閑聊,顏玉一直在琢磨那天在曹府發(fā)生的事,她怎么想都沒有一點頭緒,索性不再想了。
“不打仗的日子真是好,老百姓總算過幾天舒坦日子。你看這市集上熱熱鬧鬧的,這才有生活的氣息?!鳖佊窨粗T外來來往往的人感嘆著。
“是啊,多虧了六殿下在平州一役中大敗土戎,老百姓才能過上太平日子?!彼卧龑ΜF(xiàn)在的生活也算是滿意的,太平日子對誰來說都是一件幸福的事。
“土戎不會就這么算了吧,會不會卷土重來?。磕俏覀兝习傩湛删驮庋炅?。”顏玉皺著眉頭,想想如果真要是碰上戰(zhàn)爭,自己肯定嚇?biāo)懒恕?p> “這幾年肯定不會,土戎現(xiàn)在沒資格給咱們交戰(zhàn)啊,他們沒鐵造武器,沒有武器他們更加沒有勝算,硬打只能是以卵擊石?!闭f到這兒,宋元琮有一種掩飾不住的自豪感。
“那如果他們偷偷地從這里買鐵呢?”顏玉問宋元琮。
宋元琮先是一愣,他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賣鐵給土戎那就是通敵叛國的死罪,沒有人會這么大膽,況且官府對此一直在嚴(yán)查。
“應(yīng)該沒這個可能吧,人人都知道這是殺頭的大罪,誰會拿自己的腦袋開玩笑。”宋元琮肯定地對顏玉說。
顏玉在思考宋元琮答案的真實性,她腦子里也一直在想曹府的鐵到底是運往何處。
真是想什么來什么,就在顏玉思考如何才能搞清楚曹府秘密的時候,曹府的客家曹安來了,他走路沉穩(wěn),雖然少言寡語,但顏玉總覺得他的眼神是慈善的,沒有攻擊性的。
曹安看到顏玉和宋元琮就徑直向他們走了過來。
“顏姑娘,宋少爺?!辈馨蚕认蛩麄兪┒Y。然后又對著顏玉說:“顏姑娘,我家小姐請你到府中一敘?!?p> “可知玉琪妹妹有何事?她怎么不自己來?”顏玉覺得玉琪一向都是愛往外跑的,她對成衣鋪也非常熟悉,為何今日不是她自己來,而要讓管家來請呢?
“這,老奴不知,只是聽小姐的吩咐行事?!辈馨舱f。
“好的,我知道了,煩請你回去告訴玉琪,我一會兒就到?!鳖佊駴]有馬上跟曹安出發(fā),是想處理一下成衣鋪的事,在曹安說了目的之后,顏玉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一定要去,不管是真的玉琪邀請自己,還是曹延清在后面有什么動作,這一趟她都必須要去,只有去了才能有機會探知曹府的秘密。
宋元琮也是有些擔(dān)心的,他覺得這不像是玉琪在請顏玉,而是曹延清在請顏玉,他怕曹延清會對顏玉不利。
“我陪你去吧。”宋元琮提議。
“不用,你和曹家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你也不適合出現(xiàn)?!鳖佊窨吹贸鰜硭卧菗?dān)心自己,但是她覺得沒有必要,如果真的事,多去一個人就多了一份風(fēng)險。
“你放心吧,有玉琪在,我不會有事的,你還不了解玉琪嗎,如果真有什么事,她肯定會想辦法保護我的?!笨吹剿卧判牟幌碌臉幼?,顏玉實在有些不忍心,于是再次安慰宋元琮。
顏玉到達(dá)曹府的時候,才知道曹延清不在家,去了長寧府了,但是他怕曹玉琪又在外面惹出什么事來,所以給全府下了命令,禁足曹玉琪,不允許曹玉琪出府。已經(jīng)兩天了,曹玉琪實在是憋壞了,想了好多辦法都沒有逃出去,但是又實在不想一個人待著,這才想起來讓顏玉去曹府的。
她是求了管家大半天,管家都不敢做主,最后是請示了曹夫人,夫人說老爺只是說不讓小姐出門,沒有說不讓別人來府里啊。得到夫人的同意,管家這才敢出門替曹玉琪請顏玉進府。
這對顏玉來說可真的是天賜良機啊,曹府如果真的在私自販鐵,一定還會留下別的線索,現(xiàn)在曹延清又剛好不在,自己正好可以好好查查了。
當(dāng)夜,顏玉居然陪曹夫人小酌了幾杯,不勝酒力的顏玉照例留宿在了曹府,這次有了曹夫人的撐腰,自然沒人敢反對。
曹玉琪扶著醉了的顏玉往房間走,每過一道門,顏玉都試圖闖進去,害得曹玉琪一個個解釋:“哎呀,顏玉姐姐這是娘的房間……這是哥哥的書房……這是爹的書房……你再堅持下,馬上就到了。”顏玉細(xì)心地記著自己走過的路,每一個房間的位置。
當(dāng)曹玉琪帶著丫頭走出房間,關(guān)上門的時候,顏玉馬上坐了起來,她的目光堅定,毫無醉意。
她應(yīng)該從哪里開始呢,上次的馬車是在后院發(fā)現(xiàn)的……曹延清的書房就在拐角的位置……曹無傷會知道這些事嗎……還是先從曹延清的書房查起吧……
顏玉偷偷進入曹延清的書房,打開火折子小心地翻找著,她總覺得曹延清這個人很神秘,即便沒有鐵粉的事也還會有其它秘密,只要細(xì)心翻看總能找到蛛絲馬跡。
曹無傷回到房間,突然想到曹延清要讓自己明日去給魏老爺送賬本,賬本就放在曹延清的書房里,已經(jīng)后半夜了,本來自己是想出去放松一下的,又想到爹交待的事情不做好,回來一定會挨罵,曹無傷不情愿地往曹延清的書房走去。
顏玉還在曹延清書房不停地翻找,書柜上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是一些常讀的書罷了,桌子上有幾個抽屜是鎖著的,顏玉想著怎么樣才能打得開呢。
曹無傷已經(jīng)越走越近了……
顏玉正在想怎么打開抽屜上的鎖時,有個人影閃了進來,說了聲:“快走,曹無傷馬上就來了?!鳖佊襁€來不及說話,來人就拉著顏玉從窗戶翻了出去,躲在窗外樹木的暗影里。
果然,不一會兒,顏玉就看到曹無傷來到了書房前,推開了門,顏玉心里對身邊的人感激不盡,幸好有他,不然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被曹無傷逮個正著了。
她扭頭看看和她一起躲著的人,他穿著夜行衣,帶著面罩,無法看出是誰,顏玉想不管是誰,他都是在幫自己,只是他為何要幫助自己呢。
顏玉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等曹無傷終于走遠(yuǎn)了,顏玉才吐出一口氣來,問旁邊的人:“你是誰?為什么要幫我?”
那人拉下了臉上的面罩,在顏玉看到面罩下那張臉時,整個人都驚呆了,她不敢相信,那個人居然是曹府的管家曹安。
“怎么是你?”顏玉難掩驚訝。
“此事說來話長,這也不是說話的地方,顏姑娘還是趕緊回房間,改日曹安自會向你說明。”曹安警覺地看看四周低聲對顏玉說。
顏玉疑惑著點點頭。
是夜,顏玉無法入眠,上次夜宿曹府的情形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現(xiàn)在想來,這并不是自己無意中的發(fā)現(xiàn),而是有人故意在幫自己發(fā)現(xiàn)曹府的神秘。那夜正在熟睡中的自己也是被人用東西擊打窗戶而叫醒,并不是風(fēng)吹斷樹枝碰巧打在窗戶上的,現(xiàn)在看來這都是曹安做的,只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他是曹府的管家,可以說是曹延清非常信任的人,為何會有如此舉動。那鐵粉呢?也是曹安故意讓自己發(fā)現(xiàn)的嗎,他的目的是什么呢,還是他認(rèn)為我可以為他做些什么?
這些問題顏玉都無法想明白,曹安的出現(xiàn)太讓她意外了。
這曹安到底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