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失敗了?！迸赃叺膹埲A補充道。
林江想了想，對秦為民說道：“那我也來說一說我當時的情況吧?！?p> 林江剛開口，旁邊的王猛就拿出了錄音筆，而秦為民則壓下了王猛正打算錄音的手。
“你說吧。”
“是這樣。你們應(yīng)該調(diào)查過我，我是中地大的，在發(fā)規(guī)處工作，我們經(jīng)常會有一些學校與學校之間的會議之類。”
秦為民點了點頭。
“清明節(jié)之前，我們就有一個會議，過來參會的是‘興華生物’的，你們應(yīng)該聽說過，他們在腫瘤靶向治療藥物研究方面有所突破，因此特意在我校開了一場講座。”
“講座之后，我遇到了一個看起來特別猥瑣的老頭，”林江根據(jù)自己的記憶形容著，“不是我故意埋汰他，他是真的看起來很猥瑣，他總是駝著背，雙手總是放在胸前揉搓，像極了一個奸商?！?p> “他說他是‘全知教’的布道者，但他沒告訴我姓名。”林江說道，“就是他告訴我這個儀式的，在清明節(jié)放假時我出現(xiàn)了想去試一試的念頭，然后就發(fā)生了后面的事?！?p> 秦為民聽完之后緩緩點頭，然后喝光了咖啡。
“但是，我當時就覺得他們的儀式不對，有問題。”林江突然說道，秦為民聞言立刻來了精神。
“什么問題？”
“你看啊，儀式必須有眾人圍觀，換句話說，所有的問題和答案其他人都會聽到，如果儀式通過了呢？那圍觀群眾也肯定知道問題的答案了啊？”
“另外，就以尚偉那個案件為例，如果他真的成功了，其他每一個同學都按照做一遍，難道他們真的都能加入‘全知教’？這不是作弊嗎？全知教搞這樣的儀式又有什么意義？”
“在現(xiàn)在信息這么發(fā)達的情況下，一旦有許多人因為這個儀式死亡，那大眾就會立刻知道這個儀式是真的。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一個人能夠回答正確問題活下來，那所有人都可以輕易效仿。難道全知教也會對這些人照單全收？”
說完這些問題，林江一口喝完了咖啡。
“你有什么猜測嗎？”秦為民沉默了一會兒，問道。
“暫時還沒有，不過我覺得以你們的能力，弄清楚這個應(yīng)該不難?！绷纸y得的笑了一下。
之后，秦為民也喝完了咖啡，掏出錢夾，拿出兩張百元大鈔交給店員。
“哦對了，秦警官，我?guī)土四阋稽c忙，能不能麻煩你也幫我個忙?！绷纸瓎柕馈?p> “嗯，什么忙？”秦為民收起店員的找零，把零錢放回了錢夾里。
“能不能借我點錢，我的錢包落在長江里了……”林江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哦，我突然想起來，”秦為民將剛剛付錢用的錢夾拿在手里，“這是你同事朱懷玉讓我?guī)兔Ыo你的，他聽說我要來找你，就麻煩我跑一趟了，錢包是他的，錢是借你的，到時候你直接還他錢就行了。”
說完，秦為民一行三人丟下目瞪口呆的林江，有說有笑的離開了。
用朋友借我的錢請客？你們的節(jié)操呢？
林江看了一眼三人的背影，無言離去。
……
中午十二點，林江回到了中地大校園內(nèi)的家里。
他的家是學校分配的出租房，一個月兩百多的租金，兩室一廳，五十多平，雖然面積不大，但一個人住綽綽有余。林江在中地大工作了三年，也在這住了三年，由于武漢房價高居不下，他甚至想干脆在這住到退休。
“嗯，這才是我家?！绷纸玑屩刎摰男α恕?p> 林江的家十分凌亂，但很有序，每一個物件都在它應(yīng)該在的位置，雖然擺放的亂七八糟，但在需要的時候很容易就能找到。
林江脫下外套掛在衣帽架上，脫去鞋子，換上拖鞋，繞過重重障礙，熟練的坐在了客廳沙發(fā)上。
“必須買一臺新手機，我記得我好像還有幾萬塊存款?！?p> “買個P40吧，之前就感覺挺不錯的?！?p> “身份證也要補辦，電話卡也是……下次再自殺一定先把遺物處理好，不然復(fù)活以后太麻煩了……”
“下午先去辦公室一趟好了，總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p> 林江胡思亂想著，坐在沙發(fā)上一時有些累，干脆拉上窗簾，睡了個午覺。
當林江進入夢境時，他瞬間后悔了。
他又來到了那個地方，那個頭發(fā)做地毯、鮮血來刷墻的走廊。
而這一次，他一入夢就看到了那只布滿血絲、瞳孔微瞪的大眼珠子。
“媽耶！”林江下意識就要轉(zhuǎn)頭跑，突然想起自己每一次都是這么死的，然后立刻控制住了自己的身體，鼓起勇氣與大眼珠子面對面。
在林江猶豫的時候，大眼珠子立刻追了上來，林江心有所感，目光直視眼前五米處的地面。
果然，大眼珠子到達那里的一瞬間，就被困住了。
林江后退幾步，目光仍然停留在那里，這一次大眼珠子沒有跟來。
然后，林江繼續(xù)后退，在某個拐角轉(zhuǎn)彎。
大眼珠子仿佛打開了噴射發(fā)動機一樣向林江飛來，林江趕緊故技重施將其控制，但卻被驚出一身冷汗。
“怎么把它永遠困在那里？”林江絞盡腦汁。
“暫時想不到辦法，還是先找出口吧。”林江這個念頭剛出現(xiàn)，身體立刻傳來一陣失重感。
然后他醒了。
林江坐在沙發(fā)上，回味著剛才的夢。他拿起了桌上的紙巾，盯著它，然后丟向地面。
紙巾在空中飄蕩了幾次，然后正常掉落在了地上。
“嗯？沒什么特別啊。”林江對自己的能力產(chǎn)生了懷疑。
“難道，必須我自己參與才行嗎？”林江想了想，自己平躺在地上，然后把紙揉成團，向上拋去，心里不斷暗示自己是烏龜，紙團是阿克琉斯。
紙團迅速下落，在林江的目光中，它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近，但過了很久很久，紙團并沒有落在他身上。
“成功了！”林江心中雀躍，精神一松，紙團砸在了他的臉上。
他十分清楚永遠之龜?shù)哪芰υ诂F(xiàn)實世界中出現(xiàn)代表著什么，這幾乎可以證明，人類看似穩(wěn)固踏實的科學大廈實際上是可以被改變的。
如果讓隔壁住著的物理學教授知道了，他非得發(fā)瘋不可。
在這一刻，林江終于對自己的生活有了新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