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醫(yī)生,我的孩子呢?
宋糖糖長得和宋晚薇有七分想象,剩下三分自然隨了阮廷琛,這不過最美的這雙眸子和宋晚薇別無二致,看得晏青很是入神。
也許是覺得宋糖糖也需要安全感,晏青把她抱在懷里然后站了起來,看著躺在床上的宋晚薇,聲音輕柔:“糖糖不用擔(dān)心,媽媽只是睡著了,是叔叔對不起媽媽,不小心撞到了媽媽?!?p> “不是叔叔?!彼翁翘堑谋砬楹苣救?,出了能看出一點對宋晚薇的擔(dān)心,幾乎看不出別的東西了:“是媽媽跑過去的,我都看到了。”
晏青有些震驚,沒想到她看到了全部的過程,這對六歲的孩子來說也太過殘忍,是以,他說話的聲音更柔了幾分。
“糖糖,你叫糖糖,就說明媽媽覺得你是世界上最甜的寶貝,所以啊,糖糖要一直守在媽媽的身邊,媽媽慢慢就會好起來了?!?p> “那要多久才能好呢?”
“糖糖會數(shù)數(shù)嗎?”晏青舉起宋糖糖的手,神色異常認真,看到宋糖糖點了點頭,才繼續(xù)說話:“叔叔和你一起數(shù),等到我們數(shù)到一萬聲,媽媽一定就會醒過來的好不好?”
糖糖乖乖的點了點頭,晏青把她放在一邊的椅子上,和她一起數(shù):“一、二、三........”
阮廷琛在窗外看著宋糖糖和晏青相處的這么和諧這么自然,心上突然就涌起一股酸味,今天只不過短短的一天,阮廷琛就體會到了宋晚薇體會到的兩種感情,一種是看他和柳蓁在一起時候的情感,一種是阮俊彥說只喜歡柳蓁時候宋晚薇的情感。
那些被他忽視的,認為沒什么大不了的脆弱的猜疑,其實在每個夜里都是這樣折磨著宋晚薇的吧,這有什么好問的呢?她憔悴的臉每天都在向阮廷琛重復(fù)著答案,在她無數(shù)個輾轉(zhuǎn)反側(cè)的夜里,他只會覺得是她想太多的無理取鬧而已。今天落在自己身上,才知道那是實打?qū)嵈?,痛徹心肺的難受。
柳蓁盯著自己的手機,一時之間不知道作何反應(yīng),從小到大,阮廷琛從來沒有和她這樣說過話,即使阮廷琛長大之后,也只會對旁人冷漠,從來沒有對她這么說過話。
恨意一旦在心里發(fā)了芽,那么別人所做的每一件事在她的眼中都是最好的養(yǎng)料,或是潛滋暗長,或是蓬勃而發(fā),總之就是不會被連根拔起。
“宋晚薇,為什么一定是你?!?p> 柳蓁眼睛里已經(jīng)開始泛著不正常的光芒,是和初見時的恬靜美好不同的,帶著惡意的,充滿掠奪的情感,比之先前的周欣怡和宋寶珠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總會有這樣的女孩子,放棄了自己所有的美好,為了一些愛而不得的事情,把自己現(xiàn)在欲望里,爭搶著不屬于自己的愛情和男人。
手機被柳蓁不小心滑到了社會新聞的界面,雖然打了馬賽克,但是柳蓁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站在邊上的阮廷琛,既然阮廷琛站在那里,那么躺著的?宋晚薇!
這樣的認知讓她驚訝的捂住嘴巴。
看阮廷琛著急的樣子和說話的語氣,宋晚薇的情況似乎不容樂觀。
心里的慌亂只是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卻是長久的愉悅,如果宋晚薇死了,不,甚至不用死,只要哪里出了點毛病,阮家就不可能接受這樣的兒媳婦,阮廷琛的壓力就不再只是阮老夫人一個人了,而是阮家里里外外的所有人。
晏青和宋糖糖坐在宋晚薇的旁邊,阮廷琛就斜倚在窗口,不愿意放過任何一眼宋晚薇臉上的變化,宋晚薇是在半夜醒過來的,晏青抱著宋糖糖似乎已經(jīng)睡著,阮廷琛直接沖進了病房,緊緊攥住宋晚薇的手。
宋晚薇似乎還叫不上清醒,只是睜開了眼睛,迷蒙的看著四周,眼神里都是不解,阮廷琛的動靜太大,吵醒了晏青和宋糖糖,一下子就把病床圍的水泄不通。
“晚晚,你醒了?”
就像是一只被吊在半空中的心臟突然放下來,阮廷琛的胸膛劇烈的起伏,努力接受這個讓人喜出望外的結(jié)果.
“媽媽?!?p> 宋糖糖站在宋晚薇身邊怯怯的叫,現(xiàn)在的宋晚薇脆弱的像一只瓷娃娃,讓人碰都不敢碰一下,宋糖糖沒有見過這樣的宋晚薇,在國外的時候,宋晚薇甚至鮮少生病。
宋晚薇不知道為什么,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牽引著她的手去觸摸自己的腹部,明明那里本來就還是平坦的,但是此時此刻,宋晚薇只覺得突然空無一物,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呆呆的看著阮廷?。骸拔业暮⒆幽兀俊?p> 麻藥的藥效過去以后,迎來的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宋晚薇的意識慢慢回籠,想起了自己被撞的飛起來的情景,重重的落在地上的畫面在宋晚薇的腦袋里面反復(fù)循環(huán),是不是就是因為這一下,所以和她連一面之緣都沒有的孩子,就永永遠遠的離開了她?
阮廷琛沒有說話,晏青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拉著宋晚薇,出了病房去叫醫(yī)生。
“醫(yī)生,應(yīng)該沒什么事情了吧?”
阮廷琛很是擔(dān)心的站在一邊,醫(yī)生表情輕松:“很幸運,應(yīng)該沒什么大事了,后續(xù)好好休養(yǎng)就好?!?p> “醫(yī)生,我的孩子呢?”
醫(yī)生的表情一愣,看著宋晚薇的眼睛轉(zhuǎn)而看向阮廷琛和晏青:“你們沒告訴她?”
在醫(yī)生眼里,只不過是失去了一個還沒成型的孩子,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他們的眼睛里看過太多的生老病死,見過太多的絕望,因而并不覺得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能夠保命已經(jīng)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了,你還年輕,孩子還會再有的。”
這樣的話不知道安慰過多少人,醫(yī)生麻木的聽著阮廷琛和晏青的道謝,快步走出病房。
宋晚薇本來就迷茫的表情一瞬間只剩下木然,看得阮廷琛心里緊了緊,他甚至希望宋晚薇能夠像幾個小時前那樣能夠和他打鬧,那樣至少還能證明宋晚薇是鮮活的人,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死氣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