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進醫(yī)院大門的時候,于錦凡低聲說了句:“有人正拿著望遠(yuǎn)鏡望著我們,直線距離大約1200米。”
他說的不露聲色,羅尚林聽后也沒有任何反常舉動,依舊大步向里面走去。
“有狙擊槍嗎?”
“這么近的距離,應(yīng)該沒有?!庇阱\凡側(cè)過頭去看了他一眼,“為什么你從不對我說的話感到驚訝或奇怪?”
到電梯口了,人很多,羅尚林就沒有再回答他。一個小時前有人給他打電話,說何偉醒了,但只是睜開了眼睛,看到媽媽后流了幾滴淚,對于他們提問的所有問題都沒有作出任何回應(yīng)。
楊路被調(diào)到他們剛剛成立的秘密調(diào)查小組了,羅尚林給他安排了別的任務(wù)。何偉一案,究竟是單純的“綁架”案,還是和前面幾個案件有所關(guān)聯(lián),或許何偉本人能給出一些答案。
在何偉的病房外面,法醫(yī)拿著一份報告單對羅尚林介紹了一下他的情況:
“身上的傷都是棍傷,全是用直徑6至7公分的木棍打的。造成左側(cè)兩根肋骨骨折,左小腿骨折,頭部也有輕微的腦震蕩。另外手指頭也斷了兩根,可以推斷出他被施暴時雙手抱著頭?!?p> “身體上的傷可以慢慢恢復(fù),休養(yǎng)幾個月即可復(fù)元。但是他的聲帶受損卻是永久性的,再無治愈的可能。因為胃里沒有毒藥殘留,所以初步斷定是有人拿蘸了毒藥的布或其它東西塞進他嘴里,把聲帶燒毀了。毒藥的成分比較復(fù)雜,目前只檢測到有微量的硫磺和絕音草,其它需進一步化驗?!?p> 于錦凡聽了法醫(yī)的話,竟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
羅尚林讓法醫(yī)先回去,他和于錦凡進病房看何偉了。
何偉媽媽因為傷心過度暈過去了,正在另一間病房休息。這會兒只有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在照顧他。
看到兩個陌生人進來,而門口的警察都沒有阻攔,那女孩猜想他們大概也是警察,于是往一旁站了站,低下頭去看著何偉。
何偉此刻是清醒的,只不過看到有人進來,他原本睜著的眼睛又閉上了。
于錦凡看他頭上、身上幾乎纏滿繃帶,一臉?biāo)罋獬脸粒耙娺^的那個渾身散發(fā)著青春氣息的小伙子完全不一樣了。
羅尚林此番有備而來,他俯下身去,在他耳邊小聲說道:“何偉,我知道你現(xiàn)在很難接受,但是一定要對未來抱有美好的期待。相信我們,罪犯一定會落網(wǎng)!你可以不配合我們的工作,我也可以不讓人再來打擾你,但你要盡快振作起來。因為在你身邊還有真正關(guān)心你的人,她們的痛心程度一點兒也不亞于你?!?p> 羅尚林這番話讓人聽了心酸,旁邊的女孩悄悄擦了擦眼淚。
何偉的眼皮動了動,雖然沒有睜開眼,但想必這些話他聽進去了。
“我們先走吧,時間很緊迫,必須盡快找到那些人,以免他們再次作惡?!庇阱\凡配合羅尚林說道。
“好!”羅尚林準(zhǔn)備走的時候,還不忘了交代那女孩好好照顧何偉,如果有什么需求盡管跟門外的警察說。
女孩心里明白得很,他們需要何偉“開口”。她讓他們放心,如果有事她一定會及時匯報。
走到外面,羅尚林又小聲跟兩名警察交代了幾句,這才離開。
本來羅尚林還想帶于錦凡回公安局,因為小組成員又查到一些金利制藥公司的資料,他想讓他一起去看看。
但是于錦凡并沒有上他的車,還說他們兩個人以后盡量別一起出現(xiàn)在眾目睽睽之下。
“怎么?還需要偷偷摸摸?”羅尚林一只手扶著車門,轉(zhuǎn)過身來看著他說。
這個玩笑可沒有開到于錦凡心里,他只是沉著臉問道:“貝露酒店進展得如何?”
“正在查,前后包圍,讓他插翅難飛!”
就在十幾分鐘前他們進醫(yī)院的時候,于錦凡感覺到有望遠(yuǎn)鏡在望著他們。他把具體方位告訴了羅尚林,羅尚林很快就判斷出那個位置最高的建筑便是五星級酒店貝露豪特。
隨后他打電話給熊自強,讓熊自強悄悄從市局派出兩隊便衣刑警,一隊包圍,一隊搜查。
“一起走吧,邊走邊等消息。”羅尚林又說道。
“我還有其它事情,有什么消息你給我打電話吧!”于錦凡拿出墨鏡戴上,轉(zhuǎn)身走了。
羅尚林坐到車上,先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
“那個人的身份查出來了嗎?”他問。
“已經(jīng)做了三次影像還原,可是太模糊了,只大概確認(rèn)是個胖子,中長發(fā),從走路的姿勢來看應(yīng)該是個男的?!彪娫捘沁叺娜苏f道。
“沒有其它明顯的特點了嗎?”羅尚林又問。
“他戴了一塊手表,表帶上有兩處反光點,看起來像兩顆鉆石……”
“是HT的限量款嗎?”羅尚林迫不及待地問道。
“我們借了一塊同款,還找了一塊高仿,正在找相同的角度、相同的光線拍攝,要等到拍下來再進行比對?!?p> “好,有消息盡快通知我!”
他暗中調(diào)查的這個人是何偉一案的關(guān)鍵人物。
何偉是6月18日晚上失蹤的,在6月16日下午六點半前后,他見過這個人。這是在調(diào)查他上、下班路上的監(jiān)控時發(fā)現(xiàn)的。
監(jiān)控顯示,他在走向公交站牌的時候,突然被一個人攔住帶進旁邊的一家茶吧。大約十分鐘后,那個人先出來,隨后何偉也出來直接回家了。
茶吧很小,門口沒有攝像頭,最近的攝像頭距離茶吧也有差不多五百米遠(yuǎn),且拍出來的畫面特別不清楚。
何偉的交際圈很小,他們問過他的媽媽以及公司的同事,都說他平日里不茍言笑,也沒有什么朋友。而且在他出事后,也沒有這樣一個人露面。所以他們急切想找到這個人,或許對案件會有幫助。
于錦凡說他見過詹仰了,并且試探過他,覺得他不像陰謀家,只是一個野心勃勃的商人。如果他的直覺沒錯,那么何偉究竟擋了誰的道呢?
然而不管何偉一案和詹仰有沒有關(guān)系,他現(xiàn)在都有重大嫌疑。金利制藥公司,一定藏著巨大的秘密。作為公司副總、藥廠的副廠長,詹仰不可能完美地避開公司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大事件。
詹仰和魔車黨,也許還有別的什么組織存在,他們只想讓煦華市這灘水變得更渾,好趁機渾水摸魚、瞞天過海。
羅尚林開著車穩(wěn)穩(wěn)地前行,即將奔向下一個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