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錦凡聽到他提起“羅尚林”，又看他年齡也在二十八、九歲，覺得他和羅尚林應(yīng)該是同一批學(xué)員。不過他如此關(guān)注煦華市，肯定不是因為羅尚林的緣故。他盯著他的側(cè)臉看了一會兒，卻被他的話打斷了思緒。
“我的名字又沒有寫在臉上，”他說，“我叫‘易勇前’，真名！”
“你是為江存喜的案子來的？”于錦凡看他只顧拿著槍瞄準前面，沒有回答他，他便又問：“難道前面的人就是兇手？”
“所以我說，你比我印象中的你退步了一點，看他們那架勢難道不像兇手嗎？”說完，他又打了一槍。
這次打中了，但也只是打到了快艇尾部。前面的人一看就是受過專業(yè)訓(xùn)練的，懂得找遮擋物，懂得躲避技巧。
“小心！他們要反擊了！”于錦凡看到前面快艇上共有三人，都穿著黑色衣服，其中一個人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來，雖然距離有點遠看不清楚，但他手里肯定拿著槍。
“向左！”
“向右！”
“低頭！”
黑衣人連發(fā)三槍，于錦凡指揮著程安躲過去了。
越靠近寧致碼頭，游船越多，他們沒辦法再開槍，只能緊咬著不放。
易勇前說碼頭已經(jīng)部署好了，只要他們上岸，一定會被那里的警察圍捕。
“所以，他們不可能上岸?！庇阱\凡說道。他的話音剛落，前面那艘快艇就不見了。
他們前面有兩艘大船，還有幾艘小艇，他們一定躲到那些船后面去了。
程安一咬牙，差點兒把快艇開得飛起來，可是開過去一看，那艘快艇已經(jīng)空了。
“他們肯定躲到了大船上。我去這船上，你們兩個去那艘船上看看?！币子虑罢f完就抓住大船上面垂下來的繩子，非常麻利地爬了上去。
于錦凡讓程安把快艇開到另一艘大船旁邊，他讓程安在下面跟著他們，他自己爬上大船去找人了。
這艘大船共兩層，少說也能容納四、五百人。
他先在下面一層找了找，無論艙內(nèi)還是艙外，都沒有可疑身影。他又走到上層，密密麻麻的人看的他眼暈。他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弱點原來是不熟悉水性，而且還有些暈船。剛才在快艇上感覺不明顯，現(xiàn)在才覺得頭有些暈，胃里也逐漸翻滾起來。
就在這時，他聞到了一種熟悉的香味。
在西郊公園的海灘上，在溫泉谷，他都聞到過這種香味。他強忍著越來越強烈的眩暈感，四處觀望。
“是她！”他看到了，她還沒有來得及換下衣服，不過頭發(fā)已經(jīng)散開，濕漉漉地披在肩上。她正快速向船尾走去，那邊沒有人，只有一些用來休息的客房。
他猜測她要從那里逃走，于是趕緊追過去。船并沒有晃動，可是他的身體已經(jīng)開始搖晃了。
她站在船尾往下看，似乎在找什么東西。他走到她身后時，她并沒有發(fā)覺。
他伸出一只手拍向她的肩膀，她轉(zhuǎn)過身來與他四目相對。
很美的一張臉！他終于看清楚了她的長相?！案易?！”他抓著她的肩膀說道。
她看得出他狀態(tài)不好，所以并沒有驚慌，而是用力一甩，掙脫了他的手臂，還讓他后退兩步。
他又要上前去抓她，可她卻從身后摸出一把匕首，朝著他扔過去。
他沒有躲，匕首從他左側(cè)脖頸處輕輕劃過，劃出一道血印。
而她，身體往后一仰，跳了下去。
他跑過去，想伸手抓住她，可是她已經(jīng)掉落水中。他難受極了，痛苦地蹲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易勇前找到他，把他帶下游船，坐上快艇，他才慢慢恢復(fù)過來。
“哥，哥！”程安看他睜開眼睛，趕緊把一瓶水放到他嘴邊讓他喝。
快艇依舊漂在河面上，在一叢叢水草旁邊慢慢地向前滑動。
于錦凡接過程安遞來的水，坐起來喝了兩口。他看到易勇前還在這里，便問他情況怎么樣。
“跑了！”易勇前淡淡地說了一句，“他們不是普通的歹徒，而是一個幫會組織，在紅興市的勢力根深蒂固。這次來的還是幫會高層，陰險狡詐、善于和警方周旋。抓捕他們，不是一朝一夕的事?！?p> 于錦凡想起那個女的，用傾國傾城來形容她也不為過，而她身上那些香氣一定有問題，離得越近，就越會陷入迷幻。他摸了摸脖子上的傷口，那兒已經(jīng)被程安用創(chuàng)可貼貼上了。這次大難不死，想來還有凈緣寺的福澤庇佑，下次可就沒那么幸運了。
“你看到她的臉了？”易勇前問。他剛才從大船上下來，聽程安說于錦凡還沒回來，便爬上他去的那艘船，找到陷入昏迷的他，并聞到了那股熟悉的香氣。所以他斷定，她剛從他身邊離開。
于錦凡點了點頭?！凹词怪浪拈L相，也拿她沒辦法對嗎？”
“是的，有一次，我們已經(jīng)在犯罪現(xiàn)場看到了她，也帶到了審訊室，最后還是因為證據(jù)不足，不得不將她釋放。據(jù)說，她是‘滌盛幫’前幫主夫人，那幫主比她大二十歲，他死后，她大概就成了幫主?！币子虑巴蜻h方，眼中多少有些無奈。
“她叫什么名字？”
“我們能查到的名字是‘水玉’?！?p> “這次她跑來這里，就是為了殺江存喜嗎？”于錦凡此刻已完全清醒過來。
易勇前收回飄遠的思緒，扭過頭來看著于錦凡說：“沒錯。你可別小看江存喜，他雖然只是個科長，可權(quán)利不比高靈湘的丈夫小。只需要看看高靈湘這些年是如何起來的，就知道有多少人靠著江存喜生存?！?p> “殺他，是因為他管得太多了嗎？”于錦凡又問。
“具體不清楚。不過前些日子高靈湘落網(wǎng)時，震得紅興市也抖了幾下。當時我們就收到幾封舉報信，都是針對江存喜的，但是沒有人提供證據(jù)，我們也不能立即動手，只在暗中查訪。如果不是他偷偷跑來融明市，我們完全可以保護他?！?p> 程安從他們的談話中聽出點兒名堂來，所謂“不作就不會死”，這個江存喜，作大了?？茨俏籜警也是欲言又止的樣子，很多細節(jié)都不方便透露。大哥也皺起眉頭，看來準備插手了。
他轉(zhuǎn)過身去，握住方向盤，朝碼頭方向開去。
“嘿，別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易勇前拍了拍于錦凡的肩膀，“我們聯(lián)手，拿下他們指日可待?！?p> “‘我們’？”于錦凡表示不解。
“是??！我們一起?！币子虑坝种貜?fù)了一遍，“告訴你，在我們那一批學(xué)員里面，我是最優(yōu)秀的，畢業(yè)時羅尚林的總分足足比我低了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