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她也是我席家的人
陶安然硬著頭皮繼續(xù)說:“就是去年你生日戴的那條項鏈,我記得你好像放在家里了,我想定制一條一樣的?!?p> 陶舒禾終于抬頭,盯著她看。
陶安然被她看得心里發(fā)虛,臉上的笑越來越僵。
陶舒禾終于移開視線,站起身進了衣帽間,很快手里拿了一個絲絨盒子,隨手扔給她。
陶安然手忙腳亂地接住,剛想道謝,陶舒禾先一步開口——
“還有事嗎?”
她只是雙手垂著,站在她對面看她,面上沒什么表情,陶安然卻感受到了很強的壓迫感,說話都跟著有些不利索:“沒……有了,謝謝姐?!?p> “關(guān)門?!碧帐婧讨匦伦厝?,拿起鉛筆涂涂畫畫,亂七八糟不知道在畫些什么,鉛筆摩擦著紙面發(fā)出毫無規(guī)律的“沙沙”聲。
足以看出她此刻的煩躁。
“姐,那我走了。”
陶安然終于關(guān)上了門。
陶舒禾再次停下時,發(fā)現(xiàn)紙上寫滿了席為謙的名字,大大小小,布滿各個角落。
她呆愣了幾秒,忽的將鉛筆仍在桌面上,表情有些驚恐。
“見鬼了。”
陶舒禾嘟囔了一句,毀尸滅跡般將紙揉搓成團,投進垃圾桶里。
這才舒了一口氣。
她走進浴室洗了下手,趴在錦被上發(fā)呆。
北歐。
席為謙合上電腦,捏了捏鼻梁,眼睛酸脹難忍。
他拿過手機看了一眼,已經(jīng)是凌晨兩點。
幾天前蘭苑來電話,說陶舒禾回陶家住幾天。
回就回,消息不回電話不接算什么事。
席為謙摩擦著手機,隨后撥了個電話。
“明天我回云城?!?p> 林肅有些摸不著頭腦,沒見過席總哪次那么急著回家:“可是項目……”
“你留在這里收尾?!?p> “是?!绷置C答應道。
席為謙起身關(guān)了書房的燈,邊往外走邊說:“訂明早最早的航班?!?p> “是,席總。”
林肅看著掛斷的電話,從暖和的被窩里艱難溜出來。
他好慘。
他真的……好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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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飛機落地時,國內(nèi)正好是晚上八點。
席為謙一身正裝,將行李交給助理,獨自上了門口停著的黑色布加迪,布加迪轉(zhuǎn)了個方向直奔陶家。
警衛(wèi)看見停在門口打著雙閃的黑色布加迪,一刻也不敢怠慢,趕忙打開了雕花鐵門。
“夫人,席二少來了?!?p> 喻婉一聞言剛站起身,便看見穿著一身剪裁合體黑西服的席為謙走進來,眉眼難掩疲憊卻絲毫不影響周身的矜貴氣質(zhì)。
陶晉聞訊從書房里出來,迎了上去。
席為謙表情不變,看向兩人,客氣道:“爸,阿姨。”
陶晉看著這會兒出現(xiàn)在陶家的席為謙,有些吃驚:“為謙,聽說你去北歐出差了?”
“嗯,提前回來了?!?p> 席為謙聲音毫無波瀾,掃視了幾眼四周,不見陶舒禾身影。
陶晉招呼道:“先坐坐。”
“挺累的吧,先休息會兒,阿姨去給你切點水果?”
席為謙沒打算跟他們閑聊,直奔主題道:“不必了,我來看看舒禾?!?p> “姐夫?”
陶安然在房間里聽見動靜,拉開門出去,看見依舊俊朗出塵的席為謙,心里有些雀躍,狂奔下樓。
“嗯。”
席為謙淺淺淡淡瞥了她一眼,冷淡地應了聲,不再看她。
“舒禾這幾晚睡得早,這會兒應該睡下了,就別打攪她了吧?!?p> 陶安然插嘴道:“是啊姐夫,姐姐這幾天睡得很早?!?p> 席為謙沒理會她,看向推三阻四的陶晉,眼神迸射出冷意:“這才不到九點?!?p> 他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身材頃長,冷漠又清雋,迷人至極,陶安然看得有些呆。
心里的嫉妒壓也壓不住,這會兒更像是暴發(fā)的山洪,狠狠沖破堤防往外涌。
陶晉的臉色有些難看:“舒禾是陶家的女兒,只是回家住幾天,又不會出些什么事,你也不必這樣?!?p> “她陶舒禾也是我席家的少夫人?!?p> 席為謙扔下一句話,不再看一眾人,徑直往樓上走。
沒人敢阻攔。
他敲了敲門,靜等了一會兒,房內(nèi)絲毫沒有動靜。
席為謙的手搭上金屬門把手,擰動時感受到了明顯的阻力。
“鑰匙。”他看向一旁的傭人,冷冷吐出兩個字。
席為謙周身的低氣壓不斷蔓延,傭人有些畏懼他,不敢多耽擱,遞上鑰匙。
門打開,他看見眉頭緊皺縮成一團的陶舒禾,彎下腰,干燥的手掌貼上她的額頭。
陶舒禾有所察覺,一把握住他的手,眼睛仍然緊閉著,低聲模糊不清喊了一句“席為謙”。
“舒禾,回家嗎?”席為謙順勢坐在床邊,將陶舒禾連帶著被子抱起,撈在腿上,輕聲問道。
陶舒禾沒有力氣,整個人靠在他身上,含含糊糊道:“要回……”
不一會兒,席為謙抱著陶舒禾下了樓,經(jīng)過他們時,稍稍停頓了一下。
“姐夫,姐姐怎——”
“陶董,打擾了?!?p> 說完頭也不回走了出去。
陶安然有些尷尬,雙手揪著身前的睡裙。
客廳的氣氛有些凝滯。
……
席為謙將接近三十分鐘的車程整整縮短了一半。
張嫂看著臉色不太正常的陶舒禾,有些急切地問道:“少夫人怎么了?”
“找宋醫(yī)生?!?p> 張嫂應了一聲,轉(zhuǎn)身往客廳走。
宋醫(yī)生到得很快,一身白大褂,提著一個藥箱敲了敲門。
“進來?!毕癁橹t站起身,讓出了一個位置,“看看?!?p> 宋忽看著沒比陶舒禾大多少,出生在一個醫(yī)學世家,雖年輕,醫(yī)術(shù)卻無人敢質(zhì)疑,是陶舒禾的私人醫(yī)生。
她的頭發(fā)低低挽著,口罩擋住了大半張臉,露出的眉眼看起來有些冷淡。
宋忽將藥放在床頭柜上:“席先生,太太前幾天受了涼沒及時治療,這會兒高燒加上風寒,等一下吃了藥可以用艾草或者生姜泡一下澡,飲食方面多吃一些溫性的食物?!?p> “嗯,”席為謙視線仍然落在陶舒禾臉上,“可以了。”
宋忽點點頭,拿起醫(yī)藥箱走了。
張嫂端著一碗白粥進來:“先生,先讓少夫人吃點白粥墊墊肚子吧?!?p> “嗯,”他伸手接過,“去煲些艾草水給她泡澡?!?p> “好。”
“等等,”席為謙想到什么,將張嫂叫住,“換成生姜水?!?p> 她最討厭中藥的味道了……
張嫂笑了笑,帶上了門。
“舒禾,起來吃東西?!?p> “我不要,”陶舒禾,“我要媽媽……”
席為謙的手一頓,凜冽的眉微不可聞皺了一下:“好,”說著將她托起來,“舒禾聽話,先吃東西好不好?”
席為謙聽著陶舒禾聲音里的哽咽,心臟不禁微微抽動,他從來沒見過她副模樣,她好像永遠明媚燦爛,自信又張揚,這會兒縮在被子里像一只迷失的小鹿。
陶舒禾聞聲乖乖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