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冬趕緊把頭轉(zhuǎn)到一邊,準(zhǔn)備安安靜靜地睡覺。
麟嵐趕緊把手指抵在嘴唇上:“噓!”
沈輕云這才罷手,把頭扭到了一邊去。
“沈二公子……”
嗯?
麟嵐的語氣相比之前正經(jīng)了不少,聲音也小了許多,讓沈輕云感到了奇怪。
沈輕云睜開眼略微撇了撇頭。
麟嵐的頭抵在沈輕云的背上,說道:“等找到陌長空前輩拿回神器,我只能在外面躲避追捕了,根本不知道該去哪里……”
沈輕云抖動了一下,身體打了個顫。
“每天我都得過著難以入睡的日子,需要時時刻刻提防著,真的很累,我沒有家了,我爹死了,他真的死了……”
沈輕云感到后背有些濕潤。
“我不想去想我的身世,我姓麟,這輩子都姓麟!我唯一的家人除了你們就剩不下多少了?!?p> 沈輕云轉(zhuǎn)過身來抱住他,手在撫摸著他的后背,試圖安慰他。
麟嵐的手緩緩抱住沈輕云,他強忍著淚水,可還是悄無聲息地流了下來。
麟嵐的聲音在發(fā)抖,他盡量壓著聲音不讓其他人聽到。
“以后我會過得很累,食不果腹,難以入眠,身無分文。”麟嵐吸了一下鼻涕,接著說:“沈二公子,輕云,等拿到第十件神器,你就回沈家吧,江楚的目標(biāo)是我,況且他有一股正義感,對沈家不會怎么樣的,到時候你主動請罪,就能難免一死?!?p> 沈輕云雙臂用力抱住了他,小聲說道:“我不會走的,一直陪著你。”
麟嵐雙眼哭得有些發(fā)腫。
“傻瓜,以后你不管走到哪里,我都會陪著你,不想去想就不要想了,向前看吧?!鄙蜉p云的聲音極其溫柔。
麟嵐說不出話來,只是點頭。
夏天的夜晚有些靜,只聽到一些奇怪的鳥聲,月光格外的刺眼,流露出的瓊漿像融化的銀錠一般,夜晚就不顯得那么黑暗了。
……
耀眼的陽光徐徐拉開了清晨的帷幕,空氣中還彌散著樹木的清香,異味撲鼻。
賀汀白率先起來,接著是亦懷安和李念冬。
李念冬主動去打水,亦懷安提著蟾光劍想再砍些木頭加固擴(kuò)充一下屋子,想了想決定還是叫上麟嵐和沈輕云,人多力量大。
亦懷安掀開布,眼前的一幕讓他說不出話來,蟾光劍啪嗒一聲掉在地上。賀汀白聞聲趕來。
“怎么了?”
時間仿佛靜止了,賀汀白不禁喊出哇哦二字。
只見沈輕云一直抱著麟嵐,而麟嵐的臉埋在了沈輕云的頸窩里。
亦懷安按了按眉心撿起劍走開了,賀汀白不覺輕笑了一聲。
“咳咳,二位起床了??!”
沈輕云睡意淺,聽到賀汀白的聲音后,睜開眼發(fā)現(xiàn)麟嵐的腦袋埋在自己的脖頸處,他沒有發(fā)火,只是輕微的晃了晃麟嵐的頭,說道:“麟嵐,起來了?!?p> 麟嵐哼了哼,賀汀白有點看不下去,也走開了。
二人起床后吃了飯和其他人一同砍樹去了。
沈輕云扭了扭胳膊,麟嵐壓的他有些酸,他并不是睡意淺,當(dāng)麟嵐說以后要時刻提防著時,他便睡得不是很死。麟嵐說自己要提防著卻睡得很死,因為他知道沈輕云就在旁邊,有他在就放心。
只見幾人手中的劍銳利無比,砍木頭就像削泥一般容易。
過了幾個時辰,幾人悉數(shù)搬著木頭回到了木屋,賀汀白在周圍設(shè)下了結(jié)界。
賀汀白:“把屋子再改大一點,我昨日夜觀天象好像今晚有雨,然后趕緊把梁上好,屋頂鋪滿木頭?!?p> 麟嵐和沈輕云在屋子上放梁,亦懷安負(fù)責(zé)劈木頭,劈成長長的木片。李念冬射箭加固木頭之間的連接,而賀汀白在一旁坐著喝茶。
麟嵐調(diào)侃道:“喂!老竹子!大家都在忙,你在悠閑地喝茶好意思嘛?”
賀汀白:“唉,我再怎么說也是個七十多歲的老人啊,干不來這體力活?!?p> 麟嵐冷笑幾聲,“我看你這精氣神比誰都好?!?p> 賀汀白為了應(yīng)自己的話,立馬換成了年老的容貌。
麟嵐嘆了口氣很是無奈。
李念冬:“人家每頓都吃苦瓜,身體健康的很呢!”
麟嵐在屋子上向下喊:“我也是真服氣,這天天吃苦瓜不膩?。〕渣c甜的多好!”
李念冬:“哎你別說,賀汀白能吃苦,我哥還能吃酸呢!不管多酸,面無表情的那種?!?p> 賀汀白立馬從包袱里掏出一顆檸檬。
沈輕云:“哇,你也是什么都有?!?p> 賀汀白:“懷安,賞個臉唄?”
眾人全都向亦懷安這邊看過來,看來是躲不過了,亦懷安接過檸檬,搖了搖頭。
他切開檸檬,將一塊放在嘴里咀嚼著,毫無表情!
麟嵐疑惑道:“是不是不酸???冷豆腐!給我一塊?!?p> 亦懷安嘴角微微一揚,偷偷壞笑了一下,將一塊檸檬扔了上去,麟嵐接住后二話沒說放在了嘴里。
沈輕云看呆了。
麟嵐嘟著腮幫子,眼睛瞪得滴溜圓,他沒有動彈。
“靠靠靠靠靠!太酸了,我的天??!”麟嵐一口吐了出來,臉部像是擰成了一捆麻花。
沈輕云笑了。
賀汀白給亦懷安鼓了鼓掌,大寫的牛!
麟嵐表情依舊扭曲,對亦懷安說:“冷豆腐你真厲害!佩服佩服!”
亦懷安搖搖頭繼續(xù)劈木頭。
忽然,賀汀白晃茶杯的手停了下來,他站起了身。
亦懷安:“怎么了?”
“有人在結(jié)界附近!”賀汀白向遠(yuǎn)處走去。
……
牧楓流著汗,很明顯找了很長時間,他手中浮現(xiàn)著一顆深藍(lán)色珠子。
牧楓手上的是五行珠其一的水靈珠,上次見面他看到麟嵐手中的劍屬水性,所以他想碰碰運氣,憑水靈珠找共鳴。
牧楓這么長時間找到了不少關(guān)于水屬性的兵器,可都沒有麟嵐的身影,只見他的水靈珠泛著淡淡的光芒,告訴他附近是應(yīng)該有水性兵器的。
牧楓一屁股坐下,靠在一棵樹上歇息著。
忽然,賀汀白現(xiàn)身在他面前。
牧楓一驚,問道:“你是誰?。俊?p> 賀汀白:“小伙子,你不用管我是誰,你只需記住我是一個好人就行了。”
牧楓有些單純,聽到賀汀白這么說,戒心立馬沒了大半。
賀汀白還是綠柳散人的樣貌,所以一臉過來人的語氣問道:“我看你好像再找什么???”
牧楓:“找一個見過一面的朋友?!?p> 賀汀白:“哦?什么朋友?”
牧楓:“他叫麟嵐?!?p> 聽到麟嵐二字,賀汀白立馬警惕起來,“你……找這個人作甚?”
牧楓也是老實,什么都交代。
“我是從西白洲來的,因為家中與東青洲有仇,我想報仇但西白洲又不管,來南雀洲想聯(lián)合卻又沒成功,我聽聞麟公子讓皇宮很是頭疼,所以我覺得可以投靠他!”
賀汀白:“你想讓他幫你報仇?”
牧楓:“是的,我是煉丹堂的堂主,如果可以,我愿意將整個煉丹堂都給他,再過個幾年,我們招兵買馬,等隊伍強壯了,就滅了東青洲?!?p> 賀汀白一笑,憑麟嵐的人力物力,就算練兵一百年都不一定能達(dá)到和東青洲對抗的實力,他想的也是夠遠(yuǎn)。
通過對話,賀汀白了解到他是個好人,賀汀白的心透能力特別強,當(dāng)初看麟嵐也是一樣。
“走吧!”
牧楓發(fā)問:“去哪兒?”
賀汀白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