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麟嵐等人分開后,亦懷安和李念冬便踏上了回家的道路,他們乘著一輛馬車,李念冬受的傷不是太嚴(yán)重,一路上亦懷安買點(diǎn)藥就治好了,只是這幾天來亦懷安再未說過任何話。
“哥,我沒事的,你不要怪麟嵐他們?!崩钅疃堰@幾天憋在心里的話吐了出來。
亦懷安依舊緊閉雙目且安穩(wěn)的坐著,沒有一點(diǎn)動作,也沒有吭聲。
他沒有怪任何人,而是怪這個世態(tài),如果各大洲能和諧往來該多好,那就不必要他這么做了,也不會失去那么多好朋友。
“路程還有多遠(yuǎn)?”亦懷安問道。
李念冬:“再過幾天應(yīng)該就能到西白洲了?!?p> 亦懷安招呼馬夫停下,自己走下了馬車。
“找個地方歇一會兒吧?!币鄳寻矊㈠X給了馬夫便和李念冬一同尋找酒館。
一路上,他們遇到一個破舊不堪的木屋,登時所有回憶涌上心頭,亦懷安緊緊盯著那破舊的木屋,仿佛看到了以往六個人歡聲笑語的模樣,漸漸地卻化成星子散去……兩人無奈地走開。
沒過多久他們便在一家酒樓住下了,小二端著飯菜放到了亦懷安屋中。
“小二,麻煩再來一壺酒?!币鄳寻舱f道。
“好嘞!”
坐在一旁的李念冬不解地問道:“你不是從來不喝酒嗎?”
亦懷安:“偶爾醉一次也好?!?p> 她很清楚,亦懷安為什么要喝酒,她也沒有再過問,只是悶聲地咬著饅頭。
是不是心中有愧……
那一個下午,亦懷安不知喝了多少,李念冬怎么勸都勸不住,只見桌上擺著兩個空空如也的酒壇。
在他醉倒的那一刻,他好像躺在了月亮之上,清澈的月光試圖驅(qū)散他身上的自責(zé),就這么安安靜靜地睡去,心無雜念。
等他醒來已是黎明,所有賓客都還未醒,他睡了一下午加一個晚上,酒也醒的差不多,只是腦袋還有些昏闕。
過了半個時辰,李念冬醒了過來,想要去亦懷安的客房看看他的酒醒了沒有,但卻發(fā)現(xiàn)空無一人。
“你起來了?!?p> 李念冬猛然回頭,亦懷安出現(xiàn)在他身后。
“哥你干嘛去了?”
“練劍?!?p> “以后別亂跑,我很擔(dān)心的?!?p> “知道了,吃過早飯立馬啟程,我買了兩匹馬,連夜回西白洲?!?p> 飯罷,二人快馬加鞭地往回趕。
……
西白洲的景象井然有序,雖然不比南雀洲熱鬧但卻有一派嚴(yán)謹(jǐn)?shù)木跋螅瑹o論是大體還是細(xì)節(jié)都講究對稱美,讓人看了賞心悅目。
最標(biāo)志的莫過于神都的白虎堂,東南西北四門的大門之上都雕塑了一頭威猛的白虎,眾多殿堂和皇宮對稱地分布在內(nèi),甚至站崗巡邏和休息的士兵也都規(guī)規(guī)矩矩的在自己的位置。
西白洲國王亦丘池正在大殿之上處理朝政,他的氣色看起來非常不好,不過倒是還能下地行走。
“就這樣吧,退朝!”亦丘池有些艱難地站起身,亦愫就在一旁,趕忙過去扶住他。
亦丘池:“沒事沒事。”
亦愫扶著他來到后花園,亦丘池仰天嘆了口氣。
“幾日后,我們就要和北玄洲開戰(zhàn)了,雖說我們兵強(qiáng)馬壯,將士們也日夜訓(xùn)練,但如果有十星光輪的話,我的心里才更會有譜啊。”
亦愫:“你放心吧,前不久懷安不是回信了嘛,說交給他,放心吧,昂?!?p> 亦愫看著低沉的亦丘池,好奇地問道:“你是不是想懷安了?”
“這這這這……這胡說嘛,我就是想念冬,那個臭小子愛怎么樣怎么樣。”亦丘池不太會演戲,亦愫一眼就看出來,也就不戳破他了,只是捂嘴一笑。
“陛下!皇后!”
一個宮女急匆匆地跑過來。
亦愫:“怎么了?”
“太子殿下……和公主回來啦!”
亦愫:“?。空娴膯??”
“千真萬確,就在南門呢!”
亦丘池顯得比亦愫更激動,推搡著亦愫就往南門跑。
……
李念冬:“哥,怎么不進(jìn)去?”
亦懷安低了低頭,自己沒有完成任務(wù),他沒有那個臉。
“懷安!念冬!”
老兩口趕忙跑過來,李念冬也是非常激動,最先跑過去,亦懷安也是一笑,正打算過去,可剛邁出的腳卻又收了回來……
李念冬:“伯母!”
亦愫:“哎呀,你這回來怎么也不說一聲啊,讓伯母仔細(xì)看看!”
李念冬笑嘻嘻地說:“嗯嗯!”
亦丘池:“哎,念冬,你哥呢?”
李念冬往門外指了指,亦丘池看去,亦懷安冷冰冰地站在門外,對上亦丘池的眼神不覺地低下了頭。
李念冬:“我們……沒有辦好事。”
亦丘池臉色立馬沉了下來,緩緩走了過去。
直到父子二人碰到了一起,亦懷安都始終沒有抬頭,他拱手說道:“領(lǐng)罰。”
亦丘池漸漸抬起手,以父親的性格,亦懷安本以為會迎來一下重重的巴掌,可是沒有。
他的手輕輕地放在了亦懷安的臉上,亦懷安全身打了個寒顫,他直勾勾地看著亦丘池,竟然發(fā)現(xiàn)父親的眼角邊有一滴眼淚,父親的性格他是了解的,嚴(yán)厲無比,怎么會……
“看你都瘦了,辛苦了,歡迎回來?!?p> 登時,亦懷安的淚水不爭氣地跑了出來,他不知道怎么回應(yīng),從小的生長環(huán)境就是一直規(guī)規(guī)矩矩的,他只是淡淡道了句:“謝父親?!?p> 亦愫和李念冬走了過來。
亦愫:“兒啊,讓娘好好看看?!?p> “娘……”
亦愫流出了眼淚,眾人抱在了一起。
……
夜晚,亦懷安和李念冬在書房里看書,李念冬給他掌燈,一番溫和的景象很是暖人。
李念冬:“哥,吃完飯伯父跟你說什么了?”
亦懷安:“過幾日我們要和北玄洲開戰(zhàn),父親想讓我和幾個長輩將軍領(lǐng)軍。”
李念冬:“北玄洲?這么多年沒打過仗了,為什么這么突然?”
亦懷安:“聽父親說是因為邊界寶月森林隸屬的問題,兩者談崩了,所以不得不依靠武力解決問題?!?p> 寶月森林含有眾多奇珍異獸和諸多仙草,靈氣濃郁深厚,可正好在西白洲和北玄洲邊界中間,二者以往都是共同捕殺和采集,可也造成了許多矛盾,兩洲進(jìn)行談判卻談崩,寶月森林是一塊肥肉,兩洲都不想退讓。
李念冬:“哥,牧家那邊的事……”
亦懷安放下手中的兵書,牧楓有策反西白洲的意圖,牧家煉丹堂直屬西白洲,他有權(quán)利要管,但是牧楓是西白洲最頂級的煉丹師,沒收了牧家煉丹堂,他必定投靠南雀洲。
到時雖然國庫里會多一大筆錢,但同時也是一筆損失,可如果順牧楓的意圖,與東青洲對抗,損失的仍然是西白洲,到頭來唯一的辦法只能是找牧楓。
牧家煉丹堂,北玄洲開戰(zhàn),以及與麟嵐的決裂都成了亦懷安暫時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