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炎悠哉走在街道上,城市的構(gòu)造很威嚴(yán),像皇城的模樣,或許是宵禁,葉炎看不到任何人煙氣息。
偶爾,葉炎會看到一些白骨,然后更確定這個世界正處于一個荒誕時代,這天子腳下生白骨,他前世的古代也沒有出現(xiàn)過幾次。
“我即來了,自是要大鬧一場的?!?p> 葉炎笑著自語,腳步加快了幾分。
跟著稱號發(fā)的光線走了好幾條街,葉炎便聞到了厚重的血腥味。
“至少死了千余人...”
葉炎眼神凝重了幾分,繼續(xù)往血腥味方向走去。
是一處荒廢的廣場,不過今天終于有用了,上面掛滿了無數(shù)尸體,而且許多尸體都是腦袋分家的。
“這便是誅九族么...該死的封建吃人王朝...”看著血淋淋的幾百顆頭顱,葉炎眼中寒氣直冒。
葉炎看到了一個彎曲的身影,是一個老頭,此刻正在收尸,但尸體太多了,而老頭只有一個人,他似乎已經(jīng)收了很久,如今抬幾下手臂便要停下休息。
葉炎沒有詢問,徑直走入了尸體堆中。
“你是誰!”老頭被嚇一跳,仔細(xì)看了葉炎兩眼,然后一臉震驚,“侍郎大人,你還活著!你快走,那皇帝已經(jīng)瘋了,只要和你們有關(guān)的人全給他砍頭了!”
“我的家人在何處?”葉炎情緒平靜。
“在這...在這,我剛剛收起來?!崩项^拍了拍腦袋,連忙拉著葉炎走向身后。
低頭看去,十幾具尸體堆在了一起,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其中最小的不過兩三歲,可算是一門皆亡了。
“逸夫人在這!”老頭連連翻弄,翻出一具裹著白綢的尸體,他用力一拉,一具二十多歲的女尸滾了出來。
女尸相貌冷清如花,死的也很安靜,并沒有被砍頭。
“侍郎大人,逸夫人自從變法失敗就一直在天牢外守著,直到幾天前聽到誅九族后,方自縊身亡的。”老頭一邊說,一邊擦著臉上淚水。
“可否幫我埋了他們?”葉炎深吸一口氣,他沒有繼承記憶,所以沒有任何印象,看著一具具尸體,他只有一種心悸的感受。
“侍郎大人不親自埋逸夫人嗎?”老頭疑惑看著葉炎,他感覺這個侍郎大人變了,若換成以前,這侍郎見逸夫人死去,定會崩潰大哭,畢竟兩人是出了名的恩愛。
“不了?!比~炎搖頭,“我還有事要做?!?p> 接著,葉炎繼續(xù)走向尸堆,稱號發(fā)出的光芒還在亮,這說明他并沒有找到目標(biāo)。
葉炎開始翻弄尸體,光線雖然指著一個位置,但堆積的尸體實在太多了。
“侍郎大人,你要找誰?”老頭從新給逸夫人裹上白綢,走了過來。
葉炎沒有回答,繼續(xù)翻弄,畢竟他誰也不認(rèn)識。
這時,老頭突然崩潰大哭起來。
“你哭什么?”葉炎回頭。
“沒沒沒...”老頭連忙搖頭,“我只是覺得世道不公,天地?zé)o眼...月前,侍郎大人你們還一起在我小店中談笑天地,還一起說著今后世道會越來越好...”
“會好的。”葉炎溫柔一句,繼續(xù)回頭翻弄尸體。
“真的會好嗎?”老頭又哭了,“你們這些想改變的大英雄都死了,剩下的人又能如何...”
“總會好的?!比~炎回答著,停下了手,他找到了光點指的東西,是一具尸體,一個女童,五六歲。
“是司空大人的女兒??!”老頭聲音幾乎沙啞,“多好的一個孩子呀,全死了,都死了...為何會這樣啊...”
“司空?此次變法的主導(dǎo)者嗎?”葉炎問了一句,把女童尸體背在身上,同時把一絲絲死氣輸入女童心脈中。
“???”老頭懵了一下,猛地驚醒,然后連忙后退,“我就知道??!侍郎大人是絕對不會對逸夫人那般冷淡的,你到底是誰!”
“我呀...”葉炎爬起身子,抬頭看了看黑色的夜,“或許是劃破黑暗的閃電吧,你可以叫我葉炎,當(dāng)然也可以叫我侍郎大人?!?p> 說著,葉炎緩步走出尸體堆。
走了一段距離,葉炎又回頭,他朝逸夫人尸體看了一眼,在剛剛離開時,他的心臟抽痛了一下,就像是身體的本能反應(yīng)。
“唉,苦命鴛鴦吶...”
嘆了一聲,葉炎幾個快步移動到逸夫人尸體旁,單手將其抱起,便邁入了雨夜之中。
老頭看著,愣了許久,等葉炎快消失了,方連忙吼道:
“侍郎大人,逸夫人喜愛桃花,往西北走,那有你給她種下的桃園?!?p> “多謝?!比~炎聲音傳來,一聲雷鳴伴隨雨聲落下,“這些尸體都不用搬了,我還用得到..你好好回去看著,我說會變好,便一定會變好?!?p> 雷鳴之后,便是暴雨落下。
...
一夜,清晨之時,雨已停,葉炎醒了過來。
在葉炎身旁,睡著一個女童,呼吸均勻用力,完全不像死人。
女童先前并沒有徹底死去,她身體構(gòu)造特殊,竟長了兩個心臟,命比尋常人硬了許多,所以葉炎才能用死氣將其救回來。
葉炎沒有打擾女童睡眠,起身就朝門外走去。
不遠(yuǎn)處是一座無名墳堆,四周皆是桃樹,墓碑上還落著幾株桃花。
是逸夫人的墓,葉炎昨夜葬下的。
自從從大牢出來,并沒有任何人找葉炎麻煩,似乎別人都認(rèn)為他死了,畢竟牢里的尸體全都被他吸干凈了。
葉炎接住幾朵飄下的桃花,一片片分開灑在了逸夫人墳堆上。
這種感覺很特殊,葉炎知道自己不是侍郎,也更不會喜歡上死去的逸夫人,但身體就是能傳遞一種疼痛和甜蜜的本能,就像刻在體內(nèi)的基因一樣。
“我以前一直認(rèn)為情愛是思緒帶來的...原來情至深處,身體居然會鐫上本能?!比~炎慵懶躺下,安靜枕在墓碑上,這種本能的眷戀非常讓人享受,就像一場隨時能做的美夢,只要安靜下來,一切都會變得溫柔舒服。
這時,不遠(yuǎn)處的木門被推開,一雙膽怯驚恐的小眼睛漏了出來。
“醒了?餓嗎?”葉炎溫柔問。
“寧叔??!”女童看了一眼,小身子便推開門沖了出來,她沖入葉炎懷中,一顆顆眼淚不停的滾出,“寧叔,嗚嗚,阿妹死了,娘親也死了,逸姐姐也死了...”
“嗚嗚...都死了,全都死了?!?p> 女童越哭越大聲,巴不得把所有恨與怨都宣泄出來。
哭聲持續(xù)了很久,直至女童聲音沙啞,她才安靜了許多。
“以后叫我炎叔?!比~炎低頭,溫柔道。
“???”女童一臉懵。
“我叫葉炎,不姓寧?!比~炎繼續(xù)說。
女童更懵了,連忙抬起小手摸了摸葉炎腦門,“沒生病呀...難道是傻了?”
“你叫什么名字?”葉炎笑著問。
這一下,女童又大哭起來。
又哭了好一會,女童才吸著鼻子說:
“夜清嗂...”
“你以前會叫我阿嗂?!?p> “那阿嗂,走吧,吃飯去了,吃飽了才有力氣干活?!比~炎笑著點頭,抱起小丫頭,便朝木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