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紅塵不過一場大戲,男男女女皆是戲子,得在落幕前裝得像,演得好,才能成角兒成腕兒。”————鹿靈山·楚長生
“少爺,喝藥了?!眳遣酥⊥脒^來,恭敬的放在桌上。
“嗯,這是什么藥?”楚長生放下手中的竹簡,揉揉眉頭。竹簡上的字跡可能受潮了,不是太清晰??雌饋碣M眼睛。
“紅糖參飲。”吳伯回道。看楚長生端起碗一口飲盡,吳伯小心的問道:“少爺,這次交給村子三畝地。是不是以后就沒麻煩了?”
楚長生喝完藥,拿出帕子擦擦嘴角。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不要和那幫人賭人品。明日去集上買幾只狗,養(yǎng)在前后大門和墻角?!?p> 吳伯一凜,正色道:“知道了,我明早就去。不過,今天那三位不是保證沒問題嗎?難道他們有別的心思?”
楚長生搖搖頭,沒說話。吳伯就退下了。
諾不輕許,凡是當(dāng)你面嘴上保證沒問題的,最后基本都出了問題。就是這么邪乎!
夜晚,烏云蓋月,山風(fēng)呼嘯。
楚長生睡在榻上,眉頭緊鎖。識海中的明珠忽然閃爍一下。楚長生感到身子一虛,呼吸一亂,就醒過來了。
這時,隨著明珠擴散的靈韻漣漪,他感知到似乎有種危險要來臨。
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楚長生不加思索,下床穿衣。這時,在他的感知里,兩個人站在楚宅墻外。接著一人翻墻而過,沖著他的房間走來。但全程,楚長生沒有聽到一點聲音。來者不善!
楚長生握緊一只陶罐,小心的站在門后,屏住呼吸。
外面的風(fēng)雨聲,遮住來人的動靜。但幸好楚長生有超常的感知力,他知道,來人已經(jīng)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一扇門,如同生死結(jié)界,隔著兩個人。
“他為什么不動?難道發(fā)現(xiàn)自己了嗎?”楚長生舉著陶罐心里想著。他知道現(xiàn)在自己身體有多虛弱,如果一擊不中,恐怕就危險了。一著急,楚長生呼吸就亂了。但他隨即就調(diào)整好。
在這樣風(fēng)雨交加的夜晚,又隔著一層木門。這點小小的動靜幾乎微不可聞。但是,在楚長生的感知中,門外那人動了。他拉開架子,如撐弓一般,右肘向后蓄力,然后如利箭出弦一般,砸到門板上。
“彭!”整扇門被砸飛撞到楚長生身上,楚長生被撞得直接倒地,手中的陶罐也碎了。
這一勢太快了,楚長生連向后躲的機會后沒有。
來人看了眼地上陶罐碎片,不屑的哼了一聲,大步走向楚長生。
楚長生躺在地上看到對方越走越近的陰影,嘴角含血,不由得自嘲一笑。
這一下動靜極大,楚宅中的雞開始亂叫,夾雜在風(fēng)雨聲中,格外滲人。楚宅前院開始有人出來看動靜了,但來不及了。
對方彎下腰抓住楚長生,直接掏出塊布,堵住楚長生的嘴,抗在肩膀就往出走。楚長生被抗在肩上,感覺對方兩三步后,身子一輕,接著就是一沉。再一看周圍環(huán)境,已經(jīng)出了楚宅的圍墻。
這時,另一個人影湊了過來??钢L生的人打了個手勢,兩人就不說話,直接朝山中方向走去。
一路上,楚長生的心越來越沉。對方的體力驚人,扛著一個人,雙腿交叉,腳掌墊著地一發(fā)力就是五六尺遠,落地輕盈。
不一會兒,楚長生就感到除了迎面的風(fēng)雨外,開始有有枝葉剮蹭,一股獨屬于山林的草木味道撲鼻而來。漸漸感到幾人朝著上方跑,慢慢枝葉稀疏起來。
一個小山坡上,兩人停了下來。一人將楚長生放了下來,摘去堵嘴的布。
楚長生就聽到一人說道:“狗爺,這小子怎么弄?”
“霍咔!”一道閃電劃過。楚長生看到兩人的臉在夜中一閃而逝。
一個獨眼疤臉,一個憨直青年。
楚長生一路顛簸的快要虛脫,現(xiàn)在是苦苦支撐,咬緊牙關(guān)。
那個疤臉說道:“這要看楚公子要怎么選了,答應(yīng)我們的事,發(fā)才有路。不答應(yīng),就把你從這里扔下去。這鹿靈山野獸頗多,楚公子如果沒摔死,可以和虎豹熊豺親近親近。”
“呵呵”,楚長生咬著牙笑道,“不知是道上哪位兄弟請楚某過來?有事要辦,吩咐一聲即可,何必大動干戈?”
“哼,瞧瞧,這就是富家子弟。都成了肉票了,還他娘的大言不慚?!卑棠橂p手抱肩,不屑一顧。
另一名面相憨直的青年指著楚長生喊道:“少廢話,狗爺怎么說,你就怎么做。多說一個字,我就掰斷你一根骨頭!”
狗爺嘿嘿笑道:“一會兒勞煩楚公子簽個字,簽完了你就可以走了。下山之后就說你晚上夢游,醒來就到山上了。好不好?”
楚長生沒說話,他知道現(xiàn)在只能自救。對方一定不會放過他,這一路風(fēng)雨會沖刷掉沿途的行蹤。只要簽完字,對方只需要將自己扔下山崖,沒有十天半個月,恐怕連尸骨都找不到。到時候?qū)Ψ皆缇蛯⒊业牡剞D(zhuǎn)手不知多久了。幸好,還有一招殺手锏。也只有一招!
楚長生整理一下儀容,盤腿坐在地上,不顧地上一層樹葉濕乎乎的。他鎮(zhèn)定的對狗爺說道:“派你過來的人,肯定沒有跟你說我的身份吧。”
狗爺不屑的吐了一口痰。
楚長生指了指自己:“楚家自江成王時便為江陵郡別駕,家祖為先王御下玄鑒司暗子,視察江南。楚家每年都要向朝廷發(fā)送密報。家父去世后,由我填寫密報。殺我?你們想叛國不成!你們到底有幾個腦袋!”最后一句,氣勢逼人!
狗爺和青年全都愣住了,“咔!”又一道閃電劃過夜空。楚長生堅定的目光燦若寒星!
“你…你說你是什么?什么司?”
“玄鑒司江南行走楚長生!”
……山林之中,風(fēng)雨交加,不時傳來野獸鳴叫。此時小山坡上卻絲毫不覺得喧鬧,反而因三人相互瞪著眼不說話顯得有些沉默。
“哼!”狗爺有些不自然的質(zhì)問道:“你說是就是?。烤退隳阏娴氖恰鞘裁葱b司。我們宰了你,有誰知道?”狗爺越說越自信,今夜的天氣足以消滅一切證據(jù)。
我是影帝,我說是就是。楚長生淡淡的說道:“對,我說是就是。另外,我們玄鑒司報仇不講證據(jù)。覺得可疑,畫個范圍,把范圍內(nèi)的全拍死就是了。我不管你們是誰,只要你們跟今天來過的馮三有關(guān)系,我死后,你們從上到下都跑不了。閻王也留不住你們,我說的!”
說完盯著狗爺:“沒證據(jù)?抓住你們的一個,拷打下去,一個個問,要什么證據(jù)沒有?你殺知縣,家人最多流放。殺我?叛國者,族誅!”
“呼~”一陣山風(fēng)刮來,狗爺臉色蒼白。憨直青年呼吸急促,手腳發(fā)軟。
“狗爺,怎么辦?我不想死。”憨直青年湊上前去,偷偷跟狗爺說道。
狗爺現(xiàn)在也有些麻爪,他是老江湖,不可能對方說什么他就信什么。但一來對方說的事情太邪乎,一般人想騙都想不到這種事情上。誰他娘能想到欺負個鄉(xiāng)村小地主,勒索幾畝地,就扯到兇名赫赫的玄鑒司。更沒想到現(xiàn)在一不小心就有身死族滅的危機。二來,對方太鎮(zhèn)定了,不像個沒出村子的鄉(xiāng)村少年。三來,他…不敢賭。江湖越老膽子越小,這句話是有道理的。萬一…這小子說的是真的,一般的衙門捕快他不怕。但玄鑒司的高手,他自問躲不掉。
現(xiàn)在殺不敢殺,放…也不敢放?。∪f一是真的,只怕對方為保住秘密,還是會通知玄鑒司滅口。不敢賭!
狗爺上前一作揖,沉聲道:“今日是我們兄弟多有得罪!但口說無憑,如果楚公子能拿出證據(jù),證明你是玄鑒司的人,我等二人任憑楚公子處置。如若拿不出,就恕在下無理了!大不了我二人日后江湖流亡罷了!”
“你們倆?不夠分量。平不了這事?!背L生抬頭看了眼狗爺說道。
狗爺問道:“那你說怎么辦?”
“誰派你們兩個來的?”
“黑虎幫莊老大。”
“我沒惹過他,馮三也是你們的人?!?p> “他是莊老大的左右手?!?p> “最后一個問題,”楚長生抬頭看了眼憨直青年,“他的主,你能做嗎?要是他管不住嘴,最好現(xiàn)在就做個了斷。”
狗爺看了眼憨直青年,點點頭:“放心?!?p> 楚長生嘆了口氣:“先說好,就兩條路。不光你們沒得選,我也沒得選。一,把我殺了,埋藏山谷?,F(xiàn)在已經(jīng)十一月,等玄鑒司反應(yīng)過來,最快還有半個月。你們可以斷發(fā)毀容,隱姓埋名,或許可以活下去。不用想著通知家人或者通知馮三他們。人一多,你們藏不住,到時候一個也跑不了。到時候,我怎么死,你們會死的慘烈十倍。不對你們這些人施以酷刑虐殺,不足以震懾天下逆賊!也別想著逃去他國,你一個江國人不管逃到哪個國家,都會被我們當(dāng)?shù)氐娜酥?,更逃不掉?!?p> 狗爺手有些發(fā)抖:“第二條呢?”
楚長生淡淡說道:“做我手下,加入玄鑒司!”
天一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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