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鰲推開房門,感受著迎面吹來的微風(fēng),十分愜意,轉(zhuǎn)頭一想,今天要去十字谷接那個名為“政”的男人,頓時思緒萬千。
“孟大人,鐵將軍已經(jīng)在門外久候了?!惫芗倚τ卣f著。
“什么?”孟鰲內(nèi)心一驚,自己今天起的比平時早上許多,竟然還是沒能比鐵無垢起的早,一想到這,趕忙回屋將劍掛在腰間,匆忙向著前門走去。
“你還挺有雅致,再過一個時辰,太陽就要出來了?!辫F無垢坐在馬背上,頗為不滿的看著孟鰲。
“將軍教訓(xùn)的是?!泵霄棽桓意枘骅F無垢,只好悻悻飛身跳上馬背。“將軍,十字谷這地方碰頭,是否...”還沒等孟鰲說完,鐵無垢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緩緩說道:“出城再說吧,雖然現(xiàn)在行人不多,城中難免有他人耳目?!闭f完,鐵無垢輕揮手中的韁繩,驅(qū)馬前去,孟鰲畢竟年輕,還未知朝野的險惡,被鐵無垢這么一點,瞬間明白剛才自己差點犯下大錯,看著鐵無垢漸行漸遠的身影,他竟然開始對這個武癡產(chǎn)生了敬佩之情。
揚鞭一策,一聲馬嘶,一道白光在街上開始疾馳。
孟鰲心知自己從未沒騎過馬,面對自己現(xiàn)在的馬術(shù),他有些驚訝,這感覺就像是一種肌肉記憶,駕輕就熟,鐵無垢看著從身后疾馳而來的孟鰲,連忙側(cè)身單手拽住孟鰲手中的韁繩,將他拉停了下來。
“王城不能疾馳,身為禁軍,你不知道么?”鐵無垢單手拉著前蹄懸空的馬兒說道。
正說完話,前面一輛馬車迎面緩緩駛來,這輛馬車與尋常馬車不同,青色的旌旗掛立在馬車兩旁,而這些旌旗的中央都印著一枚古樸的銅錢。
“四荒驛?”鐵無垢輕輕將馬放下,轉(zhuǎn)頭沉思起來。
“這就是四荒驛么?”孟鰲無數(shù)次聽到過這個名字,但真正要論親眼見過四荒驛,這還是第一次?!坝悬c寒酸啊,一輛破馬車,而且用錢來裝飾,未免俗了點,你說是吧,將軍。”
“四荒驛一向不被各國歡迎,他們以販賣情報為生,開價甚高,四荒驛所到之處必有大事發(fā)生,我得進宮一趟,與大王商議該如何處置,事態(tài)緊急,我就不送你到城門了,這個給你?!辫F無垢說完,將腰間的令牌丟給了孟鰲,孟鰲將令牌穩(wěn)穩(wěn)接住,再次快馬疾馳起來。
“喂,都說不能疾馳了?!辫F無垢無奈的向孟鰲喊道,忽然一股巨大的靈力從前面那輛馬車傳來,鐵無垢內(nèi)心一驚:“這股靈力是...?那...前面的事就解釋的通了?!闭?dāng)鐵無垢猜出馬車上的人物時,那輛無人驅(qū)使的馬車忽然調(diào)轉(zhuǎn)方向,向一條巷子駛?cè)ァ?p> “站住!”鐵無垢趕忙揮動韁繩,跟了過去。
“站住,王城不能疾馳,你懂不懂規(guī)矩?!笔爻橇钤诔情T口大聲向著前方疾馳而來的孟鰲喊道,孟鰲冷笑一聲,用力猛抽了幾下韁繩,加快了馬速。
“反了反了,兄弟們,將他射下?!笔爻橇钪泵诺叵蜃笥液暗溃?dāng)孟鰲即將撞上守城令時,雙手用力一拉韁繩,讓馬蹄懸空停在守城令臉上說道:“奉禁軍統(tǒng)領(lǐng)令,出城協(xié)助廷尉司辦案,違者,殺無赦!”
守城令被這突然的一嚇,口吐白沫,當(dāng)下昏死過去。一時周圍的小卒亂了陣腳,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對這一局面。
湊巧廷尉司主司張侍從城門外騎著馬進來喊了一聲:“廷尉司可沒找過禁軍幫忙出城辦案呀?!?p> “張大人?”孟鰲原本的意氣一時被打擊了下來,本來想捉弄一下這個曾經(jīng)老是欺負自己的守城令,沒想到半路真殺出個廷尉司?!拔覄偛庞姓f廷尉司么?禁軍出城與外圍御林軍商議城防之事,不歸廷尉司管吧。”孟鰲假裝鎮(zhèn)定,拿出腰間掛著的禁軍令牌在張侍面前晃了晃。
張侍看著孟鰲手里那塊鐵無垢隨身的令牌,氣不打一處來,原本朝堂上兩人就勢如水火,現(xiàn)在連鐵無垢底下的一個無名小卒也敢騎在自己頭上撒野,立馬喝聲道:“拿下!此人擅闖城門,收押廷尉司?!?p> 周圍的小卒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聽哪邊的話,畢竟兩個大人物之間的較量,無名小卒參與進來,不管是何種情況,都逃不過粉身碎骨的命運。
“王城宮禁城防,本就歸禁軍管理,守城令也是王城管理架構(gòu)的一環(huán),禁軍出入,無需理由,開門?!泵霄棇⒀g的赤鱗抽出,指著天喊道。這一聲可以說是孟鰲有生以來說得最大聲的一句話。他知道鐵無垢一向與張侍水火不容,這個臉可不能幫鐵無垢丟了。
周圍小卒互相看了對方一眼,最終異口同聲地說道:“見禁軍令如見鐵將軍,吾等不敢阻攔。”
孟鰲得意地抽了馬兒一鞭,特意從張侍身邊經(jīng)過,毫無遮掩自己的笑容。
“你叫什么名字,我要向大王參本,參你們禁軍無視王權(quán)?!睆埵讨钢霄椀谋亲恿R道。
“禁軍小卒,孟鰲是也?!泵霄椆室鈩e過頭目視前方說道。“你要參本,就多寫點,記得翻下禁軍名冊,別寫錯字了,屬下感謝主司幫我在大王面前寫份引薦信了。”說完,孟鰲猛然揮鞭,疾馳而去。
“可惡,真是可惡?!睆埵瘫幻霄椷@一氣,用力抽了馬一鞭,向著廷尉司駛?cè)ァ?p> 十字谷,王城外的一個十字山谷,按理說這個地方不會成為一個接頭地點,周圍地勢開闊,但卻又極其適合埋伏,孟鰲實在想不通為何會將接頭地點定在十字谷,一邊想著,一邊加快了揮鞭的速度,希望能早點抵達十字谷。
十字谷處,一位身著樸素的年輕男子緩緩騎著馬,四處張望著,內(nèi)心有些許的惴惴不安。
遠遠望見前方山谷入口有匹快馬奔來,他有些失落地開口道:“交給他們做事就是不靠譜啊,就派了一個人來,想當(dāng)初,去臨越國當(dāng)質(zhì)子的時候,那可是百官迎送啊,罷了罷了,現(xiàn)在回到大渝,身家性命都在我那嫡親兄弟的兒子手中,先活下去再說吧?!?p> “你是世子?”孟鰲在離男子10米開外翻身下馬問道。
“現(xiàn)在哪還叫世子?。拷形亿w政就好?!痹捯粑绰洌止人闹艿纳车乩锖鋈挥砍鰯?shù)十個蒙面人沖殺出來,孟鰲趕忙撥出赤鱗,向周圍看去,心里不停數(shù)著人數(shù)。
“世子,你拿著這塊令牌入城,這里我來殿后就好?!泵霄棇⒀g的令牌取下,丟給了趙政,趙政用力一揮手,將令牌不偏不倚掛回了孟鰲的腰間說道:“不必了,既然有人安排了你一個人來接我,自然是一等一的高手,這些小卒對你來說,彈指可滅,不是么?”
孟鰲聽完趙政這一番話,頓時滿頭黑線,他開始懷疑王族是不是都是這個德行,這里足足有40余人,彈指可滅?上來幾個人,一人一刀都能把你剁嘍!
來不及思考,幾人已經(jīng)殺到了趙政的身邊,孟鰲右腳一瞪,快步?jīng)_過去用赤鱗側(cè)邊形如魚骨的劍齒卡住刀刃,反手一劍,將那上前的幾人砍殺,一回頭周圍的蒙面人快步前行,幾把锃亮的樸刀就要在趙政的身邊砍了過去,孟鰲意識大事不妙,卻沒有任何辦法,正在他心急如焚之時,手臂上的血武士印記驟然亮起,身體不由自主向下一蹲,像彈簧擠壓蓄能一般,迅雷之間,身影瞬至那幾個蒙面人身后,反握赤鱗,干凈利落的一劍將他們盡數(shù)抹殺。
趙政看著孟鰲使用的劍法,覺得頗有意思。明明拿著是劍,卻用著渤海的刀法,而且這兩者的結(jié)合,竟一時之間毫無違和。
正當(dāng)蒙面人被孟鰲這連續(xù)的兩劍嚇得不敢動身之時,孟鰲快速揮舞劍身,赤鱗劍鋒噴出數(shù)米水流,將其余的蒙面人團團圍住。
“世子,我功力有限,只能召出水流封住敵人,趁這點時間,我們趕緊入城?!泵霄棇χ恢弊隈R背上不慌不忙的趙政說道。
“不急,我還沒看過癮呢?!壁w政望著那被水流困住的人群笑道。
“世子,小心!”孟鰲連忙用手接住從山谷上方射來的一箭輕聲喊道。正當(dāng)孟鰲準(zhǔn)備抬頭看是誰射的箭時,一劍鋒竟已經(jīng)向他刺了過來,孟鰲連連后退,以防止劍鋒刺中,這劍鋒刺的位置十分兇險,若是被刺中,命可就丟這里了,連退數(shù)十步之后,孟鰲將赤鱗向上迎起,將眼前的劍重重彈開。
“何人?”孟鰲頭上冒著豆大的汗珠問道。
“你不必知道。”蒙面人輕聲回應(yīng)。又一劍銳利地刺了過去,孟鰲連忙揮著劍迎了上去,與蒙面人戰(zhàn)了數(shù)十合,激烈的交鋒,讓兩人握劍的手都有些發(fā)酸。尋常來講,這種凌冽的劍法施展幾劍后,其勢應(yīng)該會越來越弱,可蒙面人的揮舞的劍勢非但沒有變?nèi)?,甚至有種越來越強的趨勢,孟鰲心知不能久戰(zhàn),只好硬著頭皮施展這半月以來鐵無垢教于自己的劍法。
“起興——劍鳴?!泵霄椥闹心睿种袆α⒖倘缬锡埌銚]舞,上下起承,劍勢一起,一聲劍鳴引出,赤鱗劍鋒由龍化為蛇形,刺了過去。
蒙面人看著前方連連舞動的劍影,頓時瞪大眼睛,手中動作不斷加快,但始終沒能跟上孟鰲舞劍的動作。蒙面人身上被無數(shù)劍氣劃出口子,傷口流出的鮮血將身上的衣物浸濕。
那聲劍鳴發(fā)出之時,蒙面人已經(jīng)躲閃不及,眼見赤鱗直直刺進了自己的喉嚨。
“為什么...他會教你...而不教我...”
蒙面人將面巾取下,露出了一張孟鰲再熟悉不過的臉,孟鰲顫著手小聲說道:“林...林副官。”
林澈看著眼前的孟鰲,直挺挺倒在了血泊之中,口中還微微有詞。
孟鰲趕忙低下身子將耳朵湊到林澈嘴邊仔細聽著,林澈緩緩將口中的字吐出:“世子...得死,大渝...好不容易...穩(wěn)定朝局...”
“迎接世子,這是鐵將軍的命令?!泵霄椀吐暩皆诹殖憾呎f。
“你是渤海人...我已經(jīng)留了...書信給張侍...了,等著吧...鐵無垢和...你都逃不了一死了。”
“張侍能一直找鐵將軍的麻煩,原來是你搞得鬼?!泵霄椡χ绷松碜?,眼中露出了殺氣。
“哈哈哈哈...”林澈不顧喉中的刺痛,開始失心大笑起來。
孟鰲看著這個平時待他不薄的林副官,一時感慨萬千。
但轉(zhuǎn)念一想,這家伙就是一直背叛鐵將軍的人,倘若今日不除,他日必會致將軍于死地。
他憤怒的將赤鱗從林澈的喉嚨抽出,揮出一道刃風(fēng),將困在水流中的那群蒙面人一劍斬殺。
“你認識他?”趙政神情復(fù)雜地問道。
“不認識?!泵霄棇⒊圜[插入劍鞘,飛身騎上了馬。
“世子,進城吧?!?
深居蟹
隨著劇情的推動,第一卷已經(jīng)寫完,下章從第二卷開始更,新人起航,還望各位看官多多支持,蟹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