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東瀛之行
周寒博凝目望向了波瀾壯闊的海面,凜冽咸濕的海風(fēng)迎面吹著他的衣袂是呼呼的作響,他用手摸了摸印堂上那微微皺起的皺紋,答非所問道:“碧漪,你應(yīng)該知道我還是一個商人…”
“我知道…”
“你知道?”
“嗯,是的,我知道,我還知道,你這次出海東瀛,帶上我只是湊巧,就算你沒遇到我,你還是要去的,對嗎?”
“嗯,是的,”周寒博扭頭望著她的眼眸為她緊了緊披風(fēng),眉頭微皺,又望向了滾滾浪濤,
“那你能不能娶我?”柳碧漪突然冒出了這么一句話,
“能”周寒博想都沒想就回答出口,
“好,那我們就在東瀛成親…”
“可以…”周寒博老成穩(wěn)穩(wěn)的盯著她那晶亮閃閃的眼波,低頭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
“你應(yīng)該知道,我心里還有一個男人…”柳碧漪并沒有躲開,眉目流轉(zhuǎn)的盯著他的眼睛,
“我知道…是陸小鳳…”
“你不在乎?”
“我會改變你的…”
“那你能不能?拋卻你那九房妻妾,永遠陪我在東瀛,不回中土?”
“不能,她們既然已過了門,進了周家,我就要對她們負責(zé),你既然答應(yīng)和我成親,我也會對你負責(zé)…”
“沒想到,你還是一個不會說謊的男人?”
“我會說謊,只不過,我不會對你說謊而已…”
柳碧漪咬著內(nèi)唇,斂靜的望著眼前這個儒雅的男人,扭頭又望向了滾滾波濤若有所思淡淡地道:“呵呵,我看,你不應(yīng)該叫“寒博”,你應(yīng)該叫“海波”,碧海揚波,你看這波濤滾滾的海面是何其的廣闊,是何其的壯觀,令人觀之…而心胸豁然開朗,現(xiàn)在,我突然有種“東臨碣石,以觀滄?!钡母杏X,我們的胸懷也應(yīng)該像這大海一樣,多點包容和豁達,一笑泯恩仇,…其實,我并不姓柳…”
“呵呵,“東臨碣石”?怎么?你一翩翩女子,還想做梟雄么?我知道,你本姓是復(fù)姓慕容…”
“你怎會知道?”這回倒是讓她嚇了一跳,驚訝的回頭,
“因為,就是你的親生父親,讓我來照顧你的…”
柳碧漪一聽,更是輕啟朱唇驚于顏色的瞪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就像是…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男人一樣:“你不只是個商人嗎?你怎會認識他的?”
“在我很小的時候,家里送我到過嵩山,學(xué)過幾年功夫,做過幾年的少林俗家弟子…”
柳碧漪微嗔:“哦,這么說來?在揚州,我們并不是巧合,對么?”
“嗯,對…”周寒博微一遲疑:“…其實,自從多年前的那次杭州省親,我就對你是襄王有夢,碧漪,我會改變你的…”說著,周寒博又輕輕勾起了她那精致的下巴,望著她那如秋水般的眼波,
“那我問你,你對我好,是不是為了趨附他的勢力?”
“不是…”
“好,那我們今晚就成親…”
“今晚?就在這海船上?”周寒博指著腳下微微搖晃的大海船呵呵一笑,
“嗯,你不敢?”
“呵呵…”周寒博沒有回答她,只是將她摟的更緊,好像生怕一松手她就會跑了似的,二人相偎著進了豪華的船艙,
…
大海船分三層,周寒博二人住在第一層,第二層則是住著些水手力巴,第三層則是放著貨物,就當(dāng)周寒博偎著佳人進入船艙的時候,在碼頭上,幾個精赤著上身的大力水手竟然往這艘大海船上抬上了一口漆黑的棺材,棺材漆的是碳黑如墨,不合場地的出現(xiàn)在了這熱鬧的碼頭上,是分外的刺眼,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壓抑感,
美好的事物,可以讓人觀之身心愉悅,這口黑棺當(dāng)然算不上是什么美好的物事,它只會讓人感覺到心口堵堵的,沉悶悶的,當(dāng)然,這一切柳大美人并未看到,否則,她今晚哪里還會有心情在這大海船上成親呢?
夜,海上的冬夜,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倒影著碧海蒼穹上的星空,顯得是更加的璀璨奪目,億萬顆點點閃閃的星光,猶如一個大鍋蓋般披蓋籠罩著滄海波濤,觀之…美,…美的,讓美人的心…都醉了…碎了…
船已揚帆出海,不管再大的海船在蒼茫的大海上,都是一葉小小的扁舟,都是那么的渺小,隨著波濤浪流搖晃東行的艙室內(nèi),只有一抹淡淡溫和的燈光,
第一層的艙室內(nèi)有炭爐,室內(nèi)溫暖如春,有美酒,酒香四溢,有佳肴,食香勾引著多情人兒的味蕾,有牙床,帳幔深深…
美酒,可以讓人如醍醐灌頂,如癡如醉,恍若神人,…美人,則是更加的令人神往沉迷,因為她要比美酒來的更加的醇厚香甜,若是美人喝了很多的美酒呢?那么,就是嬌艷的春花沐浴了春夜的春雨…
落紅…偶因…放縱時,染上綾羅若刻骨,牙床上,帳幔深深,他已沉沉的睡去,她卻還在睜著雙眼,酒精的麻醉已在慢慢的退卻,她的頭腦也已清醒了許多,臉上的緋紅艷色也在慢慢的退卻,她在告訴自己,從這一刻開始,她要忘記那個男人,可,她真的能忘記他嗎?恐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其實,一個人若想忘記另外一個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告訴自己要忘記他,否則,只怕會是更加的思念…
…
東瀛扶桑,唐時以前稱倭國,后倭人發(fā)覺“倭國”一詞頗含貶義,便遣使往中土上書大唐武后,逐改日出之地,
到鐮倉幕府時期,開始武家主政,最高統(tǒng)治者為征夷大將軍,天皇已成傀儡,將軍下面有家臣,有大名,他們都豢養(yǎng)了許多的武士,讓這些武士為家主們賣命,也好從家主那里獲取俸祿,也有時,某些武士可能因為對家主不滿、或者犯了錯誤、而遭受排擠,因而流離漂泊不定,成了浪人,這些浪人武士大多去了海上討生活,到了大明中葉,已有大量的浪人侵擾著中土的沿海地帶,也就是所謂的倭寇,
…
德川流云,在京都是一位很有名的大名,他就豢養(yǎng)了很大一批的武士為他賣命,此刻,他正穿著一件暗花條紋大袖寬衽的和袍,盤坐在一矮腳幾前,后梳的長發(fā)直接在頭頂上扎成了一束,頗靠后的發(fā)際線凸顯著他那微微隆起的印堂,一看,就是位極其精明之人,他穿的這種和袍有點仿唐衫,只不過他們的袖衽更加的肥大寬松,幾乎可以垂到膝下,在他的腰間還斜插著把短短的武士刀,
此刻,他正盤坐在閣房內(nèi)侍女屏風(fēng)后的木質(zhì)地板上,面前有一矮腳小幾,幾上有酒,酒有兩盅,
在他的一旁還跪著位半老的嫵媚徐娘,徐娘斟著酒,德川流云喝著酒,在他二人的對面,還盤坐著個與德川流云年齡相仿的中年男人,
嫵媚的徐娘,發(fā)髻花式疊挽,髻間插著銀釵,銀釵的一端還墜著珠玉,珠玉隨著她身子的晃動,而顫顫晃晃的,她身上則穿著件金黃色的斜裹襟瘦衫和裙,腰間的玉帶將她那碩大的胸脯給高高的托起,俞發(fā)是顯的挺拔高聳,在她的身后則是背負著一床薄薄的小被子,她那舉手投足間眼角肆意流露的媚色,就好像是在告訴任何男人,她隨時都可以解下她的那床小被子,鋪上后,而陪他睡上一覺,
徐娘斟著酒,德川流云喝著酒,
“哇打西哇…,司徒君,請…”
坐在德川流云對面的那個中年男人,竟然是來自中土的司徒青竹,
“德川大人,請…”司徒青竹雙手舉盅一飲而盡,“…還得多謝德川大人你的收留關(guān)照…”
“哇打西哇…司徒君你既是清先生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我喜歡交朋友…哈哈哈,司徒君?你有沒有興趣再回中土呢?”德川流云哈出了口酒氣,意味深長的望著司徒青竹,
司徒青竹一愣,放下了小酒盅,隨即驚喜道:“難道?清先生已將那陸小鳳和楊小邪給除掉啦,好讓我回中原去幫他?”
德川流云抿了口青酒只是微笑:“哇打西哇…看來,司徒君,你還是在思念故鄉(xiāng)喲,難道,東瀛不好嗎?這里也有美酒,更有…非常聽話的女人,只要你努力,就可以得到一切你想要得到的,哈哈哈…”說笑間,德川流云拍了拍手,
小閣的推門就被推開了,進來了兩位身上穿著華麗的斜裹襟和裙、腳上裹著白襪的藝伎,她們都很漂亮,身材也都很風(fēng)韻成熟,而且,更非常懂得伺候男人,
兩個藝伎跪在了司徒青竹的兩側(cè),司徒青竹只瞧了她們一眼,就在猛灌烈酒,因為,她二人都是半裸著胸脯,裹在兩肩的綢衫和裙并不能完全遮住她們?nèi)箖?nèi)的春光,雪白的大腿,更是直晃的司徒青竹是眼花繚亂,
司徒青竹在猛灌烈酒,他知道,德川流云又要讓他去殺人了,成功后,就可以享用這兩位熟透了的女人…”
果然,德川流云從籠袖內(nèi)拿出一個灰色的信封,放在了矮腳幾上,起身離去,那位半老徐娘也躬著身跟著他離去…
在他二人走后,司徒青竹望著身旁的這兩位噴火的尤物,很是想…一頭就扎進了溫柔鄉(xiāng),不再管身外之事,可,他沒有這么做,他告訴自己,若想活的長久些,最好是…莫被女色沖昏了頭,特別是在他殺人前,最好是要遠離女色,他在這兩位藝伎的大腿上各摸了一把,才示意她們退去…
信封烙著火印金漆,與以往的信封很是不同,司徒青竹已感覺到這次德川流云讓他去殺的人,絕對是一位不好對付的人,信封被打開,一張白紙上,就寫了四個字…
…
柳生影月,年約六旬,身材修長強健,下巴上留著一小撮灰白色的短須,他是室町最有名的大名,他自創(chuàng)的“陰柔流”的劍道,在東瀛更是難逢敵手,可以說,在東瀛,沒有人敢挑戰(zhàn)他的劍術(shù),他也豢養(yǎng)了很多很多的武士,比德川流云養(yǎng)的還要多上好多倍,他是幕府將軍最看中的臂膀力量,
一口棺槨已運到了柳生家的宅院里,柳碧漪下船時看到這口棺材時也只是僅僅皺了皺眉頭,沒有說什么,她知道,男人們都討厭嘴巴“碎”的女人,所以,她是個很聰明的女人,知道在什么場合該開口,在什么場合不該開口,她很平靜的觀望著這海外異域的事物,跟著周寒博來到了柳生家,
柳生影月手扶著那口棺槨,并沒有太多的悲傷,棺槨內(nèi)躺著的正是柳生藤龜二,也就是他的三子,最寵愛的三子,他已吩咐下人把棺槨運到了別院設(shè)靈,
柳生影月彎下了腰去:“寒博君,請…”,身為一位“大名”的他,竟然也躬身待客,從他的自身修養(yǎng)來看,他絕對是一位很難對付的老人,
周寒博挽著柳碧漪躬身還禮,
柳碧漪只是點了下頭,以示敬老,她在觀望著異國他鄉(xiāng)的風(fēng)情風(fēng)景,內(nèi)心充滿了驚奇,這一切都是她從未見過的,又朦朦朧朧的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古老的屋宇亭臺,蔥蔥郁郁的蒼木異樹,寬衽松弛的男人衫袍,還有女人們身后背負的那床小被子,以及她們走起路來的那種小碎步,這一切,對她來說都是太新奇了…
還好,這位老者說的話,她還能聽的懂,他們來到了手推門的閣房內(nèi),矮腳幾上已擺滿了豐盛的菜肴,
“請”柳生影月盤膝坐下,周寒博也盤膝坐下,柳碧漪望著閣內(nèi),想找到一把凳子,可,看了一圈,令她失望了,她望著柳生影月身旁那跪著斟酒的美婦,暗暗“難道,在東瀛,女人都要跪著嗎?”
“請坐”柳生影月伸手蕭客,周寒博也拉著柳碧漪的衣角,示意她坐下,可,她怎能盤膝坐下,她只好笑笑:“我出去走走…”
柳生影月也只好笑笑,滿臉的皺紋猶如刀刻,“也好…”
等柳碧漪出了閣門,柳生影月的老臉就沉了下來:“寒博君,藤龜二,他是怎么死的?是被何人所殺?”
“是被楊小邪的飛刀…”
“哦?楊小邪?老夫早就聽說過此人,他真的是那么邪門嗎?”
“嗯,”周寒博回道,
柳生影月喝了盅青酒,微一皺眉:“嗯,看來,老夫還得去趟中土,慕容先生…他好嗎?”
“慕容先生他很好,他讓我代他向您問好,他說您是他此生最好的朋友,你們?nèi)裟苈?lián)手,必可雄霸天下…”周寒博恭敬的回道,
“嗯…寒博君,慕容先生他還需要多少浪人武士?您不妨直說…”柳生影月把玩著手中那白色純釉的小酒盅淡淡的道,他的手指很細很長,而且都長滿了老繭,若是被他這只大手握上一把合適的武士刀,不知道天下還有誰…能接得住他那“奪懷”式的“陰柔流”的劍術(shù),
“慕容先生,他希望您能再派遣百余位浪人武士到中土,他更希望您…能親自來趟中土,”
“嗯,不為別的,為了藤龜二,老夫也會去趟中土的…你讓他大可放心…”
“那就太感謝您柳生大人了,慕容先生還讓我給您帶了些古玩陶器以及字畫,都是漢唐時期的,還有些絲綢茶葉,鄙人擇日會派人送到您的府上,”
“嗯,好的,請,慕容先生他太客氣了…”說著,柳生影月又干了一小盅酒,酒一入喉,豪氣頓生:“…老夫這次去中土,就是要去會會那楊小邪,看看他是否真的如傳言中說的那樣?是那么的棘手…”
周寒博一聽,內(nèi)心竊喜,面皮上卻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正籌措著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是應(yīng)該是溜須呢?還是在刺激一下柳生影月呢?正猶豫間,
柳生影月又已開口:“跟著寒博君來的這位女子,是否就是慕容先生他的愛女?看她的神色眉宇間…和慕容先生有幾分相像…”
“沒錯,她正是慕容小姐,也是鄙人剛過門的賤妾,剛剛她稍失禮數(shù),還望大人您不要見怪…”
“哈哈,一個女娃娃,何怪之有,你們就在此盤桓幾日,也讓老夫盡盡東道之誼,老夫今晚就帶你去吃一道名菜,這道名菜你絕對沒有吃過…”
“哦?不知是什么名菜?”
“女體盛…”柳生影月說出了這個菜名后,眼睛也隨即冒著精光,他雖然已是一位年近六旬的老人,可,他的心并不老,他每天照樣喝著最烈的酒,每天照樣能征服最難被征服的女人…
“女體盛?鄙人倒是聽說過,還未見識過,那就在此先謝謝柳生大人您啦…”周寒博舉盅一飲而盡,
…
…
午夜,在中原,陳洼村南,河谷邊一歪脖子柳樹旁,有一黑巾蒙面人正蹲在地上,在他的旁邊還坐著個…肩頭扛著糞萁的老頭,老頭坐在一塊大青石上抽著旱煙,煙斗里的草火一明一暗的,在這黑夜里是分外的惹眼,
“小子,講個故事給你聽,但是你不能吭聲,只能聽,聽完后,你我都要離開這個地方了,因為,這個地方已經(jīng)不安全了,若不離開,會連累這個小村子里的村民的…”老頭抽著旱煙平靜的道,
“老頭你講吧…,本王聽著就是,嘿嘿,”黑衣蒙面人嬉皮笑臉的回道,
那老頭抬頭望了望夜空里的寒星:“這個故事,要從太祖朱元璋登基大寶開始,那是80多年前的事了,公元1368年太祖朱元璋登基大寶,登基后自然要冊封一眾與他同甘共苦過的兄弟,冊封后,他還始終念念不忘一位故人,他的這位故人姓張名無忌…
“啊…?”黑衣蒙面人一聽,內(nèi)心一驚,但沒有吭聲
只聽那老頭繼續(xù)道:“這位張大俠,不喜功名利祿,在太祖未登基之前就已隱居山野啦,太祖卻始終對他念念不忘,登基后,曾派人多方查詢此人,也未果,時日一久,尋防此人之心也就淡了,我給你講的這個故事,就是這位張大俠后人的故事…”
“哦…”
那老頭望了望,蹲在他面前仔細聽著的那黑衣人繼續(xù)道:“這位張大俠隱居山野后,娶有兩房妻子,正室為趙氏,側(cè)房為周氏,一家人生活還算是閑逸富足,趙氏為他誕下一子,周氏為他誕下一子一女…”
“趙氏誕下的男孩取名叫張正,周氏所生女孩取名張怡、男孩張駿,一大家人也算是其樂融融…”
“可是,好景不長,他們聽到了風(fēng)聲,風(fēng)聞朝廷一直在尋找他們的蹤跡,于是,他們就遠赴那些更加偏僻的窮山惡水間,又匆匆躲過了十?dāng)?shù)年,三個孩子也都長大了,也都成了家,張大俠也慢慢的老去…”
“趙氏所生的獨子張正性格豁達為人耿直,娶有三房妻妾,因為他們常居于山林野間,娶的當(dāng)然也都是些山野間的古民村女,他正室娶的是上官氏,二房夫人娘家是南宮氏,三房娶的則是慕容氏,三位夫人都為張家誕下一子,”
“張大俠當(dāng)然樂的是咧開了嘴,卻又愁上心頭,他這半輩子避居山野也就算了,可是,他可不想讓他的后人,世世代代也都避居于山野惡水間,于是,他與老夫人趙氏及周氏商量…”
最終決定,他的孫子輩們都要改姓,都要隨孩子他們母親娘家的姓氏,也就是上官氏,南宮氏,以及慕容氏,
慢慢的…孩子們都長大了,而且都向張大俠學(xué)了一身的好本事,都想出去闖一闖,可張大俠總是不同意…”
“就這樣又過了幾年,突然,有一天,這位張大俠感覺到自己將要大限將至,就把這些已長大的孩子們都叫到了他的床前,苦口婆心的道“…我知道,你們始終都要到外面去闖一闖的,但是,有一點你們要千萬謹記,那就是永遠不可透露你們的本姓,否則…”
孩子們都問他爺爺“為什么…?”
“可老人家總是搖頭,沒過多久,老人家就駕鶴西去了,趙氏周氏兩位老夫人也都因為悲傷過度,未出孝期也都雙雙尾隨老人而去…
“老人一去,這些孩子們從他們的叔父輩那里知道了一些關(guān)于老人的故事…”
“這些孩子們知道了關(guān)于他爺爺?shù)墓适潞螅瑐€個都是摩拳擦掌,為老人鳴不平,他們決定,要把應(yīng)該屬于他們張家的東西給拿回來…”
“于是他們苦下功夫練功,又經(jīng)過了幾數(shù)年的努力,他們都練就了一身的好功夫,他們決定要把這江湖給鬧個天翻地覆…”
“這也沒什么…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老頭說到此,內(nèi)心流露出了無限的悲憤,低頭看了看…面前蹲著的那位黑巾蒙面人,那黑巾蒙面人還是在靜靜的瞪著他雙漆黑明亮的眼睛在望著他,
老頭嘆了口氣,繼續(xù)道:“…當(dāng)他們在江湖上混的小有名氣后,他們千不該…萬不該,…再偷偷的回到了他們長大的地方,將他們的叔叔張駿一家,姑姑張怡一家,都給…都給…滅了口…”
“他們的父親張正…壯年時多病早逝,從小照顧他們的…也正是他們的叔叔和姑姑,唉…他們可也真能狠的下心…下的去手,他們應(yīng)該是在擔(dān)心…他們的叔叔和姑姑將來有可能會泄露他們的身份,所以,才會…可,他們的叔叔和姑姑是那么的疼愛他們…如同視如己出,又怎會泄露他們的身份呢…”說到此處,那老頭已是老眼泛著淚花,
聽到此,那黑衣蒙面人靜靜的望著那老頭,幫他擦去了眼淚,淡淡的道:“老頭,你不讓我開口,我也要開口了,被滅口的張駿一家…也就是…你的親生父親對嗎?…而殺你父親和姑姑的人,也就是你的親堂兄對嗎?”
老頭黯然神傷,并沒有回答他,卻道:“稍后,你我就要天各一方,臨行前,你我要痛飲三大杯,自從那次…唉…老夫已近30多年沒有飲過酒啦…”
“好…老頭…來…”說著,那黑巾蒙面人,拍開了身旁不遠處的那兩壇老酒泥封,
泥封一去,酒香四溢,一老一少…就這樣在這寒夜里對飲了起來…
…
在東瀛數(shù)日一過,周寒博已攜著柳碧漪準備趕赴中土,柳生影月并沒有同他們一起回赴中土,在歸航的海船上,周寒博無意間看到了一位很眼熟的水手力巴,這位水手雖然經(jīng)過了極其刻意的偽裝,卻還是沒逃過周寒博的眼睛,他內(nèi)心在暗暗“這司徒掌門,竟然還敢偷偷的借我的船暗渡陳倉回赴中土,他的膽子可不是一般的肥,他不怕小清把他給剁了么?…難道?他在東瀛已混不下去啦?還是?他得罪了德川流云?…”周寒博只是思考著并沒有去拆穿他,海船已駛出了港口,
日落,
大海船已駛向了西方的大海汪洋中,朝著紅紅的落日駛?cè)ィt紅的落日就像是一顆大大的雞蛋黃,就如同日出時的那樣…日出日落,殊途同歸…在這浩瀚的宇宙中輪回,
司徒青竹躲在底層的貨倉里,慢慢的噓了口氣,探出了頭,暗暗“日他個娘類,這德川狗日的,竟然…讓老子去殺柳生影月,這不是讓老子去送死嗎,他媽的,這東瀛真的是混不下去啦,還是回歸中土吧,就算死,老子也要死在中土,干他個娘的…”他正籌措間,突然聽到倉梯處有響動,接著就看到一位錦衣公子走下了船艙,正是此船的主人,司徒青竹趕忙縮進了一角貨物狹隙間,
“司徒掌門不要躲啦,出來喝杯酒吧…”
司徒青竹一聽,心中大驚,暗暗“看來早就被此人給識破啦”,于是就大大方方的走了出來:“敢問兄臺高姓?此次借船西行,登陸后自有行資奉上…”
“司徒掌門你客氣啦,咱們明人就不說什么暗話啦,我知道你得罪了楊小邪等人,此次你回歸中土更是會冒犯到你的舊主子,你不妨…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周寒博小聲的和司徒青竹在倉底耳語了起來…
…
臘月二十二,即將小年,炮竹聲聲…瑞雪飄飄,天宮堂小村里的家家戶戶更是沉浸在新年的喜慶氣氛當(dāng)中,小丁薛冰她們卻沒有一點開心的樣子,她們已經(jīng)在這個小村子里住上一段時間了,這段時間里,她們每天都翹首以盼,可,怎么都盼不來那兩個混蛋,又不敢走,害怕走了后,那兩個混蛋又突然出現(xiàn)了,
陸小鳳和楊小邪就好像是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似的,江湖中誰也沒有他二人的一點消息,就連雞婆一派的多方偵訊都沒有找到他們的一根毛,小丁甚至都有點懷疑她自己的判斷啦,到底前段時間出現(xiàn)在舒雅客棧里的那人是不是小邪?難道?小邪真的已經(jīng)死啦,她不敢往下再想下去…
薛冰也是心事滿腹,自從知道了是因為自己…陸小鳳才惹上的那幫人,她的內(nèi)心是更加的愁苦,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該如何的去面對,她想一走了之,可,她又不知道…天底下哪里還有她的容身之地?…她們已從“什錦館”搬到了村西頭的客棧,
“砰砰”兩聲敲門聲傳來,
倪小青去開門“…咦,是你,你來干嘛?”看到了來人,她開口問道,
“本姑娘來找你們,當(dāng)然是有事啦…”只見,寒露上身穿著一件花緞子的小棉襖,下身穿著件翠藍色的羅裙內(nèi)趁著小腳褲,腳上蹬著一雙鞋面上繡著一只鴛鴦、一張女人臉的繡花小棉鞋,出現(xiàn)在了客房門前,傲然的道:“咦呀,怎么?五個女人就擠在一間房間里,你們也不嫌擠么?哼,也不知道你們這五個賤女人在搞什么鬼,那兩個和尚呢?咋不讓那兩個和尚也和你們一起擠擠呢?咯咯…”
“臭丫頭,你是找打,”小晨露一聽,臉色一黑,就欲朝著寒露攻去,卻被青萍萍一把給拉住,
“喲,賤女人,你的火氣還不小呢?你們別忘了,這客棧里還住著我那二十三個姐妹呢,動手?先要思量思量吧,別以為那姓劉的罩著你們,你們就可以安然無恙了,那個家伙騙了本姑娘的錢,還沒有還給本姑娘呢,這么久了,那個家伙竟然告訴本姑娘說他不能找到那個小鬼,哼,他還敢開什么“偵探什錦館”?我看…他姓劉的也只是徒有虛名而已,告訴你們,等我的姑姑們一到,你們五個賤女人一個也跑不了,咯咯,…本姑娘過來敲你們的門,就是想問問你們,你們有沒有那個小鬼的消息?咯咯…”寒露伶牙俐齒的譏笑著說了一大堆,
“有,也不告訴你,你算那顆蔥苗,乳臭未干的臭丫頭,身材嗎…嘿嘿,沒有二兩肉,不男不女…嘻嘻嘻,”阿三阿四一起剔著大門牙,一起從隔壁的客房里浪浪當(dāng)當(dāng)?shù)淖吡顺鰜恚?p> 寒露一看到阿三就來氣,氣的是俏臉紅紅的:“你這個臭和尚,你怎么還沒死啊你…”,“刷”的一聲,她拔出佩劍來,就要動手,
卻被趕過來的“霜降”給攔?。骸昂叮蠼悴蛔屇闳鞘?,大姐說姑姑們不時既到,讓你先忍忍…”
“不用忍啦…”發(fā)話者在樓下,
眾人遁著聲音向著樓下的客棧門口望去,門口外…風(fēng)雪中,一字排開站立著十二位嫵媚風(fēng)騷的少婦,她們都是一身的大紅披風(fēng),大紅小花襖,大紅的瘦身羅裙內(nèi)趁著小腳花邊褲,腳上都踩著雙單只鴛鴦、一張女人臉的棉布小花鞋,原來是“十二地支”到了,
阿三看到他們的媚樣,哈哈的大笑道:“我倒是她們的“鹿鹿”是誰呢?看你們的樣子,原來是十二位騷貨到啦…哈哈哈…”,阿三若是真的知道,這“十二地支”的手段,恐怕,就不會像他這樣如此猖狂的口沒遮攔啦,
“小和尚,你說的沒錯喲…”為首的鼠媚娘朝著阿三送著秋波,扭動著纖柔的腰肢上的樓來,剛走到樓梯口處,她微一抬手弄姿,九九八十一枚的繡花針就朝著阿三的周身三十六處大穴打去…
饒是阿三再機變,見她抬手時雖有準備,卻萬萬想不到她能在一瞬之間,發(fā)出那么多的繡花針,還朝自己的周身大穴釘來,“阿四快躲…”他示警著彈跳著避開,同時舞起衣袖擋避,卻還是中了招,“砰”一聲,身子落到了地板上不能動彈了,滿身被扎的就像個刺猬一般,阿四也好不到哪去,全身也是被扎滿了繡花針,
原來在他二人彈跳俞躲避之際,“十二地支”的其余十一人,也都同時向他二人激射出了九九八十一枚的繡花針,這簡直就是“針羅地網(wǎng)”,他二人怎能躲過這十二套八十一枚的套餐呢?
可憐的阿三、阿四啊,現(xiàn)在是變成了兩個大刺猬躺在地板上不能動彈,就連嘴巴也張不開了,看樣是就連啞穴也被封了,寒露和霜降的劍尖也已指向了他們的咽喉,“咯咯”的笑著:“臭和尚,這回你該死定了吧,”寒露說著就要刺下去,
“小寒,留著他們的狗命,我還有用,本坐還要用他們的身子…來補補我的身子,嘻嘻…”鼠媚娘媚笑著來到了門前,望著準備出手救人的薛冰等人,冷冷的道:“薛冰,你既是神針薛夫人的后人,我們本不該對你無禮,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反抗的好,若不然?被我們的繡花針給刺成了個麻花臉可就不好看嘍…”,突然,她的臉色猛的一黑,叫道:“拿下她們,帶走…”
“是…”已從其他客房趕來的立春等人,立馬點了薛冰、小丁她們的穴道,將她們帶下了樓去,
客棧里被她們這么一鬧,引來了許多食客們和鄉(xiāng)親們的圍觀,僅僅只是圍觀,卻沒有一人敢上前阻攔,
薛冰等人被塞進了一輛大馬車里,豬媚娘駕轅趕車,準備出東門而去…
豬媚娘并不豬,反而是“十二地支”里最美、最媚的一位,纖瘦的…玲瓏凹凸有致的身段,加上白白嫩嫩的臉蛋兒,尤其是她那眼角的媚色,她一笑,絕對可以…網(wǎng)羅一大堆的老男人,只見她長鞭一揮,聲音清脆:“駕…”
也就在這時,從東門外進來了兩個衣衫襤褸的討飯乞丐,只見…這二人出現(xiàn)在了在這漫天飛雪的街道上,是分外的惹眼,他們手里各托了個破瓷碗,看著就像是剛剛在廢煤堆里剛剛睡醒了爬起來一樣…是滿臉滿身的烏黑,和天地間的飄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蓬亂的頭發(fā)還遮蓋住了他們的前臉,更顯的是臟亂兮兮…
只見,其中一個乞丐,打了另外一個乞丐一個響頭,沙啞著聲音叫罵著道:“老驢,我昨天偷來的那十二只風(fēng)雞,是不是被你給偷了去?被你給偷吃了…?”
“沒錯,是老子偷的,可…”這老驢竟然還是位敢作敢當(dāng)?shù)募儬攤?,只聽他也沙啞著聲音叫著道:“你他媽的,老狗,你偷的那十二只風(fēng)雞騷的很,老子可下不去口,都讓老子拿去給喂狗啦…”
“哦,原來是風(fēng)雞太騷了,看來,今晚…只好在去偷十二只燒鴨子回來開開渾啦…”那老狗煞有其事的撓著他那蓬亂的頭發(fā)大聲叫著道,
“沒錯,沒錯,有道理…”那老驢也撓著滿頭的亂發(fā),附和著,
豬媚娘趕著馬車已來到了這兩個乞丐的跟前,鞭子一揮,凌空打出了個鞭花:“唉,臭要飯的,滾開點,別擋著路,不然,你老娘我可要用鞭子抽你們啦…”
兩個乞丐,看著趕車的豬媚娘愣了愣,又看了看馬車,又看了看馬車后跟著的那一眾女人,
“哎呦,我了個乖乖嘞,咋那么多的漂亮女人嘞,看來,老狗我,今天是犯桃花運啦…哎呦…不行,頭暈,頭暈,看到漂亮的女人,我頭暈,老驢,快來扶我一把…”那老狗說著竟然還手扶著腦袋,像是快暈倒了一般,
那老驢真的上前去扶住了他:“頭暈,就別看啦…偷燒鴨子才是正經(jīng)事,別看女人啦,我們快走吧…”
“好,不過…”那老狗又看向了豬媚娘:“這小娘子,咋長的這么水靈呢,真想捏一把她那白白嫩嫩的腮幫子…”
豬媚娘臉色一凜,暗暗“原來是兩個不知死活…喬裝改扮后來找茬的,算你們倒霉…”,于是,一聲長喝,馬鞭一揮:“姐妹們,前面有兩個來送死的…”
寒露、立春首當(dāng)其沖,走上前來:“兩位大哥,請你們讓讓路…讓我們過去好嗎?”寒露竟然和聲溫氣的道,她對薛冰她們總是冷目相對,對兩個臭要飯的卻是很恬靜和藹,真想不通她到底是怎樣一位少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