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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小邪發(fā)威續(xù)集

第三十章 宴無好宴

楊小邪發(fā)威續(xù)集 清廣先生 10647 2022-10-10 17:40:31

  春,立春,立春乃萬物起始、一切更生之義也,“二十四節(jié)氣”始于立春,終于大寒,總之,立春乃萬物復(fù)蘇之兆也…

  華夏大地,先人的星象文化源遠(yuǎn)流長、博大精深,古人很早就開始了探索宇宙的奧秘,并由此演繹出了一套完整的、深奧的觀星文化,二十四節(jié)氣就是依據(jù)北斗七星斗柄旋轉(zhuǎn)的指向而制定的,在西漢,漢武帝時期,就已將“二十四節(jié)氣”納入了《太初歷》,來作為主要指導(dǎo)農(nóng)事、春耕秋收的基本歷法,

  莽莽燕山,在沉睡了整個寒冬之后,已然被立春給敲醒,爆裂蒼張的老樹,枝丫上已凝起了無數(shù)個小綠苞…在欲蠢蠢待吐,北風(fēng)中搖曳的枯草,在根部也抽出了絲絲的新綠,更帶著些泥土的芬芳…隨風(fēng)飄蕩,遠(yuǎn)山上成群的野雀兒更是嘰嘰喳喳地雀躍非常,新的春天,新的開始…

  小邪不帶任何牽掛的離開了那座古老的宮殿,直奔京師,他能感覺得到,在京師,現(xiàn)在,絕對正在發(fā)生著一件大事,不對,應(yīng)該是,正在發(fā)生著一件很熱鬧的事,他,從來都是一個有熱鬧必湊的人,所以,他很趕…

  在皇城邊上的“老鼠窩”里,曹季祥早已洗漱完畢,一大早就來到了前廳,一位小太監(jiān)正在一面高高的銅鏡面前,為他小心翼翼地整理著衣冠,前些日子歐陽喜兒為他送來的那批“貨”,他并沒有收到,直接導(dǎo)致…積沉在他心底的欲望是無法發(fā)泄出來,這件事讓他憤怒到了另一個極端,現(xiàn)在,一想起來這事來,他還有點(diǎn)抓狂…

  “一幫廢物,摟他個嫂嫂的,我的貨他都敢劫…他…他…”想著想著,他更是尖聲尖氣的叫罵了起來,

  把一旁的小太監(jiān)給嚇得連手指都抖了起來,“公公您…今天還要去賀壽,您…您…別動了肝火…”

  “好啦,小哲子,你退下去吧,咱家想靜靜,你出去守著…”

  “是”小太監(jiān)躬身退了出去,順手還把前廳的房門給關(guān)閉了上,

  也就在這時,從屏風(fēng)后,竟然走出來一位黑巾蒙面人,只見,厚厚的黑巾包裹著他整個的面目,使他只露出了一雙眼睛,他的眼色很凜厲,讓人不敢直視,他旁若無人地往一旁的太師椅上一坐,沉聲道:“順利的話,那小子,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掛了,就算沒掛,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躺在溫柔鄉(xiāng)里快活,今日之事,應(yīng)該能成…”

  “先生,你可有把握嗎?據(jù)說此人很是邪門,還有,難道非得等到他掛了以后,我們才能行事么?咱家,都快有點(diǎn)按耐不住了,還有,更可恨的是,那天宮堂小村里姓劉的那小子,根本就不把咱家放在眼里,留著他有何用,依咱家看來,那小子以后必定會反骨,還是趁早除去的好,再說了,他還把“終南八盜”的尸龜給劫了去,那東西可是無色無味,讓人很難提防,先生還是先把他給除去的好…”曹季祥憤懣地道來,也往一旁的太師椅上一坐,眼色中透著詭譎,皮笑肉不笑的是滿臉的假笑,

  “公公,你可知道韋亦玄這號人物么?”

  “嗯,咱家知道一些,他是個人物…”

  “嗯,不錯,韋兄他,確實(shí)是個人物,當(dāng)年,南北武林全部控制在他的手中,而且,幕后還有黑巾殺手這個王牌組織運(yùn)籌在握,只可惜,最后,在他大事將成時,還是被楊小邪那小子給攪和黃了,所以,我們必須得等待一個時機(jī),況且,現(xiàn)在,兵部少保于謙勢頭正勁,他下面還有“六扇門”的高家四兄弟統(tǒng)領(lǐng)著數(shù)萬錦衣衛(wèi),我們行事不可不察也…至于,你說的小劉,公公你盡管放心,他的命運(yùn)只掌握在我的手中…”

  “先生既然成竹在胸,那是咱家多慮了…”曹季祥微微一頓,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據(jù)說,那薛冰和丐幫的寒玲已被先生你給擄了去,可否,送到咱家這里,也讓咱家…品味品味…”

  “那薛冰已被送去了漠北,至于那寒玲則是那楊小邪的至交,有了她在手中,絕對是一張王牌人質(zhì),目前,公公還需要忍忍,要不,老夫先讓黃幫主帶著公公你出去消遣消遣先…”

  “別了,等等吧,咱家先忍著,今日之事,還得仰仗先生…”

  那黑巾蒙面人神色一凜:“沒錯,若今日之事成了,那楊小邪亦不足為慮了…”

  “人手可寬裕?”曹季祥問道,

  “老夫今日會親自出手,再有兩三人協(xié)助老夫即可,再說了,這件事已鋪墊了那么久,潛伏進(jìn)去的人,都是老夫最忠誠的心腹,應(yīng)該能成…”

  “好好,那咱家就安心的去喝壽酒去了…”

  …

  京城,每天都很熱鬧,尤其是前門外的大街,但,也有更熱鬧的地方,那就是…往西行,在穿過了青石板鋪成的前門大街,再繞過幾條小巷,向西南再行十?dāng)?shù)里,就是一大片靜謐的豪紳府邸,丈二高的圍墻外是守衛(wèi)森嚴(yán),三步一崗,五步一哨,護(hù)院們個個精神抖擻的堅守著他們自己的崗位,圍墻內(nèi)…則是六七座雅樓、小橋流水,五行格局,每一顆樹、每一塊假山之石的方位錯落都不差毫厘,幾處院落更是方正寬敞,雅樓的所有門戶、窗臺不論大小全部朝陽,一條主大道筆直地通向外大門,道路兩側(cè)則植著矮木盆栽,大門外更是兩尊石獅子左右威臨,一塊紅漆大匾額高高地懸掛在正門之上,匾額上用濃墨厚厚的堆置出兩字“郭府”,真的是一院的好風(fēng)水,好格局…

  此刻,朝陽初升,在后廚里的伙夫們忙活的是熱火朝天,因?yàn)椋裉焓撬麄児咸珷數(shù)陌耸髩?,所以,不管是誰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氣,

  一大早,前來賀壽的達(dá)官貴人們,就絡(luò)繹不絕的攜重禮而來…

  這郭老太爺可不簡單,當(dāng)年,在兩河及關(guān)外可都是個響當(dāng)當(dāng)?shù)拇笕宋?,江湖中一提到神算子郭老七,那是個個都得豎起大拇指,總之是,黑白兩道都能給他幾分薄面,他的面子為啥那么大呢?最主要的一點(diǎn),還是,因?yàn)樗杏腥?,具體是什么人,誰也不知,不過,有傳言戲稱這老郭頭善觀風(fēng)水,曾替皇家測過吉兇,至于,有沒有測過,也是誰也不知,至少,有一點(diǎn),那是可以肯定的,他老郭頭確實(shí)是混的很好,能在天子腳下,擁有這么一大片豪華莊院,就已充分地證實(shí)了他的地位,

  總之,只要在關(guān)內(nèi)和關(guān)外,凡事找上他老郭頭,那就是好使,江湖中,甚至流傳著一句歌謠“五湖四海走一走,不如到郭府敬杯酒”,也就是說,能拉上老郭頭這層關(guān)系,在江湖上混,那就是穩(wěn)啦…

  這郭老七,小邪是不認(rèn)識,可,他唯一的嫡傳弟子…魔算子周八伯,小邪卻是認(rèn)識的,早在幾年前,那魔算子還為小邪測過面相,說小邪“是在朝帝王相,在江湖則是霸王相”,這幾句話,楊小邪那小子可是一直銘記在心,逢人便吹,不敢或忘,

  今天,是這神算子的八十大壽,僅僅收的禮,在院落里都快堆成小山啦,成群的家丁們進(jìn)進(jìn)出出的,迎接著一茬又一茬的賓客,個個忙活的是不亦樂乎,

  這不,只見,為首的一位管家,看上去有五旬左右的年紀(jì),頭上戴著頂紫色的六角絨球帽,身上穿著一身緞藍(lán)色的仆衫,正半哈著腰,堆著滿臉的笑紋,迎接著已來到門外的四位賓朋:“原來是…六扇門的四位高爺?shù)搅?,有失遠(yuǎn)迎,恕罪恕罪…”

  “管家,不必多禮…”為首的高培揮手免禮,竟然是“京城四杰”到了,在他四人的身后,還帶著幾名衛(wèi)士,手中拎著紅木做成的禮盒,

  “好好好,四位高爺里面請…”說著,老管家哈著腰,示意著家奴接過衛(wèi)士們手中的禮盒,

  高培等人剛剛進(jìn)了府門,大門外又來了一批賀客,

  只見,那管家更是快步的奔迎了上去,“哎喲,黃幫主、張老大你們也來了,快快快…快…里面雅閣請…”說著,他的老腰都快“哈”到地上了,妥妥的是施了一個大禮,

  “呵呵呵,老張,都是自己人…”黃笑偉說著…手一揚(yáng):“呢,這是賞你的…”笑瞇瞇地將一錠五十兩的紋銀拋給了那老張,

  此刻,站在黃笑偉一側(cè)的張燕濤也是滿臉的笑意,另一側(cè)的青繼山則是一臉的戾氣,在他三人的身后,則是“七肥七夜叉”以及那喜歡騙吃混喝的“終南八盜”…

  他們一眾人,浩浩蕩蕩地前來賀壽,竟然,沒帶一點(diǎn)點(diǎn)的賀禮,也他媽的算是…人到禮不差啦…

  老張接過了紋銀,更是滿臉堆歡的應(yīng)承著,親自將這一眾人物,領(lǐng)進(jìn)了大院…

  當(dāng)青繼山他們這幫人,前腳剛剛進(jìn)了莊院,

  后腳,大門外又來了一大批的賀客,

  為首的是那“闕逢”悍婦,竟然是“十天干”到了,不光是“十天干”到了,在“十天干”的后面則是以鼠媚娘為首的“十二地支”,再往后…則是“二十四節(jié)氣”的姑娘們,阿三、阿四、倪小青也在她們當(dāng)中,卻并未看到青萍萍和小晨露,

  等她們這幫鶯瘦燕肥浩浩蕩蕩地進(jìn)了莊院,大門外又來了一大批的江湖人物,

  竟然是以少林派為首的九大門派也到了,當(dāng)然,他們每個門派也只是來了十多人,每派十多人,加起來也過百人啦,這幫人前來賀壽,竟然還帶著兵刃而來,看來是,來者不善…

  九大門派都來了,又怎能少得了太原總督府的人,只見,李恬逸也是攜重禮而來,只不過,這次他只是帶了十?dāng)?shù)位家丁,卻并未看到一直伴他左右的玄冥二老等人,在他的斷臂處…已被匠人裝上了一只純精鋼煅造的假手,假手被長長的袖管遮住,外人很是難察覺,

  在李恬逸的后面,陸陸續(xù)續(xù)來的…則是靈犀上人帶著他的門人弟子,

  更在不遠(yuǎn)處,有幾位年輕的東洋浪人,簇?fù)碇晃粬|洋老者步履沉穩(wěn)地踏屐而來,只見,那東洋老者是一身的寬袖裹衽袍,腰間束著窄履,斑白的鬢絲全往上梳,僅留在額前的幾縷灰發(fā)稍稍的內(nèi)卷,上梳的發(fā)絲又在頭頂處緊緊地用細(xì)繩繞了幾繞,他的手指十分的修長、干枯,而且是布滿了老繭,此刻,在他左手修長的手指間…更是握著一把長長的武士刀,是’陰柔流’的柳生影月到了,也就是柳生騰龜二的父親,

  也就在這時,一眾衣衫光鮮的波斯女子,快步地超過了這幫東洋浪人,雀躍地步進(jìn)了大門,竟然是…來自波斯的露絲大美妞南游歸來,

  一下子,整個莊院里熱鬧了起來,

  唯有曹季祥,臨近中午時分才乘轎姍姍的來遲,

  神算子郭老七陪同著高培等人,親自迎了出來,只見,這老郭頭,滿頭的銀絲上壓著一頂四角的員外帽,帽綾隨風(fēng)擺動著,六尺高的身材,是微微的發(fā)福,再配上一身裁剪的適中的員外衫,看上去就像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員外地主老爺,偏偏,他臉上的皮膚卻又嫩的如同少女一般,沒有一絲絲的皺紋,簡直就是吹彈可破的那種,下巴上蓄著幾髯山羊胡灰白相間配上如此嬌嫩的肌膚,讓人看上去總感覺怪怪的,有點(diǎn)不倫不類,這老家伙已是八十歲的高齡,皮膚怎會如此的華潤,難道?他真的服了什么靈丹妙藥不成…

  只見,他一個拱手:“曹公公久違了,莽夫賤辰,公公您親自前來,真是折煞老朽了…”

  “咱家,甚是念想郭老…”說著,曹季祥上前執(zhí)手,堆著滿臉的假笑,斜斜地瞥了一眼站在一側(cè)的高培等人,甚是傲然,

  高培則是向他微微躬身,

  在寒暄幾句后,兩個老家伙攜手進(jìn)了莊院…

  莊院里,郭家大擺宴席,將近有百十桌,來則是客,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只要來了,那就是好酒好菜的招呼著…

  當(dāng)然,那么多的來客,郭老七肯定不能一一的寒暄,只是,在應(yīng)酬了幾位重要的人物之后,就伴著曹季祥等人,回到了他起居雅樓的偏廳,

  偏廳里,一張豪華的八仙桌前寥寥數(shù)人,郭老七陪著曹季祥坐在了上首,青黃張三人則在下首相陪,就連號稱“京城四杰”的高家四兄弟,都沒有資格入這個局,更別說是其它人了…

  莊院里熱鬧非常,到處都是人,人山人海,喧嘩非常,

  高培也不介意,他本來也不是為了巴結(jié)郭老七而來的,他能來,其一:是受了少保于謙之命,其二:才是最主要的,在天子腳下,有這么多人的聚會,為了京師的安全,他必須得來…

  所以,高家四兄弟,個個銳眼鷹目的留意著莊院內(nèi)的一切,一旦有不測發(fā)生,他們可以立馬調(diào)集屯兵在京師各地的數(shù)萬錦衣衛(wèi)前來平息…

  至于,柳生影月,整個莊院里,除了那幾個東洋浪人以外,沒有一個人是認(rèn)識他的,也沒有人客氣地招呼他,他也不在意,因?yàn)?,他能從扶桑東渡而來,只是為了見一個人…

  靈犀老鬼卻很知趣,在和黃笑偉一眾打過招呼后,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即不過份攀附,也不羨媚下作,

  李恬逸卻是很想進(jìn)郭老七的偏廳,可,他好像還不夠資格,還好,郭家的好多下人都在熱情的招呼著他們,多少能緩解一下他內(nèi)心的不甘,

  南游歸來的露絲大美妞,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阿三、阿四的大光頭,她在向他二人詢問著楊小邪的下落…

  阿三,阿四,倪小青竟然一直和“十二地支”的女人們混在了一起,就是因?yàn)樾⌒暗哪且痪湓挘壸×怂麄內(nèi)齻€“先跟著媚娘混…”

  其實(shí),他們想要離開,也走不了,“闕逢”悍婦早已向“十二地支”發(fā)了話“需要好好的看住通吃幫的這幾人…”

  “二十四節(jié)氣”的姑娘們還是天真爛漫,不過,現(xiàn)在,她們的姑姑們都在場,尤其是“闕逢”悍婦那虎狼般的眼神,在來回的掃視,使她們都很規(guī)矩,

  只聽…露絲大美妞操著略顯生硬的中原話詢問著阿三:“阿三狗,我…的…男人…楊小邪…他…來了馬?他…在…哪里…”

  本來閑的無聊的二人,聽到露絲的如此一問,就狂妄的哈哈大笑了起來:“我說露絲大小姐,你的中原話,怎么還是那么的不見長進(jìn)呢,我是哥,不是狗…你真是差極,差極,哈哈哈…”

  二人如此的放肆大笑,引來了不少人的側(cè)目,尤其是九大門派的人,個個惡狠狠的朝著他們這邊瞪來,恨不得就想上去把他二人給揍個鼻青臉腫,不過,此刻,他們也只能在心里干想想過過干癮罷了,他們現(xiàn)在都規(guī)矩的很,一切以少林派馬首是瞻,

  “哦…”露絲微窘,微低下頭,揉搓著衣角,沒想到,這波斯女子在發(fā)窘的時候,竟然也和中原的女子相差無及,看來,這幫波斯女子,在中原待了沒多久,就傳染到了中華的美德…

  一旁的寒露,早就聽到了那波斯女子在打聽那楊小邪的下落,于是悄悄地稍移蓮步側(cè)耳靜聽,此刻,她很想和阿三斗嘴,卻又不敢,因?yàn)?,有“十天干”的悍婦們在場,內(nèi)內(nèi)卻在暗暗著:“那小子竟然和這波斯女子也有瓜葛,他可真是夠混蛋的…”想著想著,偷瞥了眼露絲那豐腴挺拔的身段,又低下頭看了看自己,不自覺地嘟起小嘴酸意更甚,

  一旁的鼠媚娘李書君也是如此,側(cè)耳傾聽著…

  只見,阿三回瞪著周圍來者不善的眼神,大聲狂妄道:“看啥看?沒見過帥和尚和美女聊天啊…”

  他這一喊,別人也不好意思再往這邊瞪來,

  “我說露絲大小姐,我們的楊大幫豬…他是很忙的,他哪里有空陪你這女娃娃玩呢?還有一點(diǎn),你千萬不可再胡說…說我們的楊大幫豬是你的男人,這樣是很危險的…”說著,阿四還滿臉揶揄的瞥了一眼站在不遠(yuǎn)處的鼠媚娘,

  偏偏李書君正好也朝這邊看了過來,剛好,看到了阿四的那般揶揄表情,于是,俏眉一蹙,就想發(fā)飆(針),可,終究還是忍了下來,理了理鬢邊發(fā)絲,望向了別處,內(nèi)心凌亂…

  只聽“鏜”的一聲鑼響,打斷了所有人的思緒,

  只見管家老張,手里拎著一面銅鑼,來到了院子里的人群中,高聲叫道:“家老爺壽辰,各位能來,老太爺讓賤奴在此向各位見禮了,招呼不周,還望海涵一二…”說著,又是一擊銅鑼“開席啦…”

  在老張的吆喝下,眾家丁們一字排開的從后院膳房里走了出來,每個人手里都端著個紅木托盤,托盤里是各種美味佳肴…

  很快,各式珍饈是擺滿了一桌,整整有百十來桌,

  “財大,果然氣粗…”阿三、阿四望著滿桌的美味,不屑的嘀咕著,也不客氣,屁股往凳子上一坐,就猛“架”了起來,只見阿三猛地把一塊醬鵝肝塞進(jìn)了嘴里,咀嚼著:“他媽的,一看那老家伙就知道他不是個什么好鳥,都那么大歲數(shù)了,皮膚還嫩的如少女一般,他絕對有問題…”

  突地,他猛的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隨即“哇哇”的把剛剛吃進(jìn)去的全部都給吐了出來…

  阿四一看,抬腿就是一腳:“阿三,你干嘛,故意惡心人么?也不分分場合,你讓我們怎么吃,你讓露絲小姐怎么看你,給我滾一邊去…”說著,阿四抬腿又是一腳,把阿三給踹出了半米遠(yuǎn),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阿四也沒想到,連踹阿三兩次都能的手,有點(diǎn)不好意思的去扶起阿三,“你怎么啦?”

  在平常,阿四如此踹他,阿三早就把阿四給揍個鼻青臉腫了,可,今天,阿三卻像是變了個人似的,非但沒有揍阿四,還苦笑著臉賠著不是:“對不起各位,今天,我肚子有點(diǎn)不舒服,你們吃吧,我不吃了…”說著,往那一坐,眼巴巴的望著滿桌的美味發(fā)愣,

  “你是怎么啦,怎么?害怕飯菜有毒么…”阿四疑惑問道,

  “不…不是,只是,想起了一些事,你快吃吧…”阿三呆愣道,

  “什么事?”

  “沒,沒什么…”阿三嘴上如此說著,卻是眉頭緊鎖,一臉的苦態(tài),“你快吃吧,我若說了,你就不會吃了…”

  “到底是什么事嗎?”阿四叫道,

  阿三看他如此,只好小聲回道:“我知道那老家伙的皮膚,為什么會如此的潤嫩了…”

  “為什么?”

  “因?yàn)椤粤恕菒耗А悄Ч怼皇侨?,我要?dú)⒘怂卑⑷焐险f著,雙眼憤怒的幾欲噴出火來,

  “他吃了什么?。俊卑⑺倪€是不明白,詫異的撓起了大光頭,因?yàn)?,他雖然不明白,但,他相信阿三的猜測,于是,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搞得旁桌的寒露是一頭的霧水,暗暗“這兩個渾和尚,今天,這是怎么了,他倆平常會像野狗一樣搶著吃肉的啊…”

  李書君也發(fā)現(xiàn)了阿三阿四的異樣,吃在嘴里的東西,也不好意思再吐出來,只有暗暗地觀察著他二人,

  “阿四,你別管我,你該吃吃啊…”

  “算啦,咱倆雖然有福不能同享,可是,有難卻可以同當(dāng),再說啦,還不知道小丁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還不知道小邪有沒有找到她,還有,青繼山那個豬頭也來到了此間,他來了,準(zhǔn)沒好事…”阿四說著,嘆著氣向四處張望,兩人想到了小丁和小邪,是更沒心情了…

  “沒錯,青豬頭也來了,他來了準(zhǔn)沒好事,他媽的,咱吃飯,吃飽了好干仗…”說著,阿三一抹臉,好像又變了個人似的,剛剛還說自己的肚子不舒服,就在這一抹臉的功夫,又拿起了筷子猛“架”了起來,專挑肥的、油的往嘴巴里塞,

  阿四見阿三如此,也跟著猛造了起來:“對,等吃飽了,再好好的和青烏龜過上兩招,也不知道這青王八是從哪里學(xué)了幾招厲害功夫…”

  他二人的“反復(fù)無?!保吹淖谂赃叺哪咝∏嗍侵睋u頭,露絲大美妞坐在倪小青的一側(cè),亦是跟著搖著頭,撇著嘴,直嘆著“中原人…真奇怪…”

  也就在這時,“轟”的一聲巨響,從東方傳來,震的…在場所有的人…是頭暈?zāi)垦?,就連桌子上碗里的參湯,都給震翻了,灑了一地…

  坐在雅間的高培反應(yīng)最是迅速,只見他…放下手中的簪筷,一個翻身躍出廳來,來到了院中:“不好,是火器營出事了…”說著,不做任何的停留,一躍上了樓頂,只一瞭望,再幾個翻身,便朝著皇城奔去…

  緊接著,高飛、高威、高猛,也是如此,不及道別,都尾隨高培而去…

  高家四杰剛剛離開,緊接著…又是三聲巨響,各從西方、北方、南方傳來…

  震的…莊院里所有的人,都離席而起,個個猶如驚弓之鳥,

  阿三叫罵道:“完啦,出大事了,肯定是…瓦刺部的也先造反了,我就知道…青繼山這個豬頭出現(xiàn)在了這里,準(zhǔn)沒好事…”說著,一扭頭,正好看到了不遠(yuǎn)處,從偏廳里走出來的幾人,

  只見郭老七、曹季祥等人姍姍走出,個個臉顯得意之色,猶為青繼山之最,

  只聽,郭老七小聲道:“慕容先生…他功成了,剩下的事,就看公公您運(yùn)作了…”

  曹季祥微笑:“郭老請放心,咱家現(xiàn)在就回朝面圣,必參于謙辦事不利,迫他交出禁軍兵權(quán),再參六扇門的高家四兄弟,擅離職守,必須把他們四人一一革職法辦…”

  曹季祥的短短幾句話,聽的青黃張三人是喜上眉梢,“公公,那我們就在此候您佳音了…”說著,目送著曹季祥離開,三人又陪著郭老七進(jìn)了偏廳喝酒去了,青繼山臨轉(zhuǎn)身前,還不忘朝著阿三這邊瞪了一眼,揚(yáng)長而去…

  阿三明知道是青繼山他們這幫人在弄鬼,可,偏偏又束手無策,氣的他是哇哇大叫,

  與此同時,一個大混蛋,正匆忙忙的從燕山趕來,剛進(jìn)京城,手里的烤狗腿還沒啃完,就聽到“轟”的一聲巨響,緊接著又是三聲,把他嚇得一“跳”又三跳:“哇咔,本王就知道京城會有大事發(fā)生,可,沒想到會是這么大,也先造反了…進(jìn)犯京師?”他竟然和阿三想的一樣,這個大混蛋,當(dāng)然,就是我們的小邪先生,

  只見他,扔掉了手中還未啃完的烤狗腿,一溜煙的朝著皇城奔去,

  皇城外的前門大街上,依舊是熙熙攘攘,傳來的那幾聲爆炸聲,剛開始…是嚇壞了不少人,但在弄清了原委后,大家又都淡定了下來,只見,有禁軍向東西南北四處奔去,并封鎖住了東西南北進(jìn)城的四座城門,只進(jìn)不出,能在京師發(fā)生這種事,并非小事,已上動“天庭”…

  小邪經(jīng)過打聽才知道…好像是有幾處火器營出了事,并不是也先冒犯,這才放慢了腳步,但,內(nèi)心卻在計較著“事情絕沒有那么簡單…”

  六扇門,指的是三法司衙門的別稱,整個衙門的外墻唯一的出入口就是位于中軸線正南方位的大門,這個大門也叫“頭門”,它并不是一個簡單的門洞,而是一座有屋頂?shù)慕ㄖ?,這種屋宇式的大門,是中原建筑的一大特點(diǎn),它的形制受到法律、禮制的嚴(yán)格限制,無論是多大的州縣,大門都只能是三開間,每間各安裝上兩扇黑漆門扉,總共裝有六扇門,所以,州縣的衙門也往往俗稱為六扇門,

  位于京師的“六扇門”,可不是普通的州縣衙門能與之比肩的,他們的權(quán)利是相當(dāng)?shù)拇螅瑢槌⑥k一些大案、密案,而且,最重要的一點(diǎn)是,他們出入得江湖,對江湖規(guī)矩了然于胸,處事是相當(dāng)?shù)撵`活機(jī)變,被稱之為是“衙門中的江湖人物,江湖中衙門中的掌門…”

  當(dāng)小邪來到六扇門的衙門外時,剛好碰到了高培自“大內(nèi)”匆匆而返,他已了解到只是有幾處火器營爆炸,皇城內(nèi)并無異樣,在面見了于少保后,便匆匆返回督于人事,

  衙門外,幾名錦衣衛(wèi)微風(fēng)凜凜地手扶著腰刀,正盤問著小邪,高培瞅著來人,眉頭一皺,上前一輯:“來者可是楊兄么…怎會那么巧?京師的火器營剛剛出事,偏偏你也是剛剛好的到了…?”

  小邪也是一輯,“哈哈一笑,確實(shí)好巧,看來這個鍋,我得先背一背…”

  高培一聽,眉頭一展、嘴角一揚(yáng),向那幾名錦衣衛(wèi)使了個眼色,面色一轉(zhuǎn),逐笑道:“楊小邪…果然是個人物,請…”說著便伸手蕭客,

  小邪也不客氣,大踏步進(jìn)了衙門,“嘿嘿”一笑:“鳳兄說,到了京師,就讓我找你高老大混吃混喝…”一邊說著,還一邊張望著四處,只見,進(jìn)了衙門內(nèi),里面更是威嚴(yán)肅重,正面是個大公堂,東西各是班房,督于其事的錦衣衛(wèi)們,見了高培都一一欠腰拱手,小邪嘖嘖:“好威嚴(yán)的衙門哦,這地方本王最好是少來,正所謂,衙門六扇開,有理無錢莫進(jìn)來…”

  “哈哈哈…”高培望著這“鄉(xiāng)巴佬”似的小邪,也只是一笑置之,

  在高培的公務(wù)房里,一杯淡茗置于幾上,他的寥寥數(shù)語,便讓小邪了然于胸…

  “高老大,照你如此說來,那曹閹人已匆匆去面圣,若果,你們幾位因此事被擼掉,情況很是不容樂觀…”小邪端起茶杯來,挨于唇邊,卻不啟唇去飲,他在思考者什么,

  高培卻爽朗道:“楊兄弟,你多慮了,七尺男兒,不會把這點(diǎn)名利放在心上,可…被那老閹人得勢,哥哥我…咽不下的是這口悶氣…”

  小邪抬頭望了他一眼,沉聲道:“哥哥你還不知道這其中的厲害,不止是你們丟了官職那么簡單…”

  “哦…?愿聞其詳…”

  小邪又把挨于唇邊的茶杯,給放在了小幾上,不自覺的咬了咬下唇正色道:“據(jù)我所知,現(xiàn)在,有一股力量,想要推翻大明的江山…”

  高培一聽,嚇得是一臉的煞白,連忙去關(guān)閉了門窗,低聲道:“楊兄弟,這事可不能妄議哦,是要掉腦袋的…”

  小邪微曬,又把放在小幾上的茶杯拿起,挨于唇邊,不答反問:“漕幫,這個組織你知道多少?”

  高培一愣,沒想到他會如此一問,幽幽冥思:“她們有十天干、十二地支、以及二十四節(jié)氣,勢力范圍幾乎遍布天下,控制著天下的漕河物運(yùn),上面還有…,怎么?是她們這幫女人想要造反么?…”

  小邪截口道:“呵呵,哥哥你了解的很清楚嗎,不過,你少說了幾點(diǎn),在“十天干”的上面,還有“五行將軍”以及“陰陽雙魚使者”…

  “這個,我也知道…”

  “什么?你知道?”小邪驚訝,

  “對啊,而且,我已查出,曹州府的那黃胖子就是五行將軍里的…金將軍,近年來,嶺南羊城那邊有大量的失蹤人口,都和他脫不了干系…”

  小邪不再驚訝:“那么,黃胖子和那曹閹人的關(guān)系如何呢…?”

  “他們很好,曹公公是他的假父…”高培若有所思,頓了頓,繼續(xù)道:“這也只能說,他們這幫奸佞妄圖把弄權(quán)勢,只是為了更無顧慮的為非作歹,并非是圖謀大明的…”

  “呵呵…漕幫的幫主,哥哥你又知道多少呢?”小邪又把放在唇邊的茶杯放在了小幾上,

  “嗯,據(jù)說,是一位很有能力的女人,我曾多番打探她的底細(xì),但,并無收獲…”

  “那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這個女人是誰,她很美哦,非常美…”他嘴上說著,心里卻想起了獨(dú)孤婕以及那上官蓉,心里一暖、微微一笑:“…她,就是那峨眉派的掌門人…郭香,而且,她還有個姘頭,就潛伏在少林寺里,前段時間,九大門派的掌門人被人給做掉,而后,沒多久…八大門派便奉了少林派為“總瓢把子”,這件事你應(yīng)該知道吧…?”

  高培耐心的聽著,眉頭微微一動,一言不發(fā)…

  小邪見他如此,繼續(xù)道:“不止如此,最重要一點(diǎn)是,那漠北…瓦刺部的南宮老頭和她的這位姘夫也多有勾結(jié),還有,太原總督府也和她的這位姘夫是多有來往,現(xiàn)在,鳳兄他就去了漠北…”

  小邪頓了頓,挖了挖鼻孔,又把小幾上的那個小茶杯拿起挨于唇邊,繼續(xù)道:“你想想,九大門派被他們控制,他們還勾結(jié)著漠北的瓦刺部,對啦,還有西南的吐番部,漕幫的勢力又是遍布天下,漕幫的黃胖子又和宮里的這位曹閹人是過往甚密,再加上一個太原的邊防總督,據(jù)我所知,那天宮堂小村的劉幫主,也是他們的人,九大門派的掌門被人給輕易的做掉,應(yīng)該就是他所為,這人,你應(yīng)該見過的…”

  高培微微點(diǎn)頭,

  小邪又繼續(xù)道:“呵呵,他們真的是…不得了…不得了,現(xiàn)在,如果,他們再把你這個錦衣衛(wèi)的首領(lǐng)給拿下,…想要推翻大明的江山,可以說是,不用費(fèi)吹灰之力…”南宮德彪及霍休一節(jié),小邪卻并未說出,

  高培聽的,已是一身的冷汗,回想著…在郭老七的府上所見過的人物,正如小邪所說的那樣,九大門派、黃胖子、漕幫,靈犀上人、曹季祥…還有幾名東洋浪人…都一一來到了京師,

  小邪見他如此模樣,知道已被自己給說動:“所以,哥哥你現(xiàn)在快去面見于大人,與他道明這其中的厲害關(guān)系,禁軍兵權(quán)決不能再被那幫狗雜碎給奪了去,若再失了禁軍的兵權(quán),那可真的是無力回天啦…”說著,小邪又盯著放在小幾上的那個茶杯道:“高老大,幾處火器營同時出事,必是…外神通內(nèi)鬼…”

  高培一凜,猛然起身站起,只說了一句話:“郭老七也有問題…”緊接著,一個抱拳,就匆匆離去…

  高培離開,小邪也匆匆的趕去另一個地方蹭飯去了,高培口中的郭老七很有名,稍加打聽,小邪已來到了郭府的院墻外:“哇咔,里面這么熱鬧…”一個翻身,他已掠上了墻頭,

  宴席,并未因曹季祥的離開而散去,喧嘩如故,

  安靜下來的只有阿三、阿四等人,

  已有幾名護(hù)院,發(fā)現(xiàn)了俏立于墻頭的小邪,呵斥著朝他圍去,緊接著,院子里更多的人發(fā)現(xiàn)了他…

  “哈嘍,大家好啊…”這個大混蛋,竟然,笑嘻嘻的…向著院子里的數(shù)百人打起了招呼,

  這一下,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是…楊小邪…”

  阿三、阿四、倪小青看到是他,三人已激動的雀躍而起…

  激動的不止阿三他們,寒露大姑娘也很激動,她已起身俏立,眼神泛著亮光…望著墻頭這位愛出風(fēng)頭的大混混…

  李書君也只是內(nèi)心稍起波瀾,態(tài)容卻依然是矜持沉穩(wěn)內(nèi)斂,她當(dāng)然不會像寒露這女娃娃一樣激動的站起,至于,她在想什么,恐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露絲大美妞最為前衛(wèi),確認(rèn)了墻頭的這大混蛋是楊小邪后,更是歡呼雀躍,豐腴的豪峰更是隨著她的雀躍而波瀾起伏:“楊…小…邪…我…的…男人,親愛的…”

  望著墻頭的小邪,以闕逢悍婦為首的“十天干”都暗暗驚訝著:“這小子,竟然能活著回來…”

  九大門派的百十人,見到了是他,卻是,仇人見面分外的眼紅…

  李恬逸看到了是這小煞星后,就想急著離開…

  “楊…小…邪”這三個字,已清晰的傳到了柳生影月的耳朵里,他起身斂衽,冷冷地望著這位立于墻頭的青年后生,左手的五根手指也已不自覺地握上了他的那把武士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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