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到剛才走出去的幾個大漢,黃傳的聲音更加顫抖:
“只是幾句言語冒犯,你竟然就害了幾人的命?你……你該死。何大隱,拿下他們報官?!?p> 叫的是那個漢子,白面人卻先發(fā)而至。
竟是黃傳話音才落,一只枯瘦,卻十指修長的手掌就抓在了李慶手臂上。
李慶還在因為黃傳的做派,在心里吐槽這人戲精上身。
就感覺自己的臂膀如同被鐵鉗死死的咬住一樣,吃痛不住便慘叫了出來。
“哎喲,慢慢慢,聽我解釋?!崩顟c吃痛的抓著白面人的手,嘶聲叫道:
“何大隱,何大俠,你既然能看出小環(huán)下毒,想必也能看出這毒不致人命。
快跟你們公子解釋,放開我?!?p> 黃傳一聽,略一思索便對抓住李慶的白面人使了個眼色,又向何大隱投去詢問的眼神。
“公子,這毒不致人命,只會使人難堪?!焙未箅[湊到黃傳耳邊解釋,聲音卻誰都聽得清楚。
見黃傳聽了連連點頭,白面人手上先是放輕了力道,后又輕蔑的笑了一下,索性徹底放開了李慶。
這白面人在剛才就暗自觀察過李慶,看得出李慶手無縛雞之力。
之所以迅速就制住李慶,則是擔心自己看走了眼。
這下驗證之后,當然也不怕放開李慶之后李慶跑了。
李慶揉揉還在疼的手臂,看向小壞:“拿出來吧,你不拿出來,咱兩都走不了了。”
小環(huán)畏懼的看了看白面人,對李慶說道:“姑爺,沒有解藥,不過聞香可解。”
說罷從腰間又掏出一塊方帕來,依次在幾人面前揮過。
黃傳聞著帕子上的異香,閉上眼睛一臉享受的贊嘆道:
“你家小姐必是位奇女子,一聞香中毒,二聞香可解,妙啊,妙啊?!?p> 李慶卻不想在跟著三人多做糾纏,拉上小環(huán),問道:“毒已經(jīng)解了,我們能走了嘛?”
這三人,黃傳雖然明理卻十分自我,說話不考慮后果,顯然情商極低。
白面人看著病懨懨的,從出手的速度來看,沒想到是個高手。
至于一直沒動手的何大隱,壓陣的是什么人這不用多說。
三個外鄉(xiāng)人,過江龍組合,李慶自付現(xiàn)在的自己可招惹不起。
經(jīng)過這么一折騰,黃傳也絕了跟李慶結(jié)交的心思。
“嗯,既然都是誤會,你們走吧?!?p> 這說話的語氣,仿佛他才是此間的地頭蛇,說什么就是什么。
李慶也是松了一口氣,正要離開。
卻又聽得一段尖細的聲音響起:“公子,不能放他們走,老奴毒發(fā)了?!?p> 李慶回頭一看,卻是白面人不知為何,額上聚起了豆大的汗珠。
側(cè)頭看向小環(huán),小環(huán)怯生生的說道:“不關(guān)我的事,確實解了?!?p> 聽到小環(huán)的保證,李慶長出一口氣,無奈的說道:“想在元城找我的麻煩,倒要看看你們是哪里來的過江強龍。”
話音才落,便聽“噗噗”一串連貫的聲音。
聲音之大,竟是連街上叫賣的小販都驚動了,不住的往食肆里瞟。
白面人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捂著屁股,閉上眼睛尖聲叫道:“茅房在哪?!?p> 問過之后,便朝著小二手指的方向跑去了。
黃傳倒是沒有理會李慶的威脅,而是疑惑的看向何大隱。
“公子,黃九……”何大隱說著看了一眼李慶,止住了要往下說的話,略一想,又接著說道:
“黃九體質(zhì)偏寒,這毒也屬寒性,想是比我們發(fā)作得快了些?!?p> 黃傳露出恍然的神色,自語道:“哦,原來是提前毒發(fā)?!?p> 李慶見黃傳完全沒拿自己當一回事,便向何大隱投去詢問的眼神。
“公子讓你們走,你們就可以走了?!焙未箅[出言。
“沒錯,你們可以走了。”黃傳也出聲補充。
李慶忍者疼,拱拱手,便拉著小環(huán)離去。
行出食肆不遠,尋了個僻靜的巷子。
李慶放開小環(huán),摸著腰間示意,道:“這東西效果真像你說的那樣?”
“我也不清楚,小姐當時是那么說的,今天最后一份,用了不就知道效果了?!毙…h(huán)回答。
“嗯,這話怎么好像在哪聽過?”
李慶一晃神,覺得多說無益,轉(zhuǎn)身就走,臨走又補充一句:
“記住了,以后不要叫我姑爺,我跟你家小姐沒可能的?!?p> “姑爺,世道亂,你不送送我嘛?”小環(huán)跺腳問道。
“匪不敢搶,盜不敢偷,你別去招惹別人就是?!崩顟c頭也不回,直男本色盡顯。
氣憤的跺跺腳,嗔罵一聲“壞人”,小環(huán)只得自己一人回府。
行至中途,幾匹烈馬穿街而過,報訊于民:“城外有變,宵禁提前,太陽落山后,不可在城內(nèi)隨意走動?!?p> 回到莫府,小環(huán)直入小姐房間。
“小環(huán),問了嘛,他要噬骨膏對誰用?”莫筱見小環(huán)回來,急忙放下手里的瓶子,將其擺到一旁問道。
“小姐,忘了問了?!毙…h(huán)一機靈,馬上又接著說道:“不過我跟姑爺說了你說的話?!?p> “他怎么說?”莫筱趕緊又問。
小環(huán)認真的想了想,隨后一臉迷糊的樣子:“好像什么都沒說?!?p> 李慶那些“我跟你們小姐沒可能的”言語,小環(huán)自然不會告訴自家小姐。
在小環(huán)眼里,自家小姐既漂亮,又善良,姑爺怎么可能會不喜歡呢?
何況小姐還為姑爺做了那么多的事。
往近了說,姑爺瀕死在床上躺了六個月,小姐可是直接去李家堡照顧了姑爺六個月。
兩人都這樣了,如果姑爺不要小姐,那小姐可就真嫁不出去了。
“哎呀,你這死丫頭,這么點事你都辦不好?!蹦愕氖滞…h(huán)額頭一指,嗔怪道。
沒用什么力,顯然不是真的生氣。
“不行,我得出去?!蹦阕哉Z:“萬一他真是給自己用的,我又不在身邊,他真會把自己藥死的?!?p> “小姐,老爺每過一個時辰就讓人來查看一次,外邊還有人守著,這你怎么出去?”小環(huán)擔心的說道。
“笨死了,我跳窗,爬墻啊。”莫筱坐下,開始收拾桌上的瓶瓶罐罐:“等晚上,你躺床上睡著,有人來查看你別說話就好?!?p> 莫筱的這番話,怎么也不像是一個大家閨秀口中說出的。
“被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小環(huán)深知自己小姐的脾氣,說到必定做到,是以更擔心了。
“不會的。就算被發(fā)現(xiàn)了,最多也就是禁足而已,不礙事?!?p> ……
卻說李慶帶著小環(huán)拿來的噬骨膏,回到李家堡。
確認四下無人之后,偷摸著進了李筑的房間。
“我兩無冤無仇,你藥我,就別怪我也藥你。”
李慶悲憐的長嘆一聲,頗有毒死你非我之愿的意思。
將噬骨膏取出,小心的在李筑的浴桶內(nèi)壁,底部幾個不起眼的地方上涂了薄薄的一層。
無精打采的再嘆一聲。
李慶打開一條門縫確認安全之后,施施然的回房。
穿越之后,先是躺著休養(yǎng)了半年,又跟先生學(xué)文三月,李慶這才動了繼續(xù)練武的心思。
誰料參與武廟評武之后,武廟無感,武路斷絕。
但演武錄傍身,李慶自然不肯就此放棄。
就在這時,李筑尋來了舒筋活絡(luò)湯說是對李慶有幫助。
開始李慶還大喜,后來卻意外發(fā)現(xiàn)這哪里是舒筋活絡(luò)湯,分明是慢性毒藥。
這才有了之前喝藥之后利用嘔吐排毒的事情。
殺人者人恒殺之。
莫說你只是個義子,就算是親兄弟,動了殺機,照殺不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