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友搖搖頭,淺笑著解釋道:“我爹好飲,但酒量卻不好,待會(huì)喝高興了,說不準(zhǔn)會(huì)干出什么事情來?!?p> 李慶偷瞄了一眼彭朋爹,心說:酒量再差,還能差得過我去?
徐茹因?yàn)橐娮R過李慶喝醉以后是什么樣子,只覺得自己連那種大場面都經(jīng)歷過,伯父一看就老成持重,即便是失態(tài)也不至于會(huì)出丑吧?
于是在伯父勸酒,彭家供奉刻意敬酒的氣氛之下,李慶喝大了,彭朋爹也喝大了。
“老弟,你侄兒在信中對你贊賞有加,夸得你天花亂……嗝……墜,趁著我彭家供奉都在,不如你我二人切磋一番,也好叫我這些供奉看看什么是少年英才,天縱之姿。”彭朋爹大著舌頭,一只手還摟著李慶的脖子,雙眼迷離的說道。
李慶也是一般模樣,半瞇著眼睛一拍桌子,豪情道:“我看你醉的站都站不起來了,還切什么磋?”
搖搖晃晃的站起,李慶用力的朝演武場盡頭看去,迷瞪了半天李慶才指著最遠(yuǎn)處說道:“老哥哥要是想看看我的身手,那就讓老哥哥好好看看,我李慶的一手小李飛刀,百步穿楊,例不虛發(fā)可不是吹出來的?!?p> 說著李慶就往腰間去摸飛刀,一摸卻什么都沒有,不由得怒道:“我的飛刀呢,拿我飛刀來?!?p> 彭朋爹也是一拍桌子怒喝道:“彭友,你怎么搞的,快去取你叔父的飛刀來?!?p> 有些微醺的彭友有些懵逼,心說:什么飛刀,我也不知道在哪?。?p> “伯父還是我去拿吧?!毙烊憬鈬?。
“不不不,妹子你坐下,讓彭友這個(gè)小輩去拿?!迸砼蟮鶕u手拒絕,又對彭友怒道:“還不快去?”
“彭大哥,那飛刀許是放在房里了,用一卷牛皮包裹。”
彭友依言去取,徐茹則是面色古怪,心說李慶那晚還真不算什么大場面,喝頓酒能把伯父喝成老哥哥,彭大哥喝成自己的賢侄,確實(shí)夠荒唐的。
“看看看,我說什么來著,百步穿楊?例不虛發(fā)?”王姓武人來勁道:“看看這牛吹的,這百丈長的演武場,別說飛刀,拿什么暗器都射不出那么遠(yuǎn)?!?p> “我曾經(jīng)見過暗器高手,能在五十丈以內(nèi)以暗器殺人。”劉姓武人也附和道:“百丈距離,簡直是聞所未聞?!?p> “我說你們二位怎么就這么容易較真呢?!崩虾萌藙竦溃骸熬坪笳f些大話乃是應(yīng)有之意,權(quán)且當(dāng)個(gè)笑話看,不必當(dāng)真?!?p> 那王姓武人一拍桌子,啐了一口道:“家主不識貨,有眼無珠,冷落我們卻相信那種小騙子,我就是不服?!?p> 這時(shí)恰好鄰桌的一名供奉聽見了幾人說的話,便湊過來指著李慶道:“那位的飛刀,確實(shí)是玩的出神入化,我親眼所見?!边@供奉還記得,那領(lǐng)頭的外鄉(xiāng)人是如何一起一落便不在動(dòng)彈。
王姓武人偏不信邪,指著李慶賭氣道:“他要是真能射那么遠(yuǎn),我……我……”一拍桌子道:“我把這張桌子吃了。”
其余幾人倒不較真,搖搖頭笑笑便不與他爭了。
李慶這邊搖頭晃腦,看起來像是隨時(shí)都要跌倒的樣子,急的徐茹慌忙起身扶他。
甫一被扶住,意識已經(jīng)有些不清的李慶便以為是有人將飛刀遞到了自己手里,其實(shí)手里拿的卻是一個(gè)小巧的酒杯。
“呔?!崩顟c一聲厲喝,倒把眾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自己身上,吐字不清的說道:“腦哥的,看我腳你飛多。”
說罷猛地一擰身,使勁的睜大眼睛確認(rèn)目標(biāo),眼中三竿旌旗不斷的左右移動(dòng)又重合在一起。
三竿殘影重合之際,李慶將手中的酒杯脫手射出。
白瓷酒杯宛如銀色的游龍,伴著“咻”的破空聲飛了出去。
劉姓武人看著那酒杯脫手,不由得生出些心驚肉跳之感。
彭朋爹也不知看清沒有,便一拍桌子喝彩道:“好,老弟這手飛刀名不虛傳,喝酒,喝酒?!?p> 老哥哥給面子,李慶臭屁的轉(zhuǎn)身,手上虛握酒杯作喝酒狀。
發(fā)現(xiàn)沒有酒水入口,便傻笑著說道:“徐茹,給我倒酒?!?p> 說罷又豪邁的喊道:“老哥哥,這手飛刀漂不漂亮?”
“當(dāng)然漂亮,拿酒來?!?p> “老哥哥?!崩顟c一個(gè)踉蹌,跌坐在桌旁,連徐茹都沒來得及扶住,只見他閉著眼睛傻笑著,頗為感慨的抒了一句:“我非俗世人,謫仙下凡塵……嗝……吶?!?p> 旁邊一桌文供奉眼前一亮,李慶卻是一頭栽倒到了桌上,任憑徐茹怎么喊都喊不醒。
“倒了?”一名武供奉不可思議的指著演武場對面,提醒道。
“什么倒了?”旁邊一人不耐煩的順著他指的地方看去,一看之后也是驚得合不攏嘴。
“射中了……”王姓武人神情復(fù)雜的看著身前的桌子,喃喃道。
……
第二天一早李慶醒來,晃了晃還有些緊的腦袋,推門而出,門口是正要進(jìn)來的徐茹。
“你可算是醒了。”徐茹一臉輕松的道。
“昨天怎么了?”李慶小心的問道。
徐茹便把昨天他跟彭朋爹稱兄道弟,把彭友當(dāng)做小輩使喚,將酒杯當(dāng)做飛刀射斷旌旗的事情一一說了。
“就這些?我沒亂說話吧?”李慶揉揉腦子道。
“有?!毙烊憧隙ǖ拇鸬溃骸澳氵€留了句詩,我非俗世人,謫仙下凡塵?!毙烊銓W(xué)著李慶的樣子,搖頭晃腦。
“行行行,還說了什么嘛?”李慶抬手止住徐茹模仿道。
“沒了。”
看了看日頭,李慶道:“你收拾好東西,我們這就去辭行,該回去了?!?p> “我東西早都收拾好了?!?p> “那你等等?!崩顟c轉(zhuǎn)身回房,他的飛刀牛皮套還在房里,卻聽徐茹道:“你的飛刀都在我房里?!庇职炎蛱炫碛讶〉兜氖虑橐徽f。
兩人一起來到中堂跟彭朋爹辭行,臨走前,李慶忽然想起此行來的目的。
“伯父,還有個(gè)事不知道彭朋信中說沒說?”李慶這時(shí)候自然不能再稱彭朋爹為老哥哥。
“賢侄有什么事直說就是?!迸砼蟮故怯浀米蛱斓氖虑椋F(xiàn)在卻一點(diǎn)都沒有尷尬的意思。
于是李慶便將張錦記可能利用玉蓮教謀奪養(yǎng)血丹方子的事情一說。
“玉蓮教老夫也有所耳聞。”彭朋爹笑道:“不過賢侄有所不知,我彭府與水鄉(xiāng)之主乃是姻親,且不說城主便對我彭府多有照拂,單憑我府上數(shù)十供奉,便足以應(yīng)付那玉蓮教匪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