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背后有棵樹,帝七順勢倚了上去。
面露悲愴,一開口便是老戲骨。
“我叫云啟,來自流云宗,宗門位于明月崖,是三長老之孫?!?p> “在一次外出任務(wù)時,被人追殺,逃于此地。”
“這一路上遮遮掩掩,慌不擇路,也不知現(xiàn)在到了何處?!?p> “這就是我的答案?!?p> 帝七說完還不忘嘆了口氣,看向潘奇,神色誠懇。
“流云宗,你們幾個聽說過嗎?”潘奇掃了一眼他的同伴。
清瘦男子聳了聳肩,“沒聽說過,不過看這小子的談吐,以及這個麻袋,像是個逃亡之人。”
說完還不忘朝帝七那邊看了看。
“深山老林藏著那么多宗門,沒聽說過也很正常?!蹦莻€高馬尾女子此時也發(fā)表了意見。
這也是帝七不說地名的原因,他這純純一個“鄉(xiāng)下人”,除了黑銅城,又還知道哪里呢?
“不是那烈陽寨的就好?!迸帜凶优牧伺亩亲有Φ?。
其實在聽到帝七是逃命于此,潘奇心里已經(jīng)信了大半,這不卑不亢的性格,實力,加上那慘不忍睹的形象,確實像個宗門公子在逃命。
他只是想聽聽同伴們的態(tài)度。
“云啟小友,你也聽到了,公事公辦罷了,不要往心里去?!迸似鎸⑹种械蔫F槍收回背后。
其余幾人也是神色輕松下來。
帝七深知,但凡自己的說辭有漏洞,那桿漆黑的鐵槍會毫不猶豫的刺向自己。
“理解,理解,再次感謝各位的救命之恩?!钡燮弑?。
既然不是敵對勢力,潘奇也想緩解一下氣氛,于是指了指那血豬道:
“如今天色已晚,云啟小友不如和我們一同將這血豬解決了。我們重新認(rèn)識一下?!?p> 是夜。
森林很黑,卻有一處地方閃著些許光亮。
那是篝火,跳動著的火光映在5個人的臉上。血豬的焦香味愉悅著每個人的神經(jīng)。
幾人你一句,我一句,歡笑不斷。
通過交談,帝七了解到了幾人的信息。幾人都來自30公里外的鐵槍宗,接到了任務(wù)來這晨霧林尋找晨露花。
魁梧男子叫潘奇是隊長,那清瘦男子叫岳杰,胖肚男子叫張達(dá),高馬尾女子叫陳畔,皆是24歲上下。
隨著焦油的滴落,火光似變大了不少,能夠更加清晰的看見帝七堅毅的臉,他臉上的灰塵已清洗干凈,身上也換上了鐵槍宗同款黑色勁裝,是岳杰的。
在篝火準(zhǔn)備階段,陳畔提議讓帝七先去洗個澡,剛好附近有個小湖泊。
“真不愧是宗門公子,先前滿臉灰塵看不清樣貌,沒想到這梳洗一番還挺帥?!标惻洗蛉さ?。
“那也不看是誰出的主意,不然我可還是灰頭土臉呢?!钡燮呓舆^話題。
這時潘奇摟了摟帝七的肩膀“話說,你為啥被追殺?”
此話一出,四雙眼睛都盯著帝七,好像在表示我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你不說肉就別吃了。
帝七看到這情況也是哭笑不得。
只見左手拿著塊肉,右手提著壺酒。
沒辦法,太好吃了,帝七活到18歲何嘗吃過肉,喝過酒啊,更何況這是血獸的肉,靈力內(nèi)藏,有助于修煉,營養(yǎng)價值極高。
“也沒什么,就是我知曉了一個秘密,有人也想得到。”帝七緩緩開口。
“什么秘密?”潘奇幾人看起來聽的很入迷,異口同聲。
隨即,幾人像是反應(yīng)過來,連連抱歉。
“云啟小兄弟,是我們唐突了?!?p> “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幾位有救于我,還如此對我,啟很是感激。”帝七連忙擺手。
帝七喝了口酒繼續(xù)道:
“其實,這也算不上什么大秘密,眾所周知,100年前,大陸靈氣指數(shù)直線下降,導(dǎo)致靈力匱乏,成為異能者相當(dāng)困難?!?p> “你們都是異能者,應(yīng)該很清楚?!?p> “而一個月前,也就是我被追殺的3天前,我從爺爺那里得到消息,大陸靈力,即將復(fù)蘇,最遲不過三個月。”
帝七不緊不慢的編完這個故事,在最后幾個字還刻意放慢了語速。
“啊?”幾人震驚的同時也帶著一絲歡喜。
“這還不算秘密,恐怕也沒什么能算秘密的了。此事牽扯重大,我們明日就返程回宗,向宗門稟告。”潘奇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盡量讓自己清醒一點。
提前知曉靈氣復(fù)蘇,也就意味著他們宗門可以提前布局,盡快引入新生軍,重回巔峰。
這么些年,鐵槍宗靠著庫房留存的脈絡(luò)丹,一年覺醒血脈成為異能者不過三、五人。
而潘奇身為宗主之子,更是清楚宗門脈絡(luò)丹已然不多,再過幾年恐怕后繼無人。
這如何不是一個驚天秘密。
聽到此,幾人對帝七身份的那一點點懷疑也蕩然無存。
“云啟小友,我們明日便回宗門稟告此事,可要上門坐坐?”潘奇向帝七發(fā)出了邀請。
“不了,不了,感謝潘兄的好意,我也要盡快返回宗門,以免再生事端?!钡燮哌B忙拒絕。
開玩笑,就這四個人,帝七都要思考能不能逃得掉,去了別人的地盤,那不就成了籠中之鳥嗎?
“也好,那我們幾個今晚喝個痛快。”潘奇也是豪爽開口。
“干杯!”
夜晚,森林很寧靜,只有不斷傳出的歡笑聲。
翌日清晨。
“那我們走了,后會有期”潘奇四人邊走邊揮手。
“有緣再見!”帝七目送一行人遠(yuǎn)去。
帝七回頭看向昨晚的熱鬧之地。
火堆還沒熄滅,帝七坐過去添了幾根柴火,清晨,樹葉上掛著些許露珠,周圍有一層薄薄的霧,潘奇四人已經(jīng)消失在霧里。
篝火旁,只剩下帝七。
帝七初入江湖,一群人的快樂不知道是真心的還是扮演的,但帝七其實是有點開心的。
帝七又不由得想起了黑銅城的點點滴滴,想起了帝九。
“你還好嗎?”
帝七將一旁那件滿是補丁的衣服丟入火堆中,看著愈發(fā)旺盛的火焰,看著布衣逐漸消失,帝七的心也變得炙熱。
這一燒,燒去了那卑微的脊梁。
這一燒,燒去了那弱小的自己。
這一燒,點燃了少年灼熱的斗志。
“變強的理由好像有很多呢?”帝七低喃。
看到布衣燒成灰燼,帝七起身將火撲滅,看了眼地圖,朝出口方向走去。
原地只留下一堆木炭表示曾有人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