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林縣通往府城的一條道路上,一支隊伍正在不緊不慢地趕著路。
十幾輛馬車被數(shù)百名精銳步兵保護(hù)著,整個隊伍外松內(nèi)緊。
正值烈陽當(dāng)空,火力十足的太陽曬得他們逐漸煩躁了起來。
忽然有一人騎著馬從路的盡頭竄出向他們而來,隊伍在一位身著寶甲的將軍命令下停了下來。
待那一騎在來帶跟前,馬上坐著一個青衣少年對著領(lǐng)頭的將軍喊到:“侯將軍,我是風(fēng)林縣范守備派來的!”
領(lǐng)頭的侯將軍從士兵的保護(hù)下走了出來,打馬晃悠悠地來到少年跟前。
“何事?”
“侯將軍,前面便是淞跆驛站了,過了驛站就不屬于風(fēng)林縣,范守備讓驛站準(zhǔn)備好飯菜和地方供大家休整了?!?p> 侯將軍聽著,面帶一絲譏諷的看著少年,扔給他一袋銀子。
“知道了,看來范守備還真是盡職盡責(zé)??!”
不等少年再開口,轉(zhuǎn)身身便回到隊伍。
少年無奈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著隊伍又要前進(jìn),識趣地牽著馬站在路旁。
侯將軍進(jìn)了隊伍,把馬交給親衛(wèi),一路小跑來到隊伍中最豪華的馬車旁,小聲道:
“公公,那姓范的讓人在前面驛站準(zhǔn)備了飯菜,我們要不要休息一下”
將軍說完后,馬車靜悄悄的無人回應(yīng),將軍也沒有追問只是在一旁耐心地等待。
過了一會,馬車內(nèi)才傳出一道沙啞難聽的聲音。
“走吧,不能枉費了人家的時候好意啊?!?p> 將軍聽令,大手一揮,命令隊伍繼續(xù)前行。
而將軍卻步行馬車旁候著。
待馬車經(jīng)過少年旁,車窗的簾子拉開了一角,少年感受到一道陰冷的目光在觀察自己。
待隊伍全部越過少年,馬車?yán)飪?nèi)冷不丁地傳出一句話。
“侯將軍,剛才那個少年是范守備的兒子吧?!?p> “對,好像叫范易?!?p> “那你剛才那么冷淡地對待他,范公子心里肯定不舒服,你不怕因此得罪范守備?!?p> “公公說笑了,那姓范的不過是小小的守備將軍,敢拂了公公的面子。那就秋后的螞蚱蹦跶不了幾天,他的兒子我又何必在乎。”
公公聽著侯將軍的恭維非常受用,從馬車?yán)飩鱽硪魂嚧潭男β暋?p> 待公公不再發(fā)出笑聲,侯將軍才繼續(xù)。
“一會公公在驛站歇息一會,我讓人把名單取出來先送到您的房間,您先選好我讓人單著,免得到了府城人多眼雜,再想給您行這個方便就比較麻煩了?!?p> “行,那就有勞侯將軍了?!?p> “哪里哪里,這是卑職應(yīng)做的”
周圍的士兵仿佛變成了瞎子聾子只顧前行,看都不敢看一眼。
范易望著著隊伍逐漸走遠(yuǎn),收起了無奈苦笑的樣子,深深地看了一眼消失的隊伍,露出了一個莫名的笑容,轉(zhuǎn)身走向道路旁的山坡。
山坡上幾個人影借著密密麻麻的草叢和樹木,一直密切著觀察著這支隊伍。
等到范易來到面前,幾人起身行禮。
“少爺!”
范易拋了拋手里的錢袋,語氣有些古怪地對著領(lǐng)頭的精壯漢子笑道
“有意思,給我爹跑腿,他不給我錢,被他得罪的人反而給。陳叔,這些人看著有些麻煩啊。”
陳叔憋了一眼錢袋,戲謔道:“麻煩是有些麻煩,但終究也只是麻煩而已,大長老說的東西應(yīng)該就在里面,我們可是勢在必得。”
“范易你看到那個馬車嗎?整個隊伍需要小心的就只有那里面的那個死太監(jiān)馬錢,幾年前縱橫周邊數(shù)國江湖的魔頭,后來不長眼惹到了北邊那位王爺,直接大軍圍殺。傳言死了,現(xiàn)在看來是受了重傷歸順了,只不過他這傷還真是傷的巧妙。”
說完幾人的表情都逐漸古怪了起來,
范易強忍著笑意問道:“陳叔那他是幾品???”
“幾年前是四品巔峰接近五品,這幾年沒了蹤影估計都在修養(yǎng)和給王府干臟活,就算有王府的資源勉強破了鏡也不過是最弱的五品?!?p> 范易聽見也就放松了,五品雖然放在整個南云國都是第一梯隊,但很不幸在他面前的陳叔就是個五品隨時可入六品的準(zhǔn)宗師,自己老爹還是六品宗師。
加上寨子上六品共四位,五品一雙手?jǐn)?shù)不過來,這個數(shù)量比整個南云國明面上的高手都要多!
“行了,他們估計要在前面驛站休息,我們直接大部隊匯合,他們那邊的坑也該挖的差不多了?!?p> “還要做陷阱嗎?那不如直接下藥了?!?p> “挖坑是直接賣人用的,要不然這個天氣那么多尸體露天腐爛容易導(dǎo)致瘟疫,你回去還得讓二大爺給你補一補這方面的學(xué)問?!?p> “??!不是吧,我就是問問而已。”
范易連忙解釋,陳叔嘴里的二大爺,是自己小伙伴項儲的大爺爺。
寨子里老一輩排老二,不僅是神醫(yī)也是寨子里最受人尊敬的老人,但對范易和另外兩個少年來說那就是噩夢。
三個人小時候被他逼著喝齁苦的藥,泡巨疼的藥浴,學(xué)無聊的藥理,爬老高的山,現(xiàn)在想起來還頭皮發(fā)麻。
而陳叔已經(jīng)帶著人笑著走在前面了。
這邊隊伍來到了驛站,驛站的人連忙將準(zhǔn)備好的酒菜送上。
領(lǐng)頭的侯將軍還算認(rèn)真,拒絕了酒水只收了菜品,還讓人好好檢查了一番。
吃飽喝足后稍作休息,等到馬公公午睡起來,侯將軍帶著隊伍就重新上路了。
半路上馬公公突然道:“這風(fēng)林縣之前可是軍事重鎮(zhèn),升縣后現(xiàn)在也是連接余慶地區(qū)的交通要道。這姓范的一家可是從開國就鎮(zhèn)守此地。”
侯將軍也瞬間明白馬公公的意思,不禁也有些責(zé)怪這范守備不懂規(guī)矩,自己三番兩次示意他要意思一下,可這姓范的總裝糊涂,本以為驛站是最后的機會,他也沒把握住。
盡職盡責(zé)倒是做到了,可這個世道光是盡職盡責(zé)可不行。
王府現(xiàn)在如日中天,不想著怎么討好王府的人,還一個勁的得罪,自作孽不可活啊。
這范家也算到頭了。
忽然官道旁的山坡上傳來轟隆的巨響,侯將軍抬頭一看,山坡上滾下無數(shù)巨石。
“快躲開!”
侯將軍嚇得直接策馬向遠(yuǎn)處躲去,馬公公在出聲提醒后直接撕裂車廂,身體以一種詭異的形態(tài)一邊躲避落石一邊向山上隱約露出的人影殺去。
這樣的偷襲對于五品高手來說沒有意義,落石更多的是擾亂整個隊伍的秩序,那十幾個輛馬車也被砸的東倒西歪,無數(shù)的金銀財寶灑落一地。
“殺!”
山坡上陳叔帶上一個青面獠牙的面具,拍了拍范易的肩膀示意他看好了,直接越出隊伍,跟飛奔上來的馬公公捉對廝殺。
馬公公剛想著牽引住敵人,給侯將軍整理隊伍反擊的時間沒想到過了幾招,一個不慎被陳叔一拳直接砸下了山坡。
五品!
而且還是極強的那種!
馬公公面色陰沉的看著山坡上迎風(fēng)站立的陳叔,其一身的罡氣渾然一體恍如實物,跟自己身上薄薄的一層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侯將軍倉促間整理好隊伍看到戰(zhàn)力最強的馬公公被直接砸下來,直接愣住了。
陳叔并沒有著急讓身后的人殺下去。
直接兩三步飛躍而下,像一片樹葉飄落,就在快要落地時猛然砸了下去。
地動山搖!
五品之威,撼天動地。
這個時候的他跟數(shù)百敵人不過三十步,卻無一人敢上前!
只見他清了清嗓子,拿出一根樹枝插在了地上,指了指落下的巨石和地上的樹枝大聲喊道: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摘。”
兩句說完,山上范易也帶好鬼臉面具,帶著數(shù)百“妖魔鬼怪”跟著齊開口發(fā)出如震天動地的喊聲:
“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