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鳳凰
說實(shí)話,陸天辭一時之間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是真的把這件事情忘記了。
陸天辭和岑裕是不一樣的,岑裕每回答一個問題都是有所考量的,他不想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他是重來一回的人,所以時時刻刻都把握在一個度里。
但陸天辭完全屬于玩夠了就跑路的那種,所以在這方面,他遠(yuǎn)沒有岑?;蚴侨~楚憐嚴(yán)謹(jǐn)。
“如此說來是我記錯了,不愧是師弟,記憶力如此之好?!?p> 雖然不夠嚴(yán)謹(jǐn),辦事也不夠全面,但陸天辭臉皮夠厚,所以愣是把這件事給“圓”上了。
就是這個圓十分的生硬,甚至連是個圓都看不出來。
見過不要臉的,但沒見過陸天辭這樣臉皮厚得如此生硬的。
“師兄若非誠心,倒也不必強(qiáng)求?!?p> 岑裕是看出陸天辭是故意找問題的,至于陸天辭,他也不想強(qiáng)求,但方青被他們師徒倆三兩句給說得悶頭背書,他要是再不問幾個問題,難道讓岑裕和張丙辰大眼瞪小眼嗎?
說到底,他就沒想到葉楚憐也會參與進(jìn)來,她甚至把地點(diǎn)定在沐清峰。
在葉楚憐面前,平時囂張的張丙辰老實(shí)了,在晉南和經(jīng)常過來的韓霜雪眼皮子底下,陸天辭也被迫老實(shí)起來,唯一沒心沒肺的方青當(dāng)場自閉,場面一時無趣得很。
葉楚憐倒不在乎有趣無趣,她發(fā)現(xiàn)陸天辭身上那微弱的妖族氣息不見了,今日看上去,他似乎只是一個普通的少年。
“你叫陸天辭?”葉楚憐撐著腦袋看向陸天辭,“你那個玉佩好奇怪?!?p> “回九長老,弟子的確是陸天辭?!标懱燹o表情十分的平靜,“至于這玉佩,不過是弟子在家中的舊物,是不值錢的玩意?!?p> “我還從來沒見過把玉佩做成小貓咪的形狀的,真好玩?!?p> 明明葉楚憐說的是“好玩”,明明她奶聲奶氣的毫無殺傷力,明明……但陸天辭莫名感覺到脊背一涼,仿佛被什么人看透了似的。
“九長老若是喜歡,這玉佩便獻(xiàn)給長老?!?p> 陸天辭解下玉佩,他本想直接交給葉楚憐,但半路被岑裕攔下了。
岑裕對陸天辭存有戒備,怎么可能讓他的東西直接靠近葉楚憐。
“師尊喜歡?”
岑??聪蛉~楚憐,小女孩喜歡這種東西很正常,但他總覺得她并沒有多喜歡的樣子。
“喜歡啊,小貓咪多好看?!?p> 即便沒有直接接觸,葉楚憐也能夠確定那只是一塊普通的玉佩,看來陸天辭是知道原本的玉佩有問題,這次過來特地?fù)Q了一塊。
也就是說,哪怕他不能感受到妖族的氣息,他也知道那塊玉佩不能拿到沐清峰上晃悠,畢竟這里是晉南的地方,如果被他撞見,根本就隱藏不了。
不過妖族和人族一直沒有太大的矛盾,他們費(fèi)心思潛入劍仙門是為了什么?如果妖族真的有圖謀,在葉楚憐的印象里,她并不記得發(fā)生過什么和妖族有關(guān)的事情。
她活了幾百年,幼年的事情很多都記不清楚了,一時之間葉楚憐也很難確定,曾經(jīng)是不是真的發(fā)生過什么。
葉楚憐回憶不起過去的事情,她的目光盯著陸天辭的玉佩看了一會,岑裕便以為她是真的喜歡。
“這玉佩是陪陸師兄長大的物件,師尊喜歡的話弟子按照它的樣子再給師尊做一個,好不好?”
岑裕不想這種不知底細(xì)的東西靠近葉楚憐,但也舍不得她受委屈,只能像是哄孩子似的哄著。
事實(shí)上現(xiàn)在的葉楚憐看上去就是一個小孩子。
“真的?”葉楚憐愣了一下,然后便笑了,“只給我的?親手做?”
葉楚憐其實(shí)并不喜歡陸天辭的玉佩,她畢竟是幾百歲的人了,不可能喜歡這些小孩子的玩意。
但岑裕做的不一樣,只要是他做的,她到死都會收好。
“這是自然,師尊想要什么樣的,弟子就做什么樣的,只給師尊做?!?p> “那我要鳳凰!”
葉楚憐說完,她和岑裕兩個人都愣了一下,前者怪自己一時得意,竟然遵循了本心,后者則是想起的曾經(jīng)的事情。
古有神獸,火鳳便是其中之一,而葉楚憐曾經(jīng)的坐騎便是那只火鳳,那是她費(fèi)勁千辛萬苦才降服的神獸,而選擇火鳳的原因,僅僅是她喜歡火鳳的模樣。
現(xiàn)在這個時候,這些都是未來才會發(fā)生的事情,因?yàn)槿~楚憐不止一次夸過火鳳,岑裕便只當(dāng)她小時候便喜歡。
“好,明日弟子便去翻閱典籍,一定為師尊做出來?!?p> 說是翻閱典籍,但火鳳的模樣岑裕記得太過清楚,他甚至可以比任何書本上畫得還要惟妙惟肖。
“九長老果然不同尋常?!币娙~楚憐失了興趣,陸天辭便把玉佩收了回來,“沒想到岑師弟還有這樣的本事,實(shí)在是令人佩服?!?p> 陸天辭這見縫插針的本事絕對不輸給那些圓滑世故的成人,岑裕都有些懷疑他的真實(shí)年齡,這實(shí)在不像是一個十歲孩子能做到的。
這一點(diǎn)葉楚憐也懷疑過,但至少這一點(diǎn),她沒看出有問題來。
如果真的有問題,連尋仙境都能抵擋的,那該是多么珍稀名貴的法寶——總不能陸天辭和她一樣是逆天之人吧。
他們?nèi)齻€這邊你一言我一語的,方青在另一邊默默背書,留下唯一一個正常的張丙辰對著他根本不用看的書本大眼瞪小眼。
他今天是來做什么的?
他現(xiàn)在做了什么?
難得的休息日啊,他放棄了和兄弟去山下玩的機(jī)會,特地過來為的是什么?為的不就是可以趁機(jī)在沐清峰走走,等回去以后顯擺一下沐清峰的風(fēng)景嗎。
可現(xiàn)在呢?過來是岑裕直接帶過來的,沿路的風(fēng)景沒看兩眼就進(jìn)屋了。
明明說好是來教方青修行的,這好歹能和方家加深感情,但小半天了,他教了什么?
張丙辰有點(diǎn)郁悶,但他不敢說,畢竟葉楚憐興致頗高的樣子,他要是不小心把這個小姑奶奶惹哭了,到時候傳到晉南耳朵里,他就死定了。
但是吧,現(xiàn)場實(shí)在是不像是要念書的模樣,張丙辰人品不夠好,但對于功課和修行還是很認(rèn)真的,他小心的抬頭看向說話的那三人,小心翼翼的吭了一聲。
“我說……”他一出聲,那三個人便看向他,“還……要不要念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