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地下那間傳出呼吸聲的房間的門鎖的死死的,連個門縫都沒有,黑衣人實在沒有辦法,他就找了一個好像是存放廢物的地方把自己藏起來,迷糊了一會兒,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來了,開門聲和腳步聲把他從夢中驚醒,黑衣人從廢物的縫隙中往外看著,一個坡腳的老男人拎著一個筐,慢慢地靠近那間屋子,打開門,把筐放進門內(nèi),從門內(nèi)拿出一個筐,馬上又把門鎖上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呼喊聲在門的開合瞬間飄出來,又消失在空曠的過道里。
這聲音聽上去有點熟悉,有點像安靜墨的聲音,又像是好幾個女孩的聲音混雜在一起發(fā)出來的。
黑衣人的眼睛一刻也沒離開那個房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個送東西的人,等那個人出去鎖上門走遠了,他才從廢物堆里悄悄地走出來,慢慢地靠近那間屋子,靠近那緊鎖著不露一絲縫隙的門,他把耳朵貼上去,屏住呼吸聽著,屋子里沒有聲音。
“茵茵……茵茵……”他輕聲地呼喚著安靜墨在夜總會的名字,凡是在那里干活的女孩都不會留下自己的真名,她們都有一個自己認為好聽或者別人送的假名字。
門里沒有人應聲,他又抬手輕輕地敲了幾下門,門里安靜得如一間空屋子。
黑衣男人心急如焚,就算是救出了屋子里的人,帶著他們從哪里逃出去呢?
他朝過道深處摸去,這是一條長方形的過道,兩頭都有門,過道不長,他摸到盡頭的另一扇門,用手觸著門,他感到,這扇門是那種薄薄的木板做的,不像他進來的時候那扇門用的那么結(jié)實的材料,他用力推了推,推不動,門把手上有鑰匙孔,應該是在外面鎖上的。他回到廢物堆里,翻了半天,這堆廢物除了是一些軟綿綿的裝修廢料,似乎沒有硬一點的東西,要是有個鐵棍子多好,或者有塊磚頭也是好的,可是,讓他失望了,他懷著沮喪的心情回到那扇不結(jié)實的木板門前,掏出自己的匕首,費力地摳著門板。
摳了一會,也摳開了一個小孔,透過小孔他朝外看著,外面黑漆漆的,他翕動幾下鼻子,似乎有汽油味道飄過來,好像有個龐然大物擋住了他的視線,根據(jù)外面門縫里透過來的光,這里應該是停著一輛車,應該是個車庫。
車?那可是逃跑的時候能用的上的交通工具,他心內(nèi)一陣欣喜,隨即又陷入了黑暗,沒有鑰匙怎么打火?管它呢,現(xiàn)在沒有退路,要不也賭一把,此生,他好賭成性,賭贏賭輸?shù)臅r候都有。
黑衣人用自己的匕首使勁挖著薄木板門上的鑰匙孔,他很投入,也很賣力,挖著挖著,就聽見一個聲音在和他說話。
“你是誰?”起初他沒有聽清楚,他停下手里的活計,認真聽了聽,聲音就是從那間鎖著的屋子里傳出來的。
“你是誰?你在干什么?”一個女孩的聲音。
黑衣人走近那扇門,低聲問道:“是茵茵嗎?你在里邊嗎?”
門里沉默了,沒有了聲音。
“你別害怕,我在想辦法救你出去。”黑衣人返身又回到木門前,似乎身上有了無窮的力量,他用力挖著鑰匙孔周圍的木板。挖的差不多了,他收起匕首,掰了掰,一使勁,鑰匙孔和周圍的木板分離開了,露出一個圓形的洞口,他朝對面望去,果然是個車庫,里邊還停著一輛車,一股汽油味道撲鼻而來。
黑衣人長出了一口氣,他想了想,回到自己的廢物堆里,得有一個萬全之策才行。
今天是星期六,金淼帶著他的幾個好朋友來到新鄉(xiāng)結(jié)合部,他想知道安靜墨住在哪里,幾個人一商量,分頭去找,運氣好的話保不準還能碰上。
金淼獨自一個人轉(zhuǎn)悠著,迎面剛好碰上了韓飛和端木宇昊兩個人推著自行車正邊走邊挨家看著。
金淼站住了,雙手插著褲兜,注視兩個人走過來,韓飛和端木宇昊大老遠也看見了金淼,兩人想躲開他,可是就一條路,沒辦法,兩人低頭從路對面想過去。
“喲!這么巧,你們倆也來了?”金淼攔在兩人通過的路上。
“怎么?這地方你家的?許你來不許我們來?”韓飛雙手抱著肩膀,反問道。
“端木宇昊,今天,我就問你一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我。”金淼沒搭理韓飛,倒是瞄著端木宇昊。
端木宇昊看著他,面無表情。
“你是不是喜歡安靜墨?”金淼開門見山,連鋪墊都沒有。
端木宇昊把眼睛從他身上移開,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推著車子想從邊上過去。
金淼攔在他面前,道:“切!喜歡還不敢承認,懦夫!”
韓飛急道:“說誰懦夫呢?你不喜歡安靜墨你到這里來干什么?”
“喲!八成你這個又瘦又小的板栗男也喜歡安靜墨?你不配!”金淼看著韓飛譏諷地說道。
“哎呀!你們這是要打群架嗎?一大早上的。”肖震一嘴酒氣,搖搖晃晃地走過來。
“姐姐,你有沒有看見一個長頭發(fā)的女孩,個子高高的,騎著一輛粉色的自行車……”韓飛描述著安靜墨的樣子。
“瞧把你急的,什么女孩?這偌大的新鄉(xiāng),女孩多了,你想找哪個?老子也是……”肖震想起來,她已經(jīng)不能稱之為女孩,自己的初夜以八百塊的價格賣給了夜總會的那個小白臉。
“這大白天的找什么女孩?晚上才能找到女孩,去夜總會啊,那里有的是女孩、女人、年輕的、歲數(shù)大的,可你們挑。”肖震其實只不過也只有十六歲,但是,她的外貌看上去要比實際年齡大幾歲,混社會已經(jīng)混了好幾年。
金淼一把扯過肖震,盯著她的眼睛,問道:“你說什么?那個女孩也去夜總會嗎?”
“什么女孩?哪個女孩?你拉著我干什么?要不然上我的房間里待會?”肖震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還故意扯上金淼的手。
金淼掙脫她的手,還特地在嘴邊吹了吹,好像肖震能把他的手弄臟了一樣。
端木宇昊和韓飛已經(jīng)走遠了,金淼站在原地,頭上的青筋已經(jīng)充了血,暴起來了。
這里正對著肖震住的那間房屋,肖震剛要關(guān)門,金淼一腳門外一腳門內(nèi)把她的門硌上了,金淼推著肖震后退了幾步,肖震咕咚一聲身體貼在了墻上。
“干什么你?神經(jīng)??!”肖震帶著酒氣罵著。
“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有沒有見過那個女孩?”金淼充血的眼睛緊盯著肖震。
“你是不是被喜歡的人給甩了?干嘛這么激動?我告訴你個秘訣,只要你敢上,那就得手了?!毙ふ鸢胝姘爰俚卣f道。
“上什么上?上哪里?”金淼問道。
“天呢!你還是個雛兒身,要不我給你授授課。”肖震說著就要去解金淼的外衣扣子。
金淼慌忙地松開了按著她的手,躲避著肖震,一臉驚恐地逃離了這間屋子。
路上,幾個好朋友已經(jīng)聚集到了一起,看著金淼這副狼狽的樣子都感到很奇怪。
金淼也懶得解釋,他抬頭看了看日頭,快到中午了,還是返回城里吧,今天一無所獲。安靜墨不會騙自己吧?不會,她說過住在新鄉(xiāng),要不然改天再來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