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沛焦急的看向高空,已經(jīng)不知過了多久,這天也逐漸黑了下去。
幾道清風,拂過二人臉頰,于沛似乎想通了,在她眼中燕允謙的確是自己仇人。
畢竟是他們一家造的反,害得她家生離死別,不過也如他所說,“天下已易”,為今之計在于先救出蘭茴將軍和爹爹于閣老最重要。
“什么條件?”
聽到她開口,燕允謙睜開眼睛,吐掉嘴中叼著的草根。
“終于等到了!”他暗嘆一句從懷中掏出紙和毛筆,“明日便是陛下的宴會了,想救人總得告訴我,你們行刺的人藏于京城何處吧?”
燕允謙看著于沛抗拒的神情,腕間發(fā)力,用毛筆桿子摁于她嘴上,笑著補充道:
“別著急拒絕我,你也要想想啊,他們二人皆是逆臣,我得冒多大的險才能放他們自由”
“你不提供些有用的消息,我爺爺那兒…可不好說,你想想唄?”
京城之中雖然說有暗探潛藏,可是他們這些人太過謹慎了,搜查多日皆為徒勞。
思索中燕允謙知道于沛肯定會告訴他地址,原因嗎,也很簡單說句不好聽的,一個蘭茴可以抵多少個尋常死士?
“我憑什么相信你?”
于沛質(zhì)問著燕允謙。
燕允謙無奈的笑了笑,她有這種懷疑也是正常的,誰讓自己爺爺是燕德呢。
他從口袋中掏出塊金黃令牌往于沛眼前一晃,隨后便說道:
“我有爺爺御賜的金字令牌,只要你把他們的位置告訴我,我保證三日內(nèi)蘭茴或者于閣老其中一人定會現(xiàn)身于城外渡口”。
…
于沛沉默不語,她當然知道燕允謙有燕德所賜令牌是什么意思,但是要出賣這些個兄弟們,她終究是說不出口。
“是護城河以東聚云齋吧?”
燕允謙一橫一豎在紙上書寫著字體。
“你!”于沛一驚,連忙止聲,她有些害怕了,原以為燕允謙什么都不知道沒想到只是缺乏證據(jù)罷了。
“呵,還真是”。
燕允謙放下毛筆,背著手,緩緩起身沉聲道:
“別太驚訝,雖然說他們這些家伙幾日搜不出來個屁,不過也非一無所獲”
“京城…,你們啊也確實得感謝這里是京城,否則,你們早就全死絕了”。
于沛嚇得捂著胸口向后退去,她知道燕允謙沒有嚇人,而是實話。
她們這些人一早便被復仇的心思蒙蔽雙眼,全然忽略一點,倘若燕允謙將此事上奏,以燕德的性子自然是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
“想通了”,燕允謙譏諷一聲,“要不是爺爺顧及的多,我現(xiàn)在也不用和你費口舌了”。
燕允謙收起紙筆,拍了拍于沛的肩膀,雙眸來回打量著四周空寂的院落。
他掛上配刀,拉起她徑直朝禮部后門走去,這后門與其叫門倒不如說是個狗洞呢。
殘破不堪的門板上,還有著無數(shù)蜘蛛網(wǎng),“呼”,燕允謙吹了一下,厚重的灰塵騰空而起。
“讓讓”
擋開于沛,他拔出腰刀反手一斬,頃刻間用于鎖門的銹鎖,閃過一絲火光便斷裂開來。
“從這里走吧,有點臟但沒有別的意思,按天色來看所有宮女都已經(jīng)回來了,從正門你恐怕難走”
“至于如何處置那些刺客,交給我吧…,另外你明天去換身得體的服飾,我有事需要你幫忙?!?p> “我…”,于沛剛想拒絕,轉(zhuǎn)念一想只得點頭做罷。
“一言為定”
燕允謙一腳踢開木門,看著外圍燈火通明且沒有任何衛(wèi)卒巡視的長街,不徑寬心一笑。
…
送走于沛,他關好木門,從口袋中取出令牌咬咬牙。
穿過石路,正巧趕上宮女們歸來,禮部除了分發(fā)貨物的一部文官,便只剩下這些做東西的宮女了。
燕允謙扶正腰刀,大步流星的剛欲出門之時,只見一名身著紫色麻衣的女人擋住了他。
“禮部胡姬見過太孫”
“胡姬”燕允謙嘀咕一句后止步,仰起頭直視著這位老女人,“胡尚儀這么晚了來禮部有何貴干?”
胡姬瞅著燕允謙一副率先發(fā)問的姿態(tài),不禁覺得有些好笑,這可是禮部她便是禮部尚儀自然要在這兒啊。
“太孫好記性,此乃禮部,胡姬乃是尚儀不在此處,因在何處?”
燕允謙被這么嘲諷一句,頓時有些尷尬,腦子飛速轉(zhuǎn)動著駁斥道:
“本太孫是來查驗禮部明日為陛下備的東西的…”。
“那不知太孫領進來的宮女現(xiàn)人在何處?”
胡姬冷冰冰的小聲說道。
“什么意思?”,燕允謙斂起笑意手握刀柄,眼神中泛起一陣殺機。
禮部荒廢的后院之中明明空無一人,胡姬絕對不可能偷偷摸摸的溜進去。
“可惡的,還是沒藏住!”
燕允謙暗自叫罵一句,他看著胡姬,奇怪的是在她臉上竟然看不出絲毫慌張。
“太孫寬心,這是胡姬從幾位來自領懲戒的宮女口中得知的,您也知道非宮中之人入了內(nèi)還進到禮部,事關重大,怒胡姬冒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