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蘇家公子成婚了
蘇家公子成婚,在盧奴城可是件大事。
盧奴是中山國國治。
張家和蘇家,都在這座城里。
東漢成婚,不依六禮。
但親迎還是要的。
蔡琰身在中山,遠離故土,蘇家別院成了她出嫁的“娘家”。
蘇易身穿禮服,騎著高大的駿馬,得意洋洋的被迎親隊伍簇擁著。
路旁站著倆人。
有個身材矮小精瘦的漢子,小聲對旁邊文士模樣的人說:“成婚的就是蘇家公子?!?p> 他們正是從陳留趕來的戲志才和樂進。
“蘇家公子總算成婚了。”旁邊一個婆婆說:“有個媳婦,看他以后還抓雞攆狗?!?p> 戲志才錯愕的睜圓眼睛,向婆婆問道:“蘇家這位公子,莫非在此聲望很不好?”
“算不得不好。”婆婆回道:“就是厭的很?!?p> “怎么個厭法?”戲志才來了興致。
“客人是從外地來的吧?!逼牌艈査?。
“正是?!睉蛑静呕氐溃骸安诺奖R奴,竟撞上這等大事?!?p> “難怪不知。”婆婆訴起苦:“要說蘇家的公子,人倒是不壞,就是頑劣的很。城里野狗見著別人,即便不追,也不會嚇的跑開。可一旦見了他,遠遠就躲著。”
“為何?”戲志才問。
“怕他唄?!逼牌耪f道:“從來只有狗攆人,盧奴倒是有一景,就是蘇家公子攆狗?!?p> 婆婆語氣幽怨,戲志才強忍著笑:“他還做過什么?”
“一手好神射?!逼牌艑λf:“只是去城外打獵也就算了,沒事還蹲著看誰家雞鴨跑了出來。但凡溜達出來的,一準回不了家。”
“射殺雞鴨,他就給拿走?”戲志才問道:“也不給錢?”
“蘇家家大業(yè)大,哪能少那點錢?!逼牌疟饬吮饪鞗]牙的嘴:“錢倒是給的,只是雞鴨被射殺,放在誰,心里會得勁?”
“說的也是。”通過與婆婆閑聊,戲志才大概知道蘇易是個什么脾性。
他招呼樂進:“我們也去蘇家?!?p> “去做什么?”樂進疑惑。
“吃酒宴。”戲志才問:“給多少隨禮合適?”
婆婆又在一旁開腔:“用不著隨禮,蘇家擺的是流水席,誰去了都能吃?!?p> “有這等好事?”戲志才問:“城里那么些人,蘇家得用多少錢?”
“人有錢?!逼牌耪f道:“照老婆子說,朝廷都不一定比蘇家有錢?!?p> 戲志才算是明白了。
蘇易在盧奴出了名的頑劣。
可他干的那點事,又讓人恨不起來。
射殺雞鴨,會給主人補償。
追攆野狗,也說不上是什么惡行。
他實在不敢相信,有著大才的蘇家公子,竟會是這種頑劣的秉性。
正如婆婆所說,蘇家開的是流水席。
前院內(nèi),擺放著一張張矮桌。
凡是上門的,不問貧賤富貴,只要說聲吉祥話,家仆就會放進去。
戲志才和樂進走進前院,恰好角落還有兩張空桌。
落座后,有家仆給他們送上水。
戲志才問:“公子何時回來?”
“公子迎親去了?!奔移拖残︻侀_的對他說:“客人是頭一撥,開席的時候,主家還會給每人二十文錢,沾沾喜氣?!?p> “是不是每個來的人,都有銅錢?”戲志才問他。
家仆回道:“盧奴城那么些人,要是都給,得送多少出去?只有頭一撥客人給?!?p> “真是好運道?!睉蛑静殴笆郑骸霸儋R蘇公子與夫人白頭偕老?!?p> “同賀,同賀?!奔移托ξ幕囟Y,照應(yīng)別桌客人去了。
“不容易?!钡人吆螅瑧蛑静抛旖菐еφf了句。
“戲公因何這么說?”樂進問他。
“蘇家公子頑劣,盧奴人只覺著煩的很,卻不恨她?!睉蛑静艈枺骸澳悴挥X著有趣?”
“紈绔秉性罷了?!睒愤M說道:“官宦、富商子弟,見的多了。”
“欺男霸女他不曾做過。”戲志才說:“品行應(yīng)該不壞。”
“不過十五六歲,毛還沒有長齊?!睒愤M回道:“怕是還不會欺男霸女。”
戲志才嘿嘿一笑:“毛有沒有長齊,只有他家夫人知道?!?p> 吉時將到,蘇易迎了新婦回來。
望著新婦,戲志才先是一愣,隨后笑著搖了搖頭。
“戲公,怎了?”樂進問他:“你認得新婦?”
“婦人家,我怎會認得?”戲志才說:“只是認出跟著蘇家公子的那人。”
“誰?”樂進問。
“李儒?!睉蛑静耪f:“董卓伏誅,都說李儒被蘇議郎殺死,沒想到竟被帶來中山?!?p> “主公說過,離開洛陽才與蘇公子分開。”樂進睜圓眼睛:“莫非連他都給騙了?”
“怎么可能?!睉蛑静欧穸怂牟聹y:“主公應(yīng)該是不想說?!?p> 蘇易迎回蔡琰,夫妻倆拜謝賓客,完成禮儀,被送進新房。
“人進房去了。”樂進問:“怎辦?”
“吃宴?!睉蛑静呕氐溃骸爸骷沂⑶?,怎能不領(lǐng)?”
蘇家高朋滿座、人來人往。
盧奴城里,認識的和不認識的,都要來湊個熱鬧。
最得意的還是蘇易。
本以為成婚會多麻煩,沒想到大漢朝的婚禮竟如此簡單。
賓客都不用陪,他和蔡琰直接回了新房。
蔡琰坐在榻上,低著頭不去看他。
蘇易卻腆著臉湊到跟前,歪起腦袋看她。
“公子為何這樣看妾身?”蔡琰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臉更紅了。
“叫我什么?”蘇易賤兮兮的問:“難不成要等明兒早上,才肯改口?”
“夫君……”蔡琰輕輕喚了聲,羞的恨不能尋個地洞鉆進去。
“這就對了?!碧K易把她往懷里一摟:“夫君都叫了,生娃兒玩去。”
蔡琰吃了一驚:“夫君別鬧,賓客都在……”
“夫人的意思,等到賓客走了再鬧?”蘇易賤兮兮的問她。
蔡琰低著頭沒吭聲。
她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回應(yīng)。
蘇易站起:“好,我這就去把賓客都給趕走。”
“別去!”蔡琰嚇了一跳,趕緊把他拉住。
她這一拉,恰好上了蘇易的當(dāng)。
順勢把她抱起,蘇易壞笑著:“管他賓客走不走,咱倆該干嘛干嘛!”
蔡琰無奈,只能任著他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