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鳴翩翩而立,一襲白色長袍更顯得他脫塵出俗,他優(yōu)雅地說:“正有此意,不才白鶴鳴,以后與諸位一同修習(xí),實屬本人榮幸?!?p> “楊秀影。”高挑女子回應(yīng)著。
“溫向仁?!?p> 許將行看他們主動介紹,也隨后拱手說:“許將行。”
他剛說完,其余人都是眉頭一皺,說:“你就是那個記名的?”
許將行有些尷尬,說:“正是?!?p> “因為什么?”溫向仁擔(dān)心自己不夠禮貌,有些拘謹?shù)脑儐栔?,倒不是他八卦,而是搞清楚些會更好?p> “額,師父他們讓我先暫時不說,總之是我個人的一點私事吧。”
溫向仁有些奇怪的打量了一下,也不好再說什么。
水秀見狀,而后說:“總之這位許兄不是什么壞人就對了?!?p> 她頗為自信的語氣讓溫向仁有些疑惑,他說:“你們認識?”
“哼,多嘴,要你管!”水秀皺了皺鼻子,語氣驕橫地回答。
溫向仁碰了一鼻子灰,急忙道歉說:“抱歉抱歉,是我失言了?!?p> 楊秀影看他們說這話,沒有按照自己節(jié)奏走的意思,于是輕咳一聲,而后說:“剩余幾位同窗呢?”
其余人也各自介紹了性命。
許將行打量了一下楊秀影,他以往參加過一些培訓(xùn),知道在一些培訓(xùn)中會有所謂的“無領(lǐng)導(dǎo)小組”,通過這種方式自然選出具備領(lǐng)導(dǎo)氣質(zhì)的、想做領(lǐng)導(dǎo)的人。
而眼下就有些類似“無領(lǐng)導(dǎo)小組”的情況,這個楊秀影也很有想掌控局面的欲望,他想了想,于是說:“既然大家是同窗,以后互相稱謂也不需要拘泥,大家可以叫我將行?!?p> 楊秀影順勢贊同這個說法。
許將行繼續(xù)說:“既然我們共同在諸葛軒老師門下修習(xí),我到有一個建議想與大家商量商量?!?p> 水秀眉毛一挑,認真的看著他。
“我們不如選一名班長如何?”
“班長?”楊秀影沒停過這個詞,有些不解。
“沒錯,班長。這也是我曾經(jīng)聽人提起過的,我們總共有十二個人,總得有個人負責(zé)統(tǒng)籌修行的事情,算得上是我們的領(lǐng)頭羊,班長就是領(lǐng)頭羊?!?p> 楊秀影看他提出此事,以為他有意成為班長,于是略帶不滿的口氣詢問說:“將行準備居之?”
許將行擺擺手說:“我能夠留在本班還是個問題,哪里能勝任,我到有一個人選。”
白鶴鳴一愣,看他的目光似乎掃了自己一眼,心中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這人不會要舉薦我吧?
他正想著怎么推辭,誰知道許將行說:“我覺得楊秀影可以勝任。”
白鶴鳴愣住了,意識到對方故意耍了個小花招,他有些迷惑,這確定是張道合口中的紈绔子弟?
楊秀影心臟砰砰的跳,她怎么都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是舉薦自己?
她面不改色,打量了一下眾人的反應(yīng),沒想到他們都沒有反對意見。
真開心呀!楊秀影暗暗雀躍,對許將行多了幾分好感。
而許將行也樂意她成為班長,這種人本就有權(quán)利欲,自己做個順水人情有什么不好?
楊秀影看大家認可她成為班長,面不改色,沉靜的說:“既然大家這么說了,我也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不如今晚去醉仙樓小聚?”
這是基本的社交,大家也都沒有什么反對意見。
而坐在最里面的孔凌卻冷哼一聲,說:“俗氣,不去這種庸俗的地方?!?p> 楊秀影臉色一垮,說:“吃飯也是庸俗?”
“觥籌交錯,人聲喧嘩,都是在那里嘻嘻哈哈,哪里不是庸俗?”
這兩人三言兩語就要有掐架的趨勢,慕容宸扭動著肥碩的身軀站在兩人中間,打了個哈哈,說:“不庸俗不庸俗,吃飯睡覺是人人需要做的事情,無非看怎么吃、怎么睡,孔凌一定是這個意思!再者而言,我聽說醉仙樓有人擅長音律,我們?nèi)ヂ犅犚袈?,不就是高雅的事情么??p> 孔凌一聽有音律,改口說:“既然有音律,那就去吧,看看能不能入耳?!?p> 楊秀影心中的小本本記了孔凌一筆。
許將行默默的看著眼前的情形,暗暗記下他們的個性,往后是朝夕相處的人,這些人的性格要掌握清楚。
隨后,他們一行十二人向山下走去。
而這十二人也引來學(xué)院旁人的注目,他們將是學(xué)院這一批學(xué)子中冉冉升起的新星。
...
入夜,許將行回到自己與祝為遠暫住的客棧,他們還暫時沒有在云麓山找住處。
等到了客棧,許將行發(fā)現(xiàn)祝為遠的房間亮著燈火。
他敲了敲門。
“誰?”
“祝兄,是我。”
房門打開,祝為遠有些瞧上去有些無精打采。
水秀的話還縈繞在許將行耳中,他瞧見祝為遠還沒有睡下,就是想來看看他的情況如何。
“祝兄還未睡?”
“嗯,今日到甲班,一些同窗說要聚聚,剛剛才回來——咦,你也是剛剛回來?呵呵,上舍的學(xué)子們?nèi)绾???p> 許將行從這話語中聽出酸溜溜的味道。
他嘆了一口氣說:“抱歉,祝兄?!?p> 祝為遠擺擺手,呵呵一笑,說:“許兄說的這是哪里的話,你抱歉什么?”
“可否進屋一敘?”
祝為遠向后一退,比了個請進的手勢。
許將行走進房間,坐了下來,而祝為遠為了他沏了一杯茶。
“車夫大哥已經(jīng)回去了?”
“嗯,已經(jīng)回去了。”祝為遠的口氣頗為冷淡。
“祝兄是不是還在生氣我有事瞞你?”
“豈敢豈敢,今日那姑娘不是說了么,是我蠢,沒能看出許兄與眾不同?!?p> 許將行嘆了口氣,說:“我是真心實意拿祝兄當(dāng)做摯友?!?p> “我也如此?!弊檫h真誠的說。
“那祝兄為何生我的氣?”
“我只是覺得看不透許兄,總覺得與許兄相處,我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層薄紗,似乎許兄有許多秘密與心事我不清楚。”
說到這里,祝為遠認真看著許將行說:“論起聰穎程度,我一定不如許兄,許兄算計仇人,替我解圍,這些事情都不是我能夠想出來的。所以我在想,我們二人是否適合成為朋友?”
許將行微微一怔。
“彼此是否能成為朋友,要看許多事情,看身份、看背景、看是否志趣相投、看是否相得益彰,可是我苦思了一下午,實在是想不出哪里配稱得上是許兄的朋友?!?p> 祝為遠嘆了一口氣,說:“爹爹說讓我出來歷練,見識見識世面,不然在家養(yǎng)尊處優(yōu),遲早成了廢物。原本我不信,沒想到許兄教會了我一個道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如果是之前,許將行也許會勸慰祝為遠,而水秀今日的一番話點醒了他,他自然不會在想以往那樣順著祝為遠說話。
他面色嚴肅,認真地說:“祝兄,既然我已經(jīng)誠心當(dāng)你是朋友,那有些話我必須要說?!?p> 祝為遠側(cè)過臉,看著他。
“叔叔說得對,你就是太過于幼稚了?!?p> 祝為遠有些詫異,沒想到許將行真的捅了自己一刀。
“還記得今日那姑娘是怎么說你的么?她說你為何要特意強調(diào)自己是祝家族人的事情?!?p> 許將行目光灼灼,他直言道:“因為你的光芒都來自于祝家,而不來自于你,所以你不斷的用‘燕州祝家’這四個字來抬高自己,來掩飾自己的一無是處?!?p> 祝為遠楞住,面色通紅。
“你的驕傲是空虛的,是薄弱的,如果沒有‘燕州祝家’這四個字,你什么都不是。若是你的驕傲是實打?qū)嵉?,是屬于你自己的,我就不會那么顧慮,害怕傷到你的自尊心,因為它一定會一戳就破?!?p> “顧慮?”
“沒錯,我顧慮拿走墨梅后你的心情,顧慮告訴你我想要入諸葛軒門下會不會傷到你的自尊,因為你認為自己是更優(yōu)秀的人,我不會在這些事情上比過你?!?p> 祝為遠的臉更紅了。
“所以得知我入了諸葛軒門下,你的自尊心又接受不了了,甚至開始自卑了,不是么?”
祝為遠沒吭聲,他的確是這么想的。
許將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為遠,作為朋友,我很希望我們能夠共同成長起來,你不該執(zhí)著‘燕州祝家’的招牌,這個榮耀現(xiàn)在與你沒有半點關(guān)系。入上舍如何,入甲班又如何?你我的友誼難道就不可以存在了么?”
“可是,我們的友誼會是什么呢?”祝為遠茫然的問。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發(fā)現(xiàn)我們的友誼并不是你想象的樣子??墒菫檫h,你想過沒有,原本在你眼中,你我的友誼是不對等的,是你救了我,是你的家世比我顯赫,是你的資質(zhì)比我高。你以為自己是比我高高在上的,可是現(xiàn)在似乎是我把你拉了下來?!?p> 祝為遠垂下來頭,不敢看許將行。
“為遠,你我的友誼是救命之恩而起,不該因這種事情而終止,否則你我實在是太過于幼稚。至于之后我們的友誼會是什么樣子,由以后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