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時代之神
顧佳沒指望高傲的阿離簽下賣身簽約,純粹是讓他做個見證人,沒辦法,系統(tǒng)要求的。
接下來,顧佳懶癌發(fā)作,以養(yǎng)傷作借口,每日不是茍在閣樓里,就是跑去縣令那里喝茶,隔五天去鼎豐錢莊簽款,平時最多指導(dǎo)一下五十名青年的算術(shù),卻很少主動過問工程的事情。
日子就這么逍遙的過去了,到了十一月尾,縣令劉宗立竟然要調(diào)走了。
青州縣署后院。
劉宗立春風(fēng)滿面,語氣里透出濃濃的喜色。
“顧佳,本官接到調(diào)令,不日便要趕往汴京上任,這次本官得嘗所愿,全杖你鼎力相助?!?p> “恭喜大人平步青云,不知大人高升何職?”
劉宗立秘而不宣,笑道:“容本官先賣個關(guān)子,你有機(jī)會去汴京,本官一定盡地主之宜?!?p> “多謝大人美意,汴京我遲早要走一敞,屆時望大人念念舊情,關(guān)照小女子一二?!?p> “哈哈,你我不必客氣,顧佳,為朝廷收回五艘戰(zhàn)船,你功不可沒,可惜你一介女子之身,否則本官定為你請功?!?p> 你會為一介草民請功才怪,顧佳想了想,問:“大人,河運如此大的產(chǎn)業(yè),不知移交給誰來接手?”
“這個你無需擔(dān)心,不管是誰接手,你簽署的契約在期內(nèi)是有效的,十年之內(nèi),青州河運盡在你手,朝庭只收兩成賦稅,這是本官極力爭取的,顧佳,本官待你也算不薄了?!?p> “大人的厚恩,小女子銘記在心吶。”
這件事情,劉宗立并沒有蒙騙她,一個縣的經(jīng)濟(jì)命脈其價值不可估量,兩成賊稅是極低,京城沒有強(qiáng)力的后臺,是不可能辦到。
顧佳心滿意足的離開,五日后,新任縣令正式接收青州大印,劉宗立隨后攜家眷護(hù)衛(wèi)重返汴京官場。
……
隨著新年的腳步越來越近,萬眾矚目的河運工程終于峻工,與此同時,家與商業(yè)一體的“龍飛山商貿(mào)街”也正式完工。
夜已深,李維伏在新案上,憤筆疾飛,用顧佳教給他的數(shù)字和方式記錄過去幾天的重要事件。
12月26日,貨運碼頭與倉庫順利竣工,2276名民工,458名工匠全部領(lǐng)清工錢。
12月27日,我們的新家“龍飛山商貿(mào)街”正式落成,共有橫街五條,縱街八條,批發(fā)市場二個,商鋪408間,房舍無數(shù)。
(注,當(dāng)天,以大幺為首的78名青年強(qiáng)行霸占位置較好的房舍和商鋪,大當(dāng)家氣得不輕,責(zé)罰參與者最后分配,大幺等人欲哭無淚。這幫傻子。)
李維想了想,將后面幾個字用濃墨畫掉,繼續(xù)書寫:
12月28日,清晨,龍飛山人集體遷居新家,大當(dāng)家揚(yáng)言宴請參與河運工程的所有人,和青州官場、各商店的東家,加之龍殿山3千人,初步估算在6千人以上,為此,宴會特意推遲一天舉辦。
(注,老當(dāng)家和龍飛山眾一致反對,大當(dāng)家一意孤行。)
12月29日,宴會如期舉行,八方攜禮來賀,新任知縣親臨提扁。
(注,賀禮賀錢堆積如山,全體龍飛山人集結(jié)清算,結(jié)果出乎所有人預(yù)料,收禮進(jìn)項除去開銷,大賺了一筆。)
李維放下手中的筆,推開窗戶立于窗前,此時夜色正濃,半輪月牙高懸,愈發(fā)清冷。
“她睡了嗎?”
……
顧佳睡不著,大部分人搬去新居,除了她,諾大的商會只剩下如花和阿離。
她起床披了件大氅,敲開了阿離的房門。
“何事?”阿離堵死房門,一臉警惕的看著她。
去,什么表情?顧佳相當(dāng)無語,自己有那么可怕嗎?
“我想去屋頂賞月,你陪我去?!?p> 賞月?
要去屋頂,必須要抱她上去,阿離一下關(guān)上門,連油燈也熄滅了。
“行吧,你早點歇著,我去叫如花陪我,這兩天,她老是問我和你發(fā)生什么事。”
房門再度打開,阿離的臉比夜色還要黑。
屋頂上,二人坐成排。
顧佳仰望蒼穹之頂?shù)脑卵?,喃喃道:“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此事古難全?!?p> 阿離皺起眉頭,望著她的側(cè)臉,:“你作的詞?”
顧佳收回目光,笑道:“如何?能擊中你的心嗎?”
“沒聽過,但不是你之作。”
你聽過才怪,這首詩的作者才19歲,再過十幾年吧,這首千古名篇就要問世了。
“你如何確定不是我作的?”
“你一介山賊之女,無師無門,詩才從何來?”
顧佳笑道:“我喝過神墨,沾了文曲星君之才,整個青州都知道的事?!?p> 阿離盯著她的眼,道:“滿天過海的招數(shù),我比你更擅長,你究竟有何秘密?”
想起被她套了個底朝天,他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想知道?簽下那份契約我就告訴你?!?p> “你想嘗嘗我的手段?”
“想呀,”顧佳笑著挨近他的肩膀,:“來吧,盡管使出來?!?p> 熱乎乎的氣息噴在阿離側(cè)臉,他長長地嘆了一聲,緘口不言。
顧佳再次仰頭觀月,心中思緒萬千,兩次歷經(jīng)生死,讓她想明白很多事情。
作為一個穿越者,她一直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舉動改變歷史,讓時光之輪偏離原先的軌道。
但這一切在死亡面前毫無意義,至少對她毫無意義,歷史的偏離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沒有后來的她嗎?
可她已經(jīng)活生生的站在這個時空里,真真切切地活著,這才是最重要的。
“阿離,把你的力量交給我,我助你君臨天下。”
阿離詫異地看著她,這種口氣,天下又有幾人敢吐?
“過完春節(jié),各地的秀才便要赴京趕考,這一屆大考人才倍出,中舉之?dāng)?shù)為歷史之最?!?p> “你如何得知?”
顧佳笑道:“我喝過神墨,有未卜先知之能?!?p> 阿離心里一動,似乎想到什么,問:“你有辦法網(wǎng)羅各家秀才?”
他曾經(jīng)做過這種打算,也吩咐姜山付之行動,奈何沒有成效,反倒是顧佳成功了一例。
顧佳搖頭:“收羅人才不難,能得是人心,人心難測,我也沒有辦法?!?p> “復(fù)國談何容易,人心不歸,再多的人才也無用?!?p> “阿離,你錯了,如今是盛世,沒有人愿意提著腦袋跟你造反,所以,不管你的計劃如何精密,成功的機(jī)會不大。但我們不需要他們?nèi)ピ旆?,也不能告訴別人要造反,只要他們老老實實的完成我們交代的事情,大事自成。”
一道亮光在阿離眼中升起,他仿佛看到希望之光,體內(nèi)那顆孤獨的心似乎找到同伴,不再孤獨。
“我憑什么相信你?”
顧佳慢慢站起來,張開雙臂擁抱天空:
“就憑我是這個時代的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