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其實我是個演員。
蘇昊嘴角的血鮮紅無比,在明晃晃的陽光下清楚無比地呈現(xiàn)在九名殺手的眼中。
就在蘇昊流血的瞬間,九人中有三人的劍明顯比其他六人快了一絲。
這三人不管是出于何種心思,見蘇昊終于受傷,終于按捺不住了!
若不是久在劍陣之中并時刻用神識探查著劍陣中的一切,蘇昊還真不一定能發(fā)現(xiàn)這一絲變化。
就是這微小的變化,對蘇昊來說,已經(jīng)足夠!
雖然之前九人各懷心思,劍陣已經(jīng)貌合神離,但九人配合日久,好歹仍是處在同一軌道,劍陣還在正常運轉。
但此刻這三人出劍的加快,就預示著劍陣已出現(xiàn)了不可挽回的缺口。
缺口雖小,足以致命!
“月牙天沖!”
蘇昊高喊一聲,紫黑的劍元已隨著一記上挑破空而去。
首當其沖的殺手看著疾速襲來避無可避的劍元,腦中一瞬間閃過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這家伙這么強?!
有如此修為為何現(xiàn)在才開始反擊?
他什么意思?
玩弄我們嗎?
艸!
在濃濃的不甘與震驚中,這殺手連人帶劍一同徹底被月牙天沖斬中。
這一招是蘇昊有心破劍陣的一招,是毫無保留的全力一擊,是雙手上挑。
其強大自不必多說,只看劍元將殺手斬得渣都不剩之后又直沖天際飛向了極遠的高空就可見一斑。
雖然看起來這一招有些用力過猛了,但蘇昊對結果還是非常滿意的。
這鳥劍陣,終于破了!
劍陣一破,其他八名殺手倒也果斷,心知不敵之下不約而同四散而逃。
跑是不可能讓他們跑掉的,他們個個修為都很強,出招又狠辣,只有全部殺光才能勉強有些安全感這樣子。
阿憶得蘇昊示意,喚出八柄長劍,蘇昊心念一動,長劍朝著八個方位激射而出。
“啾!啾!啾!”
長劍破空而去,其上全都附有蘇昊的劍元,去如疾風、勢如閃電,不偏不倚,正正擊中八名殺手,莫不是貫頭而過。
蘇昊意念再動,長劍挑著八具尸體快速飛回。
雖然知道可能得不到什么好東西,蘇昊還是進行了一番摸尸。
果然,除了八把長劍,再無其他。
好在這八把劍比蘇昊在兵器鋪里買的一百把普通長劍好了不止一星半點,也算是頗有收獲了。
蘇昊忽然有些后悔了,剛才的月牙天沖要是收點力,只殺人、不毀劍該有多好啊!
蘇昊讓阿憶將長劍收起,回到了等在一旁的三人身前。
何羨之贊道:“蘇小哥此番交戰(zhàn)高明至極,只是不知傷勢如何?”
蘇昊擦了擦嘴角血跡,道:“原本一步一步演戲,就是想拼著受點輕傷,好誘使他們急著下殺手,沒想到失敗了。”
何羨之擔憂道:“蘇小哥失算了?受傷比預想的要重?”
蘇昊還未答話,白子君的安慰已經(jīng)到了:
“雖然站得遠,但我也能感受到那個劍陣的強大,蘇公子的傷雖然比預估的要重,但敵人盡數(shù)伏誅,不得不說,蘇公子膽大心細有魄力??!”
蘇昊搖了搖頭,淡淡地道:“不,失敗的原因是,我根本沒受傷?!?p> 白子君:“???”
何羨之:“?。?!”
秦仙兒翻了個白眼,她生平最恨裝比之人,若不是只剩金丹期的修為,此時她恨不得打得蘇昊跪地求饒,大喊一百聲“我再也不裝比了”。
蘇昊一本正經(jīng)接著道:“當時哪里有時間想那么多,幸好我機智,大驚之下自己從體內逼了一口血出來,不然就演砸了!”
何羨之點頭以表贊賞,道:“蘇小哥反應機敏,臨陣應變之強,確實屬于上等!”
蘇昊又再次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不瞞夫子說,這一次的戰(zhàn)斗,我從一開始就錯了?!?p> 秦仙兒插話道:
“你先是用言語刺激他們,想讓他們分心,從而露出劍陣的破綻;
隨后見那一番言語的作用不夠,又再度開口,表面是罵他們無知,實則是示敵以弱,傳給他們一個你已是強弩之末的錯覺。
我說的可對?”
蘇昊嬉皮笑臉道:“仙兒姑娘懂我!”
見秦仙兒的臉猛地板了起來,蘇昊趕緊收回嬉笑,開口道:“接著說,你接著說?!?p> 秦仙兒這才滿意地下巴微抬,瞥了蘇昊一眼,繼續(xù)道:
“然而他們仍是不為所動,或者說,他們雖受了你的影響,但這個影響卻很小,讓你沒有借著這個影響來破陣的信心,對么?”
“正是這樣!”蘇昊大戰(zhàn)之后有些躁動劍元此刻已經(jīng)平息了下來,點頭肯定。
“咦?”阿憶的清脆的聲音此時響起:“為什么秦仙兒……姐姐這么了解老板?就像是老板肚子里的蟲子一樣?”
秦仙兒也不說話,只是輕描淡寫地看了阿憶一眼,嚇得阿憶趕緊跳到蘇昊另一邊肩膀,老老實實再不敢說話。
秦仙兒這才又道:
“所以,你緊接著嘴里喊著與他們拼命身體卻轉身就逃,就是告訴他們,你已經(jīng)撐不住了,以此來引他們追擊你!可對?”
“說的不錯!話說,仙兒姑娘你真的不是我肚子里的蟲子嗎?”
“哼!”秦仙兒冷哼一聲:“就你這點小伎倆,本姑娘多少年前就不用了?!?p> 說罷,秦仙兒接著道:“關鍵是你做完那些還不算完,還故意被擊中了!這一下,總算是達到了讓他們心不齊的目的,劍陣由此出現(xiàn)極大的破綻!是也不是?”
“是!”蘇昊答道:
“他們九人各懷心思,我終于受傷以后,就將他們的心思放大了出來。
有的家伙不想成為木家內斗的棋子,已生了先殺了我再逃走的心思,有的就是單純地想殺掉我然后去他家主子那里邀功,還有的心若磐石不為我所動。
不管他們到底是怎樣的心態(tài),總之,劍陣亂了。
亂了,就有破的機會。
我只是沒想到,真正破起來的時候,會這么輕而易舉。”
白子君聽了蘇昊和秦仙兒的對話,這才搞清楚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也解開了為何秦仙兒見蘇昊“涉險”卻絲毫不為所動甚至還露出欣賞的神色。
何羨之見白子君神色有異,開口道:
“子君不必妄自菲薄,所謂術業(yè)有專攻,你的心思不在修煉爭斗,而在做學問,沒看出名堂來也屬正常。
不過萬物相通,修煉、打斗其實和做學問區(qū)別也不大,講究的無非就是一個字。”
白子君恭恭敬敬行了一禮,求教道:“敢問夫子,是哪個字?”
何羨之抬頭望天,輕聲卻堅定地吐出一個字: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