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白,看夠了沒有?”
藍美男預想自己說出來后,不管兇手是李濟世還是宗道長,阿白都會庇護他,甚至以死來阻止他或四爪的報仇。他不想傷害老朋友,也不愿放棄為五爪報仇,他要阿白離開,它不能橫亙在他們與宗道長之間。
“沒看夠,我不想回五爪山了?!卑滋拐\地說道。五爪山是囚禁它的牢籠,它現(xiàn)在看到了七成的上仙,哪里還會想回去。
上仙的坐騎本也是性情乖張,藍美男還是先與它講道理。他先將四爪及其伙伴支開,又朝李濟世揮手示意他想與阿白單獨談談。對于李濟世,他一個人住在寒冷的神醫(yī)府里,淡漠世事,獨來獨往,對宗道長的事,他會高高掛起,他不擔心李濟世會摻合其中。
果然。李濟世說道:“藍天使看來想讓你們回五爪山,你與他好好說說吧。”他再次揉揉阿白的額頭,將它的雙爪放下來,撿起斷了之后就沒人注意的阿刀。他撿起來了。
藍美男招呼阿白到一旁說話。
“五爪山是一座特別的神山,山底直通冥界,倘沒有神仙守護,冥界不知多少牛鬼蛇神跑出來,你不是不知道。阿白,你和西藍花此次出逃,五爪一直擔驚受怕,他為了你們承擔了多大的責任,你心中有數(shù)。你不能呆在這里,你得快回五爪山,然后我再上報五爪死亡的事情,天庭再任命新的山神。這樣,他違背天帝旨意任由你們逃出來的事就不會露餡?!?p> 阿白看著拿著兩片斷刀傷神的李濟世以及抱著鐘興弟還在扇自己耳光的宗道長,沉默不語。
藍美男又將兩只眼睛睜裂了看著李濟世的西藍花拉過來,說道:“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們沒有離開五爪山,五爪他也許就不會落得這個下場。你們不能讓他死后還被天帝追責,快帶著阿白回五爪山吧。”
西藍花嘆了一口從她有生命起就仰慕上仙的氣,黯然說道:“藍天使,你怎么不早點告訴我神醫(yī)他就是上仙呢?”
“李濟世是李濟世,西持刀是西持刀,不要混為一談。你也看到了作為神醫(yī)的李濟世,他有想過要去解救貳扭王國嗎?他想過尋找開刀嗎?他有想過要濟世救人嗎?”
“都是天帝的錯,你不要怪到他頭上,你也說了,他不是完整的上仙。再說,神醫(yī)他不也治好了壹刀帝國國王的病嗎?他不也是很想得到鐘興弟的那把刀嗎?”
“那把刀,你也看到了,我也想了很多,我不想再與你們多說什么?,F(xiàn)在,你帶著阿白回五爪山?!卑着c西藍花油鹽不進,藍美男有些著急。宗道長現(xiàn)在處境不利,他不能錯過時機,畢竟宗道長曾輕易將他的刀奪去,雖然當時他大意,可那家伙的身手,他不敢小覷。
西藍花眼睛仍是離不開李濟世,藍美男用扇子在她頭部扇動,將她吹成披頭散發(fā)的瘋婆子?!澳銈兛熳甙?。”
阿白留戀它與七成上仙重逢的這一時刻,拖延大法使出來,它想去與四爪說話。
“四爪他這些年在哪里?”
“四爪恨不得將宗道長千刀萬剮,他正集中全部力量蓄勢待發(fā),你別去打擾??熳?。”
四爪與他的三個伙伴緊握著刀,正狐疑地看著他們。殺死五爪的兇手抱著女人在那里發(fā)神經(jīng),他們在這邊嘰里咕嚕討論什么呢?殺手就在眼前,干就是了。
藍美男將扇子化成了刀,他想說的已經(jīng)說完,阿白執(zhí)意不走,后果自負。他朝四爪那邊揮一揮刀,五個朝著宗道長走去。
想到失敗,想到死亡,怎么也不會想到劈人就像劈柴一樣的神醫(yī)李濟世竟接不住她扔給他的阿刀。那團黃霧擋住了宗道長砍向李濟世后變成了白老虎,李濟世躲開了死亡,她差點嚇死?;剡^神后,歡娣聽到鐘興弟絕望的哭嚎,是她將阿刀扔出去的,她走到鐘興弟身旁,說不出一個字來安慰或解釋。她雖困惑于鐘興弟對王壹的刀如此這般,此時,還是為鐘興弟的巨大痛苦感到痛苦。
宗老爺將自己的臉抽得五彩斑斕,也不能稍稍減輕鐘興弟比天高比海深的絕望與苦痛。歡娣看到李濟世撿起了兩塊阿刀,阿刀也不是什么寶刀,應該可以請鐵匠再鍛造復原。
落刀城是一座刀城,城中隨處可見鐵匠鋪,任何一家規(guī)模都大于仨鮮國鮮羊城她見過的鐵匠鋪。她還打聽過,有些鐵匠鋪打造的刀、茅、戟等武器專門賣給仨鮮國,將斷了的廢鐵刀接好,想必隨便找一家都可以。不過聰明如鐘興弟,如李濟世都對阿刀如此重視,其中定有她不知道的奧秘,歡娣這個過于普通的建議終究沒有說出口。
她與云叔叔在斷山府見過的那個最愛打扮的男子帶著四爪他們走過來了,打擾這邊絕望的氣氛,宗老爺還在扇自己耳光。
“宗老爺,讓我抱鐘姑娘回府吧?!?p> 宗老爺生死難料她不管,她與鐘興弟躲開為妙。
歡娣的話打斷了宗道長的自扇,他感受到了洶涌而來的殺意,將懷中的鐘興弟交給歡娣。
“有什么沖我來,不要傷及她人。”
說得有責任有擔當。
“吧啦吧,你以為我們像你一樣卑鄙無恥,吧吧啦,...”四爪又開始燙舌頭的咒罵,藍美男在他的咒罵聲中已經(jīng)出刀。
宗道長用刀抵住抱著鐘興弟的歡娣的后背。
“你們敢動我,我就殺了她。”
想到失敗,想到死亡,看到李濟世接不住她扔的刀,還是沒想到宗道長會再次將抱著鐘興弟的她當成人質(zhì)。
藍美男硬生生的將刀偏向墻里,那一片剛整理好的花花草草圓圓樹木霎時成了犧牲品。仍沒離去的阿白與西藍花看到宗道長如此無賴舉動,西藍花轉過身去,原地踏步,假裝往前走,阿白在地上打了個滾變回小小貓躲在籃子里,伸出小腦袋看到李濟世手上拿著個晶瑩的半尺來長的玉器。
可能是豎笛,從李濟世吹的一小段曲子來看,像。
天下第一強盜有多狡黠,藍美男又領教到了,他相信宗道長做得出任何的壞事,他不是嚇唬他們,他刀下的兩個無辜女人,生死難料。
四爪已經(jīng)不是神仙,他被打回原形,下放凡間,又在山中修成了人形。他沒有藍天使那么多顧慮,對方無賴,他也不講大道理,他與三個伙伴仍是要打,他的開場獨白就要結束了。一只碩大無朋的鳥,不鳥人,張著羽翼悄無聲息,從宗道長身后滑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