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醫(yī)生!韓醫(yī)生!快去叫韓醫(yī)生……”
“小王去,快去!”
“噢噢,好的好的,我馬上去!”
“他真的醒了?”“好像是啊,你看他的手都動了誒!”
……
恍惚間,我似乎聽到有人在說話,好些人。
緩緩睜開眼來,看見粉刷得極好的天花板。
我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想起身,卻無力,想扭過頭看看四周,亦不可得。
這是怎么了?我在哪兒?
“噔噔噔噔……”傳來一陣高跟鞋的聲音,一位身穿白褂的女子快步走到床邊。
“醒了么?”她正在向他人詢問,聲音聽來很是溫柔。
我也想說話,卻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正帶著氧氣罩,連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連他們在說什么似乎也聽不清了。
“記得我么?”她突然俯下身來,睜大了眼睛看著我,像是在期待著什么。
她本帶著口罩,此刻已取了下來,清澈如水的眼睛里滿是關切與憐惜。
胸前的牌子上方赫然寫著“主任醫(yī)師”,下面寫著她的名字——
韓禹臨。
我卻不認得她。
只好用盡力氣,很勉強地微微搖了搖頭。
“唉?!彼龂@了口氣,直起身子來對旁邊的人說道:“去找朱教授來,快。”說完便匆匆地轉身走了。
這是在醫(yī)院?,我不是在和小橘博弈么?應該在家里才對呀,這怎么是在醫(yī)院?
這還不像是普通的醫(yī)院,我用眼睛轉了兩圈,隱約看到周圍的陳設,都不是普通病房該有的。
而且我身邊的人也太多了,估摸著至少得有七八個,似乎都是護士。
他們現(xiàn)下正議論紛紛。
“韓醫(yī)生去哪兒了?。俊?p> “去找李大媽了罷。”
“應該是,李大媽守了那么久,都暈倒了。要知道他醒了啊,不知道得多激動呢?!?p> “是啊是啊”
……
他們在說什么?我怎么不太明白?
李大媽?李大媽是……
“噠噠噠”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昭兒!昭兒!”一個中年老婦急匆匆地沖到我面前,她俯下身來,些許用力地握住我的手,滿臉的急切與關心。
“你醒了,那……那你可認得我?”老婦的聲音微微顫抖,想必是太過激動所致。
我看著她,怔住了。
竟赫然是巷子里面館的女老板。
卻不知為何,我看著她,是那樣的親切。
她雖才中年,卻已白發(fā)叢生,皺紋縱橫,看來甚是蒼老憔悴。
能感覺到,她一定是我極親密的人,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我就這樣看著他,既沒點頭,也沒搖頭。
“李大媽,您也別急,他昏迷了這么久,能醒過來已經(jīng)說明有效果了?!?p> 韓禹臨拍了拍老婦人的肩膀,安慰道。
“可他,可他……”李大媽看著我,說著說著竟掉下幾滴淚來,打在我的胸前的病服上。
“慢慢來,慢慢來,別擔心,會好的。”韓禹臨的聲音有如冬日夏云,充滿了親和力。
“他醒了?”一低沉的男聲傳來。
“朱教授!你來了?!表n禹臨似乎很激動,“您的藥果然有用?!彼恼Z氣里充滿了感激。
“這也少不了大家的功勞?!敝旖淌诓恢螘r已來到了我的床邊。
“謝謝你,朱教授,謝謝你!醒是醒過來了,可……”李大媽在止不
住地抽泣。
“醒了就是好的,這種療法也是第一次嘗試,現(xiàn)在看來,很有成效?!敝旖淌诘?,“記憶的話,不能強求,看命罷。”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走罷走罷,大家伙,讓李大媽和他單獨待會兒?!表n禹臨招呼了起來。
不一會兒,房間里就只剩我和李大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