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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眼,已是正月十五,元宵佳節(jié)。
賈母在榮國府?dāng)[家宴,王熙鳳最知她心意,只一力往大了折騰。
不只有戲,連耍雜技,并說書的男女先兒全有,都打點(diǎn)了旁的不拘,只管取樂頑笑。
又派了人連湘云都接了來,眾人齊聚一堂,從一大早就開始吃茶看戲……
賈母看得熱鬧,果然歡喜,抱了湘云陪眾人說會子話,卻獨(dú)不見賈玦,笑罵一聲,命鴛鴦去東府里問。
“瞧那小魔頭作什么呢,磨磨唧唧,快請了來?!?p> “是呢?!蓖跷貘P也在邊上搭腔,“這幾出戲都看老了,老祖宗沒甚么意思,快叫他過來想想辦法,讓她老人家高興高興?!?p> 賈母沒好氣的啐了她一口,“好個鳳丫頭,我叫他來,是惦記他那些子笑話嗎?”
王熙鳳賠笑認(rèn)錯,“當(dāng)然不是,老祖宗是惦記他這個人………”
賈母這才滿意,剛要頷首,就瞧見她一個沒繃住,自個先大大咧咧的笑出了聲,一面笑,一面口齒不清的嘟囔,“可玦兄弟他這人整個就是一笑話……哈哈……”
眾人聽了哪還忍得住,都跟著笑了,賈母指著她張了張口,一時竟不知怎么反駁,又好氣又好笑……
好家伙,合著我到底還是在圖他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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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笑過一陣,鴛鴦也就來了,回說,“晴雯妹妹說,他今兒一早就出門去了。"
眾人聽了,無不詫異!
賈母亦皺眉,“早說好了的事情,再沒有出門之理,可有說去哪了?”
鴛鴦面上有些尷尬,“沒有,只說是晚些回來了,再給老太太告罪?!?p> 賈母等聞言更奇怪了,鴛鴦做事一慣仔細(xì),怎么這會連話都問不清楚?
王熙鳳忙替她解釋,“晴雯那丫頭糊涂,不會說話,想是沒說明白……"因又命平兒再去問。
尤氏冷笑兩聲,“那丫頭可不糊涂,嘴刁著呢!平日里連我在她面前都沒臉,鴛鴦先前怕是沒得著什么好話吧?”
王夫人聽了簡直無法理解,不可置信的看著尤氏,“素日知你是個好的,可你這也…也太好脾氣了吧,如此無法無天,目無尊卑的丫鬟,不早早的打發(fā)了,留在府里頭造反呢?”
尤氏苦笑一聲,“那是小叔的丫鬟,哪里輪得到我來管,何況……”察覺到賈珍正在瞪她,心里一慌,到底沒敢再說下去……
賈母卻聽得心下不喜,擺了擺手,“一個丫鬟罷了,也教他縱成這般模樣,你別管了,等他過來,我來說他?!?p> 尤氏面上一喜,沒等她答話,賈珍卻搶著上來恭敬一禮,“老祖宗別聽她扯臊,晴雯那孩子我也是見過的,雖然是潑辣了些,但也只是對下人,對我們并不敢不敬。
況且二弟身邊本就沒甚么人,又老在外面忙,根本沒時間顧及家里,得虧她厲害,才把大小事務(wù)打理的井井有條,且一手針線功夫更是一絕,要離了她,怕是二弟生活上各處都有不便?!?p> 賈母聞言深以為然,微微頷首,“這話說的是,便是老婆子我離了鴛鴦,只也難辦。但是她性子,若果真這樣沒規(guī)矩,卻是長痛不如短痛……”
“老太太放心,晴雯的事,我跟二弟自有計(jì)較,夫人她每天聽風(fēng)就是雨,最好說舌,在那扯臊呢。
您老也不想想,若依二弟的性子,真要是個沒規(guī)矩的下人,府里被打,被發(fā)放的不知多少,哪還容她?”
見賈珍居然破天荒的幫賈玦說話,眾人面色不由十分古怪,但聽他說的有理有據(jù),也便信了三分。
賈母又沒見過晴雯,只當(dāng)尤氏夸大其詞,言過其實(shí),遂冷冷的瞪了她一眼。
尤氏:“……”
賈母到底不好為個丫鬟去說她,只對賈珍商量,“話雖如此,可玦兒身邊只一個大丫鬟,難免不周,也容易讓她越性沒了邊,以后沒規(guī)矩起來,趕明我再挑一個好的,老成持重些的與他看顧著……”
聽說賈母要給賈玦院里添人,賈珍面上一黑,趕忙賠笑,大手一揮豪爽道,“不用老祖宗費(fèi)心,此事我來就好!我來就好……”
這下別說其他人了,連賈母都察覺出這里頭不對勁,這賈珍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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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再說,打這時卻見平兒笑吟吟的就回來了,尤氏見了更加納罕,忙想自證清白,因問她,“那晴雯怎么說的,可是罵你了?”
平兒莫名其妙,“大奶奶這話從何說起?晴雯妹妹可好了,還要我進(jìn)去喝茶哩,我著急回老太太、太太、各位奶奶們的話,便先回來了……”
尤氏:“……”
鳳姐看她笑了,“我這臟了心的小蹄子,在那院里面子比我還大呢,大嫂子想看她吃虧,卻是想差了?!?p> 賈母這會卻是懶得再關(guān)心什么丫鬟不丫鬟的,只問平兒,“怎么說?”
平兒恭敬答道,“回老太太的話,晴雯說二爺他是今兒一早起來,突然來的一件要緊的事,隱約聽說是薛家那位大爺,沖破府門就進(jìn)來了!
二話不說拉了二爺就走,具體也不知道是個什么事,晴雯只推說,興許是鋪?zhàn)由系氖隆?p> 賈母聞聽不禁憂心,“前陣子不是說那鋪?zhàn)右黄蠛?,日進(jìn)斗金嘛?這會又是出了什么事?”
王熙鳳趕忙安慰,“老祖宗不必憂心,玦兄弟的本事您是知道的,既他去了,必就無事了,咱們只管開心過節(jié),待他回來,再問便是?!?p> 眾人也跟著安慰,獨(dú)有邊上薛姨媽臉色難看,突然一拍桌子,驚呼一聲,一臉懊惱。
“屁個鋪?zhàn)拥氖?,這個殺千刀的孽障,沒良心的種子,他能有個屁的正事!
大清早的就嚷嚷著要出去吃酒,我就說不讓他去的!這會子怕是不知拽了玦兒去哪兒胡羼呢!狗娘肏的玩意,我好好的玦兒才多大啊,都教他帶壞了!”
賈母:“……”
王夫人:“……”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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