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誠忠走到人群中間,拱手道:“各位兄弟,我金誠忠對不起大家,請受金某一拜。我讓大家滿懷夢想,高高興興的來到了這里,卻沒能讓大家一展心中的抱負,失望而歸,他朝若我金某能成就大業(yè),定當不會忘記諸位兄弟,到時候一定讓你們吃好的,喝好的,玩好的,加官進爵,拜相封候,以償大家今日之失。請再受金某一拜,大家即將要離我而去,但是你們永遠記住,不論你們走到哪里,你們永遠都是我金誠忠的好兄弟。拿酒來,我要為兄弟們餞行?!?p> 李文才端了三碗酒過來。
金誠忠端起一碗酒,舉到眼前說道:“這第一碗酒,我祝各位兄弟的父母長命百歲,正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yǎng)而親不在,請大家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的侍奉自己的父母,讓他們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過好每一天,不像我金誠忠,從小父母便被朝廷害死,想要侍奉他們都沒機會。”說完一飲而盡。
金誠忠又道:“這第二碗酒,我祝各位回去之后,事業(yè)有成,多子多福?!焙韧甑诙刖疲又值沽说谌刖普f道:“這第三碗酒,我祝大家回去的路上一路順風?!?p> 說完將酒喝干,將碗一摔,喊道:“擂鼓,為我們的兄弟送行。各位兄弟,請……”
張歡心道:“兄弟們,我們走?!?p> 眾人誰也不動,看著金誠忠。金誠忠向李文才使了個眼色,李文才又向人群中的自己人使了個眼色。
人群中一人道:“金大哥,你永遠是我們的好大哥。”
另一人道:“金大哥,我不走了,我決定留下來,我家里只有我一個人,都三十好幾的人了,連老婆都沒娶上,回去只能是孤零零的過完下半輩子,根本沒有意思,與其這樣活著,還不如拼他一拼,萬一運氣好,搞他個功成名就也說不一定,到時風風光光的回去,連縣太爺都得看我的臉色行事,這樣子多威風。”
李文才向那人拱手道:“這位兄弟有志氣,李某佩服?!?p> 接著又有人道:”金大哥,你重情重義,跟著你,一定能實現(xiàn)我心中的抱負,我也愿意留下來。”
又一個聲音喊道:“金大哥,我一直把你當成一個貪圖小利,賣國求榮的小人,可聽了你這番話之后,我相信你絕不是這種人,當今圣上昏庸無能,把朝政交給一個太監(jiān)打理,弄得民不聊生,怨聲載道,這樣的朝廷,我們還擁護它做什么,我們推翻它是推,蒙古大軍推翻也是推,最重要的是老百姓能過上好日子,誰做皇帝都一樣。若金大哥你能成就大業(yè),那真是百姓之福,天下蒼生之福。金大哥,我愿意帶領我的十幾個兄弟留下來,不論是上刀山還是下油鍋,全憑金大哥一句話?!?p> 金誠忠道:“好,說得好,這位兄弟的大恩,金某沒齒難忘。”
這時,喊留下來的聲音越來越高,到最后形成了一條統(tǒng)一的聲音喊道:“我等皆愿留下助金大哥一臂之力……”
張歡心也道:“既然各位兄弟都愿意留下來,我張歡心也不能不識時務,我也留下來,跟大家一起追隨金大哥,完成我們心中的夢想。”
金誠忠聽后滿心歡喜,把目光投向張歡心,張歡心會意一笑。金誠忠早就想到,他們這些人肯跟自己來到邊關,根本不會在意是助朝廷還是助瓦剌,他們之所以鬧著要走,只不過是張歡心一時接受不了助瓦剌攻朝廷這個現(xiàn)實,然后帶頭要走,大家都信他,所以愿意跟他走,其實大多數(shù)人心里都是不太舍得走的,因為經(jīng)過前面一仗后,大家都看明白了,瓦剌大軍驍勇善戰(zhàn),而朝廷的兵士卻是不堪一擊,失敗的陰影早已在軍中傳播開來,就像溫疫一樣,人人自危,無心戀戰(zhàn)。在這一片大好的形式下離開,將來金誠忠要是真成了大事,那不后悔死才怪,只是沒人帶頭說出他們心里的想法,他們也就默然的要跟著張歡心走,李文才安排的那幾個人正好說出了他們的心聲,這才引起了共鳴。
張歡心喊道:“追隨金大哥同生共死?!?p> 眾人齊聲喊道:“同生共死……”
金誠忠看著眼前這些人,想起了蘇先博他們,不禁悲從中來,心想:想不到最不該走的人,卻離我而去。但轉念一想,雖然你們走了,但我金誠忠還是有這么多兄弟,你們知道嗎?你們一直都是我的驕傲,不管我遇到多大的困難,你們總會幫我,可這次,這次你們太讓我失望了。不知道以后我們再見面的時候,還會不會再像以前一樣親密無間。
這天晚上,蘇先博他們兄弟五人在一家小店中住下,白天趕了一天的路,都又困又累,但五人都毫無睡意,默默的圍坐在桌前,相對無言。他們的心里都有些愧疚,都覺得有些對不起金誠忠。
張通先開口道:“我們就這樣走了,不知道大哥以后還會不會把我們當兄弟?!?p> 蘇先博道:“不管他有沒有把我們當兄弟,最重要的是我們始終把他當大哥?!?p> 李慕道:“戰(zhàn)場之上,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不知道大哥他會不會有事?!?p> 陳佛道:“大哥功夫那么好,行事向來小心,一定不會有事的?!?p> 林逍遙道:“既然我們都離開他了,還談論這些干什么?”
蘇先博道:“不管他做了什么,我們始終是好兄弟,終究有些舍不得?!?p> 李慕道:“是啊,要不是大哥當年帶我們上靈山,真不知現(xiàn)在會流落到何方。
張通道:“依我看,我們都那么舍不得他,不如我們回去,畢竟我們發(fā)過誓要同生共死的?!?p> 蘇先博道:“我們?nèi)艋厝退荒苁呛λ谌f劫不復,幫蒙古人打自己人,你們下得了手,我可下不了手?!?p> 陳佛道:“二哥說得對,不是我們不幫他,而是我們不能幫?!?p> 林逍遙道:“還是回靈山吧,就當沒來過?!?p> 蘇先博道:“如今也只能是這樣了。四師弟,你的意思呢?”
張通道:“你們都回去,我也回去?!?p> 蘇先博道:“好,大家早點休息,明天一早趕路。”
李文才自從那天沒有得到吉雅后,內(nèi)心一直很沮喪,滿腦子想的都是這個蒙古第一美人的影子,他情不自禁的來到吉雅賬外,向守衛(wèi)說要求見吉雅。
守衛(wèi)進到帳內(nèi)稟報道:“小姐,外面有個人,自稱是小姐的救命恩人,說要見你。
吉雅聽到救命恩人四個字,最先想到了金誠忠,向侍衛(wèi)道:“趕快請他進來。”
李文才走近營帳便行禮道:“屬下李文才,見過小姐?!?p> 吉雅有些不知所措,問道:“你是?”
李文才道:“小姐不記得屬下,但屬下記得小姐,那天城破之前,小姐被擒,是屬下救的小姐。”
吉雅道:“那你今天來,所為何事呀?是不是來要賞錢來了?”
李文才道:“不是,屬下來只是想要告訴小姐,以后有什么吩咐只管找屬下,不論上刀山還是下火海我李文才都再所不辭?!?p> 吉雅道:“很好,我突然想起你來了,你就是那個什么山寨的二當家,那天把我綁上山欲對我圖謀的就是你對不對?”
李文才忙跪下道:“請小姐贖罪?!?p> 吉雅道:“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再說那天你也沒有得逞,以后你可得好好為我辦事,不然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李文才道:“請小姐放心,為了小姐,屬下愿肝腦涂地,再所不辭?!?p> 吉雅道:“我突然有個問題想不明白,想問問你?”
李文才道:“小姐請說。”
吉雅道:“那日我從你的山寨逃出來,金大哥也跟我一起逃了出來,你堂堂一個山寨的寨主,怎會甘愿跟在他左右?”
李文才道:“小姐有所不知,前些日子我們天蝎寨惹怒了官府,官府派兵上山圍剿我們,幸得金大哥出手相救,屬下才撿回了一條小命,聽金大哥說要到邊關來建功立業(yè),而我當時正好沒地方可去,于是屬下就跟了過來,沒想到在此遇到了小姐?!?p> 吉雅道:這可真是不打不相識,好了,我全明白了,你下去吧。”
李文才道:“屬下告退?!?p> 李文才走到帳外,往里看了一眼吉雅,心想,早晚有一天,我一定要得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