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
雨后秦沫打開窗戶，潮濕的空氣撲面而來，好在現(xiàn)在天氣已經(jīng)轉涼，晚風帶來了些許涼爽。
“叮咚?！遍T鈴卻在此時響了幾聲。
透過一旁的電子屏，秦沫看到門外是一個運輸機器人。
“請在這里進行簽收。”機器人伸出一塊方形屏幕，一個盒子放在下方的夾層里。
秦沫在上面簽好字，隨后拿出快遞合上門回到客廳。些許屋檐上的水漬滴落在紙箱上，快遞單上的寄件人是顧辰，收件人是她。隨后秦沫割開膠帶，取出里面的禮盒。
“to 秦沫?！笨ㄆ现皇呛唵蔚膶懥诉@句話，拉開禮盒兩側的絲帶，左邊放著一本舊相冊，右邊放著一瓶透明的溶液。
翻開相冊第一頁，泛黃的相紙上是過去孤兒院大門前的合照，那時秦沫剛滿5歲，回憶已經(jīng)模糊了，但還認得出大部分人。一頁一頁看下去，時間距離五年前越來越近，只是最后一頁那張照片似乎不屬于她在Q市的回憶，倒像是她曾經(jīng)在夢里見過的地方。自從到了L市，秦沫便經(jīng)常夢到兩個小孩在一處地下隧道逃命的場景，反反復復都是同一個夢境。
翻開照片的背面，上面寫著一行字。
“零，我是九?！?p> 此時放在窗臺的腕表發(fā)出震動聲，秦沫打開通訊器看了一眼頭像，是顧辰打來的。
“喂?！鼻啬l(fā)現(xiàn)他并沒有打開攝像頭，“聽得見嗎？”
“秦沫，你收到禮物了吧?！鳖櫝秸J真地看著屏幕里的秦沫，他已經(jīng)等待這一天很久了。
“你不是顧辰?！鼻啬俅我姷剿哪翘炀陀X得很奇怪，顧辰怎么可能會注射病毒改良試劑，“你接近我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比他認識你還早了十年?！鳖櫝侥抗怆x開屏幕，望著車窗外她房間的窗臺，“我是來帶你回家的?！?p> “家？”秦沫的腦袋里忽然閃現(xiàn)出一個陌生的青年，模糊的殘影里似乎聞到了潮濕的氣味。
濃烈的睡意忽然襲來，秦沫后退了幾步倒在沙發(fā)上。
禮盒里的透明溶液其實裝著易揮發(fā)的液體，只要打開盒子就會觸動機關，曾經(jīng)封鎖的記憶被強行喚醒。
……
“零，你聽得見嗎？”
秦沫猛然睜開眼，自己正靠著墻，手正拖著什么，低下頭差點把她嚇了一跳，自己正端著槍，腰間的對講機里正發(fā)出聲音，只是身體卻并沒有受自己控制。
“一，我已經(jīng)和九抵達預定位置，完畢。”秦沫感覺到眼前的畫面并沒有那么清晰，隨著視野的轉變，一個十三四的少年正和自己穿的一樣站在對面的墻壁后。
“A組，你們十分鐘后發(fā)起進攻，完畢?！睂χv機的雜音消失了。
“零……”還沒等秦沫反應過來，眼前的畫面開始旋轉，無數(shù)不同的聲音喊著零這一個字，腦袋就像是要炸裂一般的疼痛，無數(shù)回憶席卷而來，不知道持續(xù)了多久。
“零，舊街區(qū)302號，我們在那見面?！毖矍俺霈F(xiàn)一個模糊的身影，秦沫自己被牢牢地固定在一張白色的鐵板上，頭上帶著一個面罩，只能透過縫隙看到眼前的男人。
……
路燈下。
秦沫徑直走向那輛黑色汽車。
“九，好久不見?！?p> “好久不見?！鳖櫝酵高^后視鏡看著她的眼睛，“歡迎你回來?！?p> 關于零的過去。
貝星人協(xié)助聯(lián)合國會穩(wěn)定全球局勢后，不同意外星人干涉政權的一部分反抗者組成了反抗者聯(lián)盟，而零和其他代號特工屬于反抗者聯(lián)盟中的魔方基地。司令顧威廉曾是G市的市長，G市淪陷之后便在地下建立了堡壘，參與代號計劃的特工從三十年前就開始選人。她是第二代零號，十五歲那年零代替死去的秦沫繼續(xù)生活在Q市。秦沫是教授K的女兒，是唯一可以取得他信任的人?；貙α氵M行了記憶移植手術，但由于幻生機器缺少了核心零件，從機器里出來的零失去了作為自己的記憶。之后的七年里，基地嘗試了各種方法，需要在保持秦沫的記憶的前提下喚醒她。這是最后一次喚醒她的計劃，使用了最為兇險的試劑，一旦失敗零可以陷入混亂也可能永遠失去記憶，好在算是成功了。
車開往舊街區(qū)的方向，一路上兩個人并米有對話，顧辰看著眼前的路，而秦沫則望著路兩旁的風景。兩段記憶融合后，她還有些不適應，那些虛實相交的景象反復在腦海里涌現(xiàn)。
舊街區(qū)302號，這里正是柳罄和楊樂經(jīng)常去的酒館。天色昏暗，酒館前門掛著維修的牌子。顧辰將汽車停在巷子里的停車場，隨后帶著秦沫從后門進入了酒館。
楊樂代號三，她是這個酒館的老板，此時柳罄已經(jīng)來了，正在吧臺自己調酒。
“你就也跟我們一樣等在外面吧?！睏顦窋r住了顧辰，“司令想單獨見她?！?p> 秦沫推開一扇白色的木門，里面只有一張空桌子和一把椅子。她坐在椅子上后，桌子對面投射出音像，此人正是反抗軍魔方基地司令顧威廉，此時身后走來一個三十左右的男人。
“隊長?！绷阏酒鹕韥沓莻€人行禮。
“零，歡迎你歸隊?！蹦腥祟~頭上有一處激光留下的疤痕，他叫邵飛，代號小隊的隊長，代號一。
“可能沒什么時間讓你準備了，下個月就是能量原石能量耗盡的日子，到時候控制國會的三個貝星人會一起回到母艦，屆時能源盒基地防衛(wèi)削弱，帶回教授K是拯救全人類最后的希望?！鳖櫷^察著眼前的零，今天這次會面將決定她能否參加這次行動。
“我準備好了?！?p> 酒館大堂。
“零已經(jīng)到了？”向陽進入酒館時其他人都到了。
“早就開始測試了。”柳罄和其他人一起看著眼前的屏幕，這里面播放著零的測試畫面，通過意識連接虛擬空間，畢竟記憶被封鎖了七年，誰也無法保證零還有當年的戰(zhàn)力。
“四，你來晚了。”風鈴看著最后的測試結果跳了出來，她的代號是六，“分數(shù)還不錯?！?p> “只不過是虛擬空間的戰(zhàn)力值，要知道零已經(jīng)脫離訓練很久了。”公冶江對此并不看好，他的代號是七，哥哥公冶海代號八。
“今天就到這吧，風鈴你送零回去?！绷揽戳艘谎垲櫝?，“九，司令讓你先留下?！?p> “好?！憋L鈴將一個頭盔拋給零。
此時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距離宵禁還有一個小時，時間足夠風鈴將秦沫送回去。
“九，看他變化很大?！绷阌洃浟ζ吣昵暗木旁捄芏?，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沉默。
“沒有人會一成不變的，你不在基地這幾年，我們經(jīng)歷了很多事情?！憋L鈴放慢車速，在空中俯視腳下的城市。
“我有一種預感?！绷阃ｎD了片刻，“很快我們就可以過上平靜的生活了?！?p> “希望吧……”風鈴加滿車速，腳下的燈光化作流星。
聯(lián)合國會大樓。
這里是L市最堅固的堡壘，位于城中心的高地，無數(shù)激光炮環(huán)繞四周，地面和樓內到處都是守衛(wèi)。走廊里傳來一陣不尋常的摩擦聲，一個披著紅袍的人打開了位于E909的暗門，里面墻壁是深藍色的，空蕩的房間中間是一張長桌，一個穿著類似的人正站在長桌兩側。
“長官，我們已經(jīng)提前從母艦上取得了能量原石?！币姷接腥诉M來她掀開兜帽，對著剛進來的那人彎腰行禮，瞳孔如藍色寶石一般，她是真正的貝星人——嵐。
“多莉怎么不在？”那人緩緩開口，聲音渾厚聽不出男女，只能看到一雙纖細的手。
“在廢棄城市附近發(fā)現(xiàn)了先行者的線索，她帶著人去搜索了?！睄够卮?。
貝星曾經(jīng)派出兩撥人到地球，前一批被稱為先行者，通訊消失十幾年后，第二批三個人抵達了地球，并按照母星指令控制了人類。
“等到我們徹底突破G市地下城一定會找到先行者?！遍L官打開投影，教授K的肖像出現(xiàn)在墻壁上，“那天我會跟著代號小隊一起行動，必要時可以處理掉他?！?p> “可他是我們的同胞?！睄固岢鲆蓡?。
“先行者們已經(jīng)背叛的母星，在艦隊到來之前，我們要清除所有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