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白石千鶴從國中開始一直到現(xiàn)在的閨蜜,月島本能就察覺到異常。
——先不說白石千鶴是個心剖開都有一半黑的家伙,她從出生到現(xiàn)在壓根就沒談過戀愛,就更不用說主動搭訕了。
而且之前白石千鶴只是去上廁所而已,怎么可能半道就轉(zhuǎn)去撩撥別人?
最關(guān)鍵的是,白石千鶴蒼白的臉蛋、緊鎖的眉毛無不在告訴她,自己閨蜜現(xiàn)在的狀態(tài)相當(dāng)糟糕。
但是看向窗外,昏暗的校園,根本看不到其他人的身影。
月島眉頭緊鎖,完全沒有頭緒。
但感受到身后的視線,她沒有多問,只是深深瞪了白石千鶴一眼。
“今晚我就加班到這里了,各位早點休息?!?p> 她迅速整理出一部分文件,要一起帶回去處理。
“白石,走了?!?p> “喔~各位老師再見,晚上不好意思,影響到各位了~”
“哪里哪里,讓白石醫(yī)生流淚的人,我們可不會原諒!”
“哎,白石醫(yī)生……”
“我送你們吧!”蒲松三郎主動站出來。
“不用了,我們自己有開車?!?p> 月島雷厲風(fēng)行帶著白石千鶴離開,整個過程連三分鐘都不到,很好的隔絕了老教師們八卦的想法。
這個時間點,青圭介還在圍墻外面等出租。
去停車場的路上,白石千鶴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看月島的眼睛。
月島也不在意,反正自己這個閨蜜只要有什么虧心事,就都是這副表現(xiàn),有時懶得計較就會被她這樣蒙混過關(guān)。
不過今晚……
“別以為能混過去。”
面對月島挺起的胸脯,白石千鶴低下了頭。
兩個從小在一起的閨蜜,連大學(xué)都是同一間,畢業(yè)后都住在一起,還一起來了空海私高,一個做校醫(yī)混日子,一個短短三兩年已經(jīng)做到班主任。
車子兩個人一起出資,牌子是田本的飛度,非常適合在霓虹狹窄的車道上行駛,不過基本是月島在開(當(dāng)司機),白石千鶴已經(jīng)快把知識還給培訓(xùn)老師了。
上了車,白石千鶴坐在副駕上,手指把玩著鐵制酒瓶。
酒液晃蕩,引來了月島的注意。
“那是什么?”
白石千鶴立刻得意的炫耀起來:“就是我剛剛說的酒??!”
“哪來的?”
“帥哥送的咯~”
月島臉上露出惡心的表情:“大半夜,學(xué)校里頭哪來的帥哥?”
“唉,也許都是我的幻想吧?!卑资裥∨⒁粯?,用惆悵的語氣感慨:“這可是我從廁所里撿到的,要喝嗎?”
“……”
月島千鶴要殺人一樣的目光從主駕駛位電射過來。
白石千鶴捂著嘴笑起來,身邊有月島在,她就不再害怕了,現(xiàn)在回想起青圭介的舉動和語氣,越發(fā)感到他并非壞人。
“啊……”
駛離學(xué)校的時候,剛經(jīng)過一個拐角,月島千鶴突然注意到一旁人行道上靜靜站立的挺拔身影。
她不確定的、用碰見麻煩的頭疼語氣問:“那個人,不會是青圭介吧?”
“嗯?!”
白石千鶴一下子豎起雷達。
她不動聲色打量了幾眼,立刻認了出來。
女醫(yī)生:“好像是,這么晚怎么還在這邊?”
女教師:“我怎么知道!”
月島感覺今天晚上真是諸事不順,蒲松三郎這個纏人精也就算了,連青圭介都要冒出來。
——就不能體諒一下女老師加班后迫切想回家的心情嗎?!
“年紀輕輕就這么暴躁,月島你這家伙,以后更年期可怎么辦?”白石千鶴憂愁地說。
月島的血壓一下子上去了。
汽車緩緩?fù)?吭诼愤?,月島按了下喇叭,搖下窗戶:“青圭?”
“……”
青圭介古井無波,內(nèi)心毫無波瀾,點了點頭。
月島感覺血壓又有控制不住的跡象。
“怎么這個時間還在這邊?”
“過來見一個朋友(指花子)。”青圭介坦然的說。
打扮成這樣,不會是什么可疑的網(wǎng)友見面會吧?
月島上下打量,大晚上還戴著鴨舌帽和口罩,不是作奸犯科就是深度社恐。
女教師下意識把青圭介劃入了第二種。
“現(xiàn)在是準(zhǔn)備回家了嗎,我送你一程吧?!?p> “不用了,我打車就好?!?p> 姑且不論月島的內(nèi)心有多狂躁,至少作為教師還是相當(dāng)夠格的。
“不要浪費錢,快點上車!”
“……”
青圭介坐上后排,朝白石千鶴問道:“白石醫(yī)生,月島老師晚上是不是有點暴躁?”
兩個人的演技堪稱默契。
白石千鶴深有認同:“有一說一,確實?!?p> 月島“嘖”了一聲,發(fā)動車輛。
有學(xué)生在的場合,她就像個牛戰(zhàn)士,不會輕易脫下自己的面具。
車里漂浮著淡淡的香氣,是從前排兩位成熟女性身上冒出來的,如果月島湊近青圭介的胸口,也能聞到熟悉的香味。
車載音響在播放中森明菜的《oh no,oh yes!》修復(fù)版,上個世紀末迷人的聲音緩緩流淌出來。
青圭介閉上眼睛,躺靠在后座。
「愛你是不正確的
今晚不要帶我回家
所以親愛的為何不緊緊抱住我?」
似乎是一場應(yīng)景的不倫之戀,那么這是誰的歌單呢?
yuki縮在青圭介的包里,因為靈性消耗過度,已經(jīng)睡著了,月島都沒發(fā)現(xiàn)自己載了其他乘客。
只是三個車站的距離,很快就到了下車的時間,在白石千鶴想出順理成章拐走青圭介的辦法前,魔王大人果斷先道謝開門下車。
飛度車駛回既定的路線,白石千鶴放松下意識緊繃的身體,整個人陷進座椅里去,感慨說:
“真好啊,住在新宿的高檔小區(qū)真好啊!”
“川巖莊不好嗎?”月島千鶴反駁:“我回去就跟白石婆婆告狀?!?p> “雅蠛蝶!不要做這么恐怖的事情!”
白石千鶴縮了縮脖子,但作為生活了那么久的老房子,被抱怨不是很正常嗎?
一到夏天就容易滋生蚊蟲的小院子,每年都會堵住的「添水」,還有每次清洗起來長得不得了走廊。
“你要是告家長,我就說你跟學(xué)生談戀愛!”
“你有病???”
一路吵吵鬧鬧回到川巖莊,年輕的女老師和女醫(yī)生停好車,下意識放輕聲音。
“白石婆婆應(yīng)該已經(jīng)睡了?!?p> “好耶!”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頓生。
“我去準(zhǔn)備東西,你去廚房,還有你這壺尿……”
白石千鶴怒目相視:“到時候饞死你!”
——或許外人永遠也不會知道,號稱從來不喝酒的月島千鶴其實是個無酒不歡的酒蒙子。
要不是看見白石千鶴哭得那么慘,她當(dāng)時還真以為是白石千鶴在跟她發(fā)瘋呢。
她踹了一下閨蜜的屁股:“趕快去做下酒菜!”
順手還把酒瓶子也給搶走了。
“還給我!”
“得了你,我還能把你的酒喝了?”
結(jié)果白石千鶴端著小菜從廚房出來的時候,鐵罐子里的酒都就剩下淺淺一層了。
“你這酒到底哪來的,味道還真不錯啊?!痹聧u晃著加了冰塊的酒杯,“再給我切兩瓣青檸片。”
“欺人太甚,我跟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