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王爺雙眸沉靜的看著門的方向,這時,雪花漱漱落下,從他眼前墜落。
他眨了眨眼睛,忽地笑了出來,似乎意有所指的笑道:“終歸是小看我了。”
話落,他便轉過身去,毫不留戀的走了。
雪花無聲飄落,一轉眼,就抹平了他來過的痕跡。
水榭后頭的女子慢慢的放下了手臂,她動作利落的翻下了長廊,消失不見了。
……
等到白果果清醒過來時,發(fā)現(xiàn)劉夫人已經坐在她對面了,正一臉復雜的看著她。
白果果心一跳,身子經不住往后仰。“劉夫人,你來了?!”
劉夫人捂著紫銅手爐,偏頭笑道:“我來了,果兒。”
“夫人什么時候來的,我竟不知道?”白果果詫異極了,她左看右看,總覺得事情透著古怪。
“你多心了,這里就咱們兩個,哪里會有事?!眲⒎蛉税矒嶂?。
白果果一想也是,便略過這個話題,繼續(xù)說道:“聽歆兒姐姐說,夫人最近煩悶不堪,可是有什么心事?”
劉夫人攏緊了白毛皮大氅,垂頭微笑:“原覺得是件大事,現(xiàn)下想來,也無甚意思。左右脫離了情之一字,我總有勝算在的?!?p> “夫人的話我聽不懂?!卑坠毖浴?p> 劉夫人笑了笑:“你不需要懂,也不必懂。要知道凡事知道的多了,未必是件好事。”
白果果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劉夫人接著道:“你夫君如何,還未恭喜你呢?!?p> 白果果一臉歡喜的笑道:“我夫君自是待我極好的,夫人不必擔心?!?p> “哦,或許吧?!眲⒎蛉舜诡^掩嘴一笑,用袖子遮住了嘴角的譏諷?!八袢漳茏屇銇硗醺皇翘溃褪翘珘牧恕!?p> “什么?”白果果沒聽清楚。
劉夫人起身走了兩步,才回頭道:“念在主仆一場的情分上,我就多嘴說了,見人留三分,愛人藏一面。你自個兒體會去吧,從此不必再來王府了,這里與你無緣。”
說罷,就走了。
白果果歪了歪頭,直呼不理解。
這都什么跟什么嘛!
不過劉夫人有一句話說的對,既然福湘已經出嫁了,以后昊王府,跟她就再無瓜葛了。
走人,走人。
白果果快步往出走,她從沒有一刻這么希望能夠見到白楚!
……
昊王爺負手站在花墻下,透過花窗,望著白果果遠去的背影。
裴英:“……”
昊王爺轉身:“走吧,裴英?!?p> “王爺這是?”裴英不解。
昊王爺冷笑:“去紫嫣軒。”
裴英一臉不敢置信。
昊王爺冷哼一聲:“劉夫人自視甚高,到底是王妃看走眼了。她既然想要高人一等,我就成全了她又如何。這后宅過于安靜了,熱鬧熱鬧也不錯。”
裴英無語的道:“說來說去,劉夫人的陰謀還是得逞了吧………”
“看在王妃的面子上,本王也不得不如此啊?!标煌鯛斴p嘆?!八搼c幸,她以后不能有身孕了。”
裴英頓悟。
昊王爺交代道:“慢慢的……準備好王妃的身后事吧?!?p> 裴英應了聲是。
……
回到白家后,白果果意外的見到了美大叔和沐風堾。他二人自從她嫁進白家后,就一直不見蹤影。這是野夠了,知道回來了?。?p> 美大叔和沐風堾在院中燒烤,見了白果果皆抬頭看過來。
不過這兩人的目光中透著古怪的笑意,讓她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白楚呢?”白果果一屁股坐在了木樁子上,拿起一支烤串就吃了起來。
沐風堾唉聲嘆氣道:“心衰,心傷,自愈去了?!?p> 美大叔搖頭輕笑。
“說人話!”白果果瞪了眼沐風堾。
沐風堾聳聳肩,抬手指了指身后?!斑?,在屋里下棋呢。”
白果果快速的吃完了手中的肉串,拍拍手,起身往屋中去了。
屋中燃著香爐。
白楚一身黛青色家袍,盤腿坐在棋墊子上,一手支額,一手執(zhí)棋。
“回來了。”他頭也不抬的說道。
白果果用力的點點頭,走到另一邊,坐了下來。
“陪為夫下盤棋,如何?”白楚輕抬眼簾,笑著問。
白果果嘟嘴:“白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棋藝很爛?!?p> 白楚笑道:“這才有意思嘛?!?p> “就知道欺負我!”白果果一邊說,一邊拿起枚白子,落在了白楚的手下!
白楚回了她一子,“夫人棋藝越發(fā)好了?!?p> “是嗎?”白果果歡喜的問道。
白楚慢悠悠道:“夫人有此一問,是不敢接著往下走嗎……”
“誰說的!”白果果看了眼棋局,落下了第二枚棋子。
白楚落有所思的停頓了一下,然后他垂眸淺笑道:“既然夫人要走下去,為夫就奉陪到底了。落子無悔,夫人可要毀約?”
“你好啰嗦啊,白楚!”白果果胡亂下了一子,“不就是下盤棋嗎,文縐縐的!”
“嗯,”白楚點點頭,“夫人說的是,是為夫迂腐了。”
二人又過了幾招,以白果果的敗落宣告結束。
白果果也不在意,不就是一盤棋嘛,她輸慣了的!
這一夜,二人相安無事,白楚早早就歇下了。
白果果也難得的睡了個好覺。
誰知,醒過來后,白楚竟然不見了!
連同美大叔和沐風堾一起不見了!
未留只字片語的,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