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江澄沒有動作,孟傅卿把奶茶拿回來插好吸管,又重新遞給她。
江澄歪頭,不露痕跡地打量著孟傅卿的表情,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不甘心來,哪怕是芝麻粒那么大點的不甘心也可以。
然而他好像沒事人似的,盯著賽道的雙眼毫無波瀾。
這幾年她跟孟傅卿沒有聯(lián)系,就沒有注意國內(nèi)的賽車冠軍是誰。與其說是沒有注意,倒不如說是不想關(guān)注。
畢竟她也沒想過孟傅卿會回來,更沒想過他會轉(zhuǎn)過頭來追她。
不過看孟傅卿的表情,應該也不知道謝塵拿了國內(nèi)賽車冠軍。這也就意味著他......
這三年來再沒碰過賽車。
江澄眉心緊縮,這就麻煩了。
不好勸啊......
接下來的十幾分鐘里,江澄一直在糾結(jié)怎么問孟傅卿對開賽車還有沒有興趣。以至于播報結(jié)束,賽車手紛紛就位,她都沒注意。
見她心不在焉的,孟傅卿點開手機相機擺在兩個人面前。
江澄猛不迭嚇了一跳,“你干嘛?”
孟傅卿勾勾唇,將她的小臉擺正,“合照?!?p> 他捏著她的下巴看向鏡頭,江澄還沒微笑以示友好,孟傅卿那邊就拍完了。
“喂!”看他把手機塞進外套內(nèi)襯口袋,江澄著手去夠,“我還沒擺好造型呢!”
“時不可待?!泵细登涮裘嫉馈?p> “不行!你給我!”江澄把奶茶塞進孟傅卿手里,對著他的內(nèi)襯口袋為非作歹。
她上摸摸下摸摸,就是沒找到手機。她明明親眼看見孟傅卿把手機塞進外套里面了,怎么眨眼的工夫就不見了?
眼見她的手要從他的上身滑到下身,孟傅卿的臉色肉眼可見地一白。他抿著唇想要制止她的行為,起跑線恰好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
發(fā)車點距離他們的位置較近,就算江澄戴了耳塞,也沒抵過這突然的巨響。
槍響的剎那,江澄驚慌失措地前傾,不由自主抱住了孟傅卿的腰。
孟傅卿一頓,手里的奶茶應聲落地。
江澄是隔著他的襯衣抱住他的,柔軟的小手順著外套和襯衣的縫隙滑進去,簡直比摸手機還讓人難挨。
她的小臉紅撲撲熱乎乎的,整個人貼在孟傅卿懷里,就跟個小火爐似的。他顧不得奶茶濺滿鞋面,胳膊輕輕環(huán)住江澄的后背,若有若無地拍著。
“膽小鬼?!泵细登湔Z氣帶笑,動作輕柔的好似春風那般撩人無形。
江澄的心撲通撲通跳著。
也不知是方才的驚嚇太深刻,還是這個懷抱太曖昧,總之,她的指尖都燙起來了。
孟傅卿拽著外套的兩緣將她裹緊,江澄在他身上聞到了淡淡的煙草味。
強有力的心跳在男人精壯的胸腔里叫囂著,江澄軟綿綿推開他,紅著耳根把頭發(fā)捋到耳后。
經(jīng)此一事,江澄把搶孟傅卿手機的事兒忘干凈了,只看著賽場上幾輛飛馳的賽車暗暗壓抑羞怯。
孟傅卿抿唇瞧她兩眼,隨后微笑著蹲下身子撿起奶茶杯。場地是沙石的,淌出來的奶茶都滲了下去。
只不過還有幾點零星奶茶,粘稠又倔強地粘在兩個人的鞋子上。
孟傅卿把奶茶杯扔進清潔工垃圾桶里,又從場務手里買了礦泉水和紙巾。
這期間江澄一直控制著自己,盡量不要露出太不矜持的神色,她甚至連腦袋和眼神都紋絲不動。
手指緊緊抓著褲子,心想剛才怎么就被槍聲嚇了一跳。
太沒面子了。
孟傅卿回到座位把紙巾拆開,倒上水搓了搓。紙巾是可濕的,韌度很好。他附身,在江澄面前單膝跪下。
江澄見狀連忙抽回腳,可孟傅卿早有判斷,一把抓住她的腳腕,令她動彈不得。
“別動?!?p> 孟傅卿抬頭,跟江澄不可思議的眼神撞個滿懷。
他眨眨眼,細長的睫毛宛若蝴蝶翻飛的翅膀,輕盈有力,“老實點?!?p> 江澄咬唇,默默不語。
她眼睜睜看著孟傅卿那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掐著一張紙在她鞋面上溫柔又細致地擦拭著。
江澄忽然就想起來,三年前那個不平靜的雨夜。
她為了孟傅卿,雙腳鮮血淋漓的時刻。
他也是這么謙謙有禮的,幫她把腳上的污漬和傷口清潔好。
她那時就覺得,這個人真好啊。
她喜歡的這個人,真好啊。
就算他不近人情,高冷蠻橫,可他能把他最柔軟的一面、有且只有一次的體貼給她,她就覺得,喜歡也不是沒有回應的。
就算這回應猶如沉入湖底的一顆沙子,泛起的漣漪還不如蜻蜓點水那般大,可終歸……
是在她身體里悄無聲息地埋下了根的。
不知不覺間,江澄的掌心覆在了孟傅卿的發(fā)上。
很久以前她就想這么摸摸他了。
她想問問他這些年來一個人累不累,想問問他放棄賽車的時候在想什么,想問問他……
有在每天想奶奶嗎,有在罅隙想她嗎。
走神的片刻,孟傅卿已然抬起頭。江澄的手沒著落地掉下來,恰巧被他攥進手心。
他微微斂眸,淺薄的唇殷紅帶笑。
江澄覺得,孟傅卿自打來了陵城,笑容就多起來了。
“占我便宜?”他挑眉,狡黠的笑意讓江澄沉溺幾許,紅了臉頰。
“哪有?”她反駁。占便宜怎么可能只摸摸頭就搞定了?
江澄在心底偷偷嘟囔。
孟傅卿捏著她的掌心,嘴角噙笑,慵懶又隨意,“江醫(yī)生,作案工具可在我手里?!?p> 江澄臉色越發(fā)燦爛。
她咬著牙把手抽回來,傲嬌的神色不可一世,“不就摸摸你的頭嗎?這么小氣干嘛?”
“哦?!泵细登渚椭o江澄擦鞋的紙,擦擦自己的鞋面,緊接著清洗干凈手,不動聲色地坐回座位。
見他沒反應,江澄疑惑地側(cè)過眼神看他,卻又不敢大幅度扭頭。
他就這么……哦了一聲?
不像他的風格啊……
正當江澄疑惑時,肩膀上突然多了一道力氣。
她側(cè)頭,一只竹節(jié)般的手攬著她,將她往懷里帶了帶。
不等她開口詢問,“賊人”便已經(jīng)發(fā)話了。
“不就抱你一下嗎?這么小氣干嘛?”
落跑糖心
江澄:你模仿我說話! 孟傅卿:這叫婦唱夫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