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
江時晏出現(xiàn)在葉氏書舍門前。
葉氏書舍是葉云啟創(chuàng)辦并親自經(jīng)營的,九點剛過,書店開門沒多久,店里沒幾個人,他也沒看見葉云啟的身影。
江時晏熟門熟路地走到飲品休息區(qū),果不其然,葉云啟在那坐著,穿著粉色襯衫白褲子,栗棕色的頭發(fā)在燈光下光彩又迷人。
江時晏走近。
葉云啟面前桌子上攤開放著一本書,他低頭正看,江時晏瞄了眼,是法語,但是法語什么書,他是看不出來。
葉云啟畢業(yè)于安清大學法語學院,研究生學歷,家里是開公司的,家境殷實,他本人沒有經(jīng)濟上壓力,在研究生畢業(yè)后,創(chuàng)辦了葉氏書舍,之后一直經(jīng)營,到現(xiàn)在。
江時晏走過去,指尖在桌子上點了點,葉云啟聽見聲音從書中抬頭,看是他,笑了:“喲,你這大忙人怎么有空來我這里?”
他把看的法語原版書合上,放在一邊。
“周六,還忙什么?”江時晏在他對面坐下,有工作人員送上來一杯水,他道了聲謝,抿了一口。
葉云啟看著他:“那你突然到訪?”
“沒事就不能來?”江時晏反問了句,也不跟他貧了:“還真有件事,一直沒跟你說。”
“什么?”葉云啟漫不經(jīng)心地應,想他能有什么事,還調侃道:“難不成是要結婚了?”
“不是?!苯瓡r晏看著他,神色格外認真,也不鋪墊直接道:“我租的那個房子的房東,她和我跟你說過的主人公,長得一模一樣?!?p> 聞言。
葉云啟在沙發(fā)上坐正,也認真起來:“真假的?”
“我閑的沒事騙你這個?”江時晏繼續(xù)道:“前幾天又碰到她朋友,也跟我記憶中長得一模一樣。”
“我去!”知道的突然,葉云啟一時無法相信,失語好半晌,才在江時晏的注視下,輕聲問:“那......他們認得你嗎?”
江時晏搖頭:“不知道。剛開始去租房我就認出她了,本來想有點進展再告訴你,結果,快一個月了,什么進展都沒?!?p> “太爆炸了這事兒?!?p> 葉云啟這才慢慢接受,臉上總是帶著不正經(jīng)的笑的他也難得認真難得的被震驚到。
江時晏五歲時出過一場車禍,做過開顱手術,醒來慢慢恢復好后,說腦袋里有東西,家里大人問有什么,他那時候小表達不清楚,大人就帶他去檢查,檢查結果恢復良好,那時候幫他檢查的就是現(xiàn)在的周其濤周院長,他是腦科專家,周院長說可能是后遺癥,但也沒有具體的治療方法,只讓回家,觀察觀察再看看。
等他長大懂的越來越多后,江時晏大膽猜測,他有沒有可能是帶著前世的記憶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檢查又查不出來,也說不出腦海里那不屬于這個時代的畫面是怎么回事。
做手術那年年紀還小,沒開始記事,以至于等后來長大后,他已經(jīng)分不清是后遺癥還是在做手術之前自己就擁有了這些記憶只是他記不清了才會一直說腦袋里有東西。
他想知道答案,家里帶他檢查,檢查結果又全是無礙。江時晏是小時候和爺爺一塊出去時出的車禍,兩人坐在一輛車上,他受傷最重,爺爺本就自責又緊張,后悔將他帶出去,現(xiàn)在又出了這事,爺爺后悔莫及,日日自責,江時晏看在眼里,不忍家人這樣,就不再說了,等家里問,他就撒謊說好像沒有了。
但其實一直存在。
除了家里人,他還告訴了和他一塊長大的葉云啟,他對葉云啟說的詳細,他腦袋里那些不屬于這個時代的畫面,但凡他有的,全部告訴了葉云啟,葉云啟是唯一相信他不覺得是后遺癥的人,不管他說什么,葉云啟都相信,從未有半分懷疑或只是出于對方是好朋友才敷衍的相信他。
所以,江時晏有什么事,都會告訴他,找他商量。
“那你接下來怎么辦?”葉云啟問。
江時晏也一籌莫展:“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p> “你沒問過嗎?”葉云啟道。
“這我怎么問?我連試探都不知道怎么開口?!苯瓡r晏看他一眼,道:“這不找你商量來了。”
“那你不早點跟我說,讓我好有時間好好想想?!比~云啟埋怨道:“你現(xiàn)在問我,我有什么辦法?”
江時晏無語:“沒說讓你現(xiàn)在就想出辦法,只是看看你什么想法,沒有就算了,我還能逼你不成?”
剛開始他害怕葉云啟壞他的計劃他選擇沒說,現(xiàn)在好了,他計劃推進不了,葉云啟又剛知道,還在震驚中無法想對策。
“要不這樣吧,”葉云啟沉思片刻,道:“你找個機會讓我們見一面,你也在場,然后再聊天的時候我把這件事以‘聽說的’角度說出來,看看她的反應,怎么樣?”
“行嗎?”江時晏想了想,道:“如果她也跟我一樣,也記得以前,那你說這些,以我們倆的關系,不就等同于是我在試探嗎?別到最后試探不了還暴露了?!?p> “暴露就暴露?!比~云啟道,“要是暴露還好了,有什么事敞開了說,要什么或者她想要你怎么樣,都可以放在臺面上談了,也不用每天提心吊膽,還害怕她會對你做什么。”
江時晏遲疑地點點頭:“那......行吧。”
他也希望一切放在明面上來,只是有點突然,一時沒有做好準備。
葉云啟問:“那如果試探了確定是她的話,你準備怎么辦?當然我不是說一次就能試探成功,就是問問如果真的確定她是她的話,你準備怎么辦?”
“我能怎么辦?”江時晏盯著面前杯中白開水,苦笑道:“我在這關系里,不一直處于被動的嗎?”
葉云啟一嘆:“要我說,你不用一直耿耿于懷的,都過去了幾百年了,你只是有著記憶和以前長得一樣,但那又有什么關系呢?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以前的事是以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就算要報仇,那你當時報啊,你當時沒機會沒能力報,總不能說等到幾百年后,找到個與以前長得一模一樣還帶著記憶的人報仇吧?這哪有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