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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華長安

  走近她,她已嚇得縮成一團(tuán),眼神呆滯,要從充滿恐懼的人口中問出什么怕是不能,于是顧千溯一手?jǐn)堉募?,先安撫她的情緒?!肮媚铮銊e怕,只要本王在這里,你就不會有任何危險?!?p>  曹璐是最近距離看到張承禹被刺殺時的情景的,對她這樣一個弱女子來說,無疑在心靈上造成了極大的陰影,現(xiàn)在有顧千溯的安撫,她下意識想要尋求安全,一下抱住顧千溯的腰,口中喃喃?!皻⑷肆?,殺人了,我看見殺人了,救我,救我?!?p>  軟香入懷,而且還是貌美如花的紅牌姑娘,顧千溯自然不會推拒,干脆摟著她,輕拍著她的背溫言說道:“虞美人姑娘,本王會護(hù)你平安的,你別害怕,你告訴我,你可有看清刺客的相貌?本王也好早日抓住刺客,你也不必為此擔(dān)驚受怕了?!?p>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人,那人......”曹璐搖著頭,回想著剛才的情景就害怕。

  顧千玨問:“那人怎么樣?長什么樣子?”

  “那人穿著一身黑衣,還蒙著面。”曹璐驚懼的說:“當(dāng)時,我正同張公子說話,他突然就出現(xiàn)了,拿著劍就要?dú)埞?,張公子受傷了,張公子打不過他,就這樣,張公子死在我眼前,那人就跳窗走了。”

  蒙著面的刺客,她必是沒看到長相了,問了些無用的信息,顧千溯有些失望,起身要走,誰想她還抱著自己,哀求道:“救我,救我?!?p>  她一雙淚眼楚楚可憐,顧千溯不忍心,將她扶起來?!肮媚锓判?,有本王在,姑娘必定安全。”

  曹璐稍稍心安,卻一刻也不敢離開他半步,顧千溯坐下,她就站在他身后,見此,顧千溯也沒有趕走她,也有意將她留下,然后聽著官兵們盤查樓里的人的消息。

  誠然,刺客已經(jīng)跑了,與樓里的人也沒有干系,這只是必要的一個流程罷了,顧千溯眼下考慮的是,要如何把張承禹的死訊告訴舅舅又能讓舅舅不受到刺激,這確是一個大難題,任誰家絕后,都不會坦然接受,何況還是權(quán)勢過人的兵部尚書張恩道呢?

  可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瞞也瞞不住,真是棘手,顧千溯只覺頭都大了。

  房間里,容華已經(jīng)穿好衣服,然而顧千玨又讓她換一件紅色的,雖不明其意,卻也只能照做。

  原本,顧千玨是打算明日一早再離開清花樓的,只是張承禹被殺,自己還這般若無其事的樣子就太引人注意了,所以,欲借著容華離開清花樓,方算穩(wěn)妥,可擔(dān)心一會兒自己的手繼續(xù)出血,是以讓容華換身紅衣服,就算自己的手再流血,在她紅色的衣服上也不會顯眼。

  拆了染血的布條,拿到燭火上燒了個干凈,轉(zhuǎn)身對屏風(fēng)后換衣服的容華說道:“換好了沒?”

  “好了好了。”容華穿著紅衣走出來,緊束的腰帶,顯得她身姿更加纖瘦,那腰細(xì)得仿佛只要一用力就能弄斷似的。

  甩甩頭,想什么呢,都這種稍不留意就會被顧千溯看出破綻的危急時刻了,自己竟還冒出這些念頭來,顧千玨暗罵,長這么瘦又這么矮干什么!莫名的讓自己可憐起她來,為什么是可憐?對,就是可憐,這般瘦小的身板定是一天到晚吃不飽所致。

  招手讓她過來,容華悻悻到他身邊?!暗钕掠泻畏愿??”

  鑒于她腦子不太好,顧千玨不得不再三叮囑道:“一會兒出去你盡量不要說話,知道了嗎?”

  “要是有人跟我說話我也不搭理嗎?”容華覺得這樣不太禮貌。

  若有人同她講話她不搭理,豈不顯得在掩飾什么嗎,顧千玨想她怎么能這么蠢?!坝腥送阒v話你自然是要應(yīng)付兩句的,卻不可胡說八道。”

  “嗯,記下了,殿下。”容華點(diǎn)頭,心里有了些底,一切按照他教自己說的應(yīng)當(dāng)就不會出錯。

  于是,顧千玨用受傷的那只手?jǐn)堉萑A的腰出門了,到了清花樓大堂,不管官兵還是前來這里的客人,都被眼前所見震驚,這個站在顧千玨身邊就像顧千玨女兒的女人,是如何得到顧千玨喜愛的?并且,還讓顧千玨堂而皇之的攜她而出,公之于眾?

  能到此處的人非富即貴,此情此景簡直比今晚兵部尚書之子張承禹遇刺還要令他們訝異,畢竟張承禹紈绔惡劣,囂張跋扈,與人結(jié)仇被人暗殺也是正常,可璟王顧千玨何許人也,相貌絕佳,京城才子,又是皇子出生,卻從不貪念權(quán)貴,但求逍遙,如此風(fēng)流的人物,竟會看上清花樓里一個不入流的姑娘?叫他們這些人如何相信眼前所見?

  二樓上看到兩人親密的牡丹,不由眼睛一閉,不想再看下去,心里只想,到底是自己眼瞎了,還是顧千玨眼瞎了?若說不是他眼瞎,那怎會看上海棠那樣的女子,若說不是自己眼瞎,又怎會看上喜歡海棠那樣女子的他?

  然而顧千玨摟著容華,面色如常的穿過重重異樣眼光,徑直走上二樓,對顧千溯說道:“此間發(fā)生這等事情,我實(shí)在不忍流連溫柔,留你一個人在此操勞,所以,還是想來看看,有什么能幫得上忙的?!?p>  看到他摟著容華的親熱勁兒,顧千溯就忍不住再次仔細(xì)打量容華,卻還是找不到任何能配得上顧千玨的地方,只能當(dāng)顧千玨有喜歡幼女的特殊癖好吧,說道:“二哥,刺客已經(jīng)逃走,這里已經(jīng)沒有什么事情可做,想來你今晚辛苦,還是早些休息吧?!?p>  “已經(jīng)逃走?”顧千玨回想方才情景,那刺殺自己的刺客被誤認(rèn)為刺殺張承禹的刺客,自己雖然想知道這個刺客是誰,卻也不想他被抓住,以免暴露刺殺張承禹的另有他人,便問道:“那可有封鎖城門,派人追查?”

  “已經(jīng)吩咐下去了,不過,下面的人回稟說,這名刺客輕功極好,一眨眼功夫就不見了蹤影?!鳖櫱萑缡钦f道。

  “若連刺客都追蹤不到,不消一個時辰,那刺客恐怕早就扮作別的模樣,要抓住這刺客怕是不能了。”顧千玨臉色凝重?!叭埽悄阋绾蜗蚰憔烁附淮??”

  張承禹遇刺身亡已成事實(shí),若還不能抓到刺客,舅舅怕是要急火攻心,但是這些都難不倒顧千溯,輕笑說道:“二哥,給舅父一個交代還不容易?”

  “如此說來是我操心了,以三弟的才能,豈會沒有解決的辦法呢?!鳖櫱Йk心領(lǐng)神會的微微頷首,他的手一直摟著容華的腰,隱隱沁血,在容華一身紅艷的衣衫下,未有顯跡。

  “所以,二哥還是早些與美人休息吧,以免誤了良宵。”顧千溯有些暗含譏諷的說道。

  顧千玨看了眼身邊的容華,心里是萬分無奈,臉上卻是無甚在意,眼中竟還帶著幾分愛意,說道:“說來三弟還提醒了我?!蔽?cè)過頭喊道:“芙蓉媽媽?!?p>  聽到喊自己的名字,芙蓉立馬趕了過去。“璟王殿下,有何吩咐?”

  顧千玨不緊不慢的說道:“本王今日要為海棠贖身,明日一早就將銀兩送來可好?”

  話音剛落,不遠(yuǎn)處的牡丹就呆立當(dāng)場,她憑什么可以得到顧千玨的喜愛!讓其當(dāng)著眾人的面為她贖身?

  就在顧千玨說出這話的同時,顧千溯也望向牡丹,心想,牡丹,你縱有千般美貌萬般才,顧千玨喜歡的類型怕是你萬萬也想不到的吧。

  而芙蓉先是愣了一瞬,然后用滿臉笑容來掩飾心中的震驚。“璟王殿下要為海棠贖身,便是海棠的無上榮幸。”

  顧千玨在一眾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尷尬又不失優(yōu)雅的微笑著說道:“既如此,那我這便帶海棠回王府了。”

  芙蓉連忙躬身。“殿下慢走,有空常來?!?p>  “媽媽,我二哥以后怕是不會再來了?!鳖櫱菡f話的時候眼睛看著牡丹。“我二哥曾就說過,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矣。”

  聽完他的話,牡丹臉色煞白,猶然記得顧千玨在自己面前說過這句話,那這是不是代表自己再也沒有機(jī)會了?

  又聽顧千溯說道:“海棠姑娘,本王在這里先恭喜你了?!?p>  清楚記得顧千玨要自己盡量不要說話,容華欠身行禮,簡單說道:“謝謝?!?p>  實(shí)在想不通顧千玨喜歡幼女的品味,顧千溯便想給她一些難堪,似笑非笑的說道:“海棠姑娘,說來今晚我二哥對你可還算憐惜?”

  憐惜?為何要憐惜自己,容華愣在那里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記得顧千玨對自己叮囑,面對他的問話,自己到底是搭理還是不搭理?要搭理該怎樣回答?若不搭理他又是身份顯赫的權(quán)貴,正思忖中,就聽顧千玨說道:“怎么,害羞了?”當(dāng)然,顧千玨是怕她亂說話讓自己顏面掃地,又怕她猶豫太久引顧千溯懷疑,才開口想引開顧千溯的注意。

  顧千溯就不這樣想了,裝作戲謔的說道:“海棠姑娘有什么可害羞的,你不說話,我就當(dāng)二哥在房里欺負(fù)你了?!?p>  顧千玨一沒打自己,二沒罵自己,若被人誤會就不好了,而且他現(xiàn)在要給自己贖身,為了自己以后能過得好一些,自己也應(yīng)該幫幫他,想起先前他教過自己怎么回答別人的問話,容華就說道:“我與璟王殿下只是一直在一起行房事而已,他沒有欺負(fù)我?!?p>  音落,大堂中一干人等發(fā)出唏噓聲音,牡丹更是轉(zhuǎn)身離開,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能把行房事的話掛在嘴邊的女人,顧千玨是喜歡她的放蕩么!

  顧千溯則是張著嘴,半晌才道:“二哥,果真厲害?!?p>  容華只覺腰間一緊,他受傷的手因?yàn)橛昧Χ鞑恢?,自己已?jīng)感覺到了他血流的溫?zé)帷?p>  殊不知,此刻顧千玨撞墻的心都有了,自己一世英名果真就被她這樣毀了,千防萬防,千叮萬囑就是怕她胡言亂語,只怕明日一早,自己就會成為整個京城的談資。

  強(qiáng)忍著憤怒,太陽穴卻猛烈的跳著,仿佛還很自豪的對顧千溯說道:“過獎過獎。”然后一下抱起容華,再也不想停留半刻?!拔揖拖然馗?,三弟繼續(xù)忙吧?!?p>  就這樣,顧千玨看似十分寵愛的抱著容華離開了,走得不緩不急,實(shí)則恨不得飛離清花樓,侍衛(wèi)楊吉也滿臉尷尬的跟著他回王府。“凌王殿下,告辭。”

  樓里的一眾人為此惋惜喟嘆,沒想到風(fēng)流不羈的璟王殿下,背地里卻是這樣一副如狼似虎,一直行房事,還而已。

  今晚最想不通的要屬丁香,記得自己曾問過凌王顧千溯,璟王顧千玨是不是有隱疾,當(dāng)時顧千溯也是模棱兩可回答說顧千玨有心儀的女子,既有心儀的女子卻不娶回家,當(dāng)真說不過去,而今偏偏為海棠贖身,可海棠又如何能讓顧千玨有興趣呢?或者說顧千玨年紀(jì)大了,再拖下去怕被人察覺他有隱疾的事情,因此隨便找個女子來掩蓋他的缺陷,這也能說得通顧千玨看不上牡丹的原因了,畢竟人越怕什么就越想證明什么,海棠請教過自己如何能讓有權(quán)有勢的人喜歡她,現(xiàn)在碰上有隱疾的顧千玨,一個想進(jìn)入豪門,一個想找人證明自己沒有這方面的缺陷,兩人一拍即合,海棠只是拋卻了女子的矜持當(dāng)眾說她與顧千玨一直在行房事,從而證明了顧千玨沒有這方面的缺陷,而她也能借顧千玨的身份榮華富貴了,但牡丹是決計(jì)說不出這樣的話來的,是以,海棠是顧千玨的最佳人選。

  曹璐被今晚的事情嚇壞了,可是見到顧千玨為容華贖身,心里很是安慰,沒想到,自己同她一起到了青樓,卻是她比自己更早離開。

  還是顧千溯比較有見地,以他的理解來看,顧千玨確然有喜歡幼女的怪癖,否則他為何至今未娶?說來,顧千玨也是怕娶個幼女回府必然會引起人們對他的鄙夷,可多年來,要找一個已經(jīng)成年卻身姿如幼童,面容還過得去的女子確實(shí)不易,如今好不容易遇上一個,他也就難免把持不住了。

  說到底,能來清花樓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輩,顧千溯是想爭皇位的人,自然不會得罪這些權(quán)貴,刺客已然逃走,再扣著這些人也沒有意義,便在詢問完之后放這些人全都離開了,好讓這些人對自己有一份感恩之心,縱然沒有,卻也能搏得一個明察秋毫的名聲,至于清花樓呢,象征性的查封三日,明面上讓人覺得自己在認(rèn)真查辦張承禹遇刺一事,既不影響這些權(quán)貴尋歡作樂,對公也都算有了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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